宋裕风静静地坐在吧台前,冷眼看着杯里的冰块撞击杯子,发出寂寞的响声。
和他一起从事卧底工作的同事,前几天因意外身亡,这消息让他格外不安,他既是秦集团的高层,也是警方的卧底,然而就在他部署好一切,准备将最近收集到的情报泄露给警方时,凌执隐却让他来这里,将一批高纯度***交给一位神秘买家。
他觉得很不安,总觉得,自己的身份也许早就被人识破……
浅浅的啜了一口酒,他看见一个神情慵懒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走到吧台前落座,手指轻叩台面,语气低缓却字字清晰的强调:“给我一杯不加冰的长岛冰茶。”
尽管只是淡淡的一瞥,宋裕风已经看清警方的人是谁,调酒师漫不经心地转动手腕,吧台上方的灯光,比先前更昏暗迷离。
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慢悠悠地走到何立新身后,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灯光下的面容妩媚妖娆,何立新慢慢滑下座椅,弯腰将手搭在那女子的手背上,她扬起下巴对他微笑,眼神,笑容,声音,甚至是身姿无不透着无声的诱-惑。
他慢慢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容,看来,这次的线人带来的也许不是线索,而是陷阱。
眼看何立新和那女子慢慢消失在酒吧尽头,调酒师将一杯酒递到宋裕风面前,“凌先生让我通知你,现在该动身准备交易了。”
宋裕风提起脚下那个毫不起眼的箱子,朝包厢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面前的某个包厢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在面前晃过——
云桑?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帮我跟何立新打声招呼行吗?”云桑抚着滚烫的额头,清浅迷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
“不行,哎,桑桑你别走啊……”何立新的下属连忙围上前堵在云桑面前,“老大还在洗手间拉肚子呢,你再等一会吧。”
看着她醉醺醺的眸子,宋裕风的瞳仁倏然紧锁,目光不由自主地焦距在云桑身上,她身旁那几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看见陌生男人将手搭在她肩膀上,他的眼底飘过一丝不悦,冷冷地扬声叫住她,“云桑。”
云桑茫然地抬起头,看清是他,迷离的眸子亮起了炫目的神采,“风!”
软软的身躯突然撞进他怀里,宋裕风闷哼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搂住她的腰。
怀里那张白皙的脸庞,被酒精熏出一抹诱人的红,她眼底浅浅的光华晃得他心神不宁。
她对他毫无缘由的信任和依赖,让他感觉不妥,也让他下意识想将这种潜伏的不安彻底扼杀掉。
宋裕风微闭上眼睛,用几秒时间,将属于云桑的一切,从心里完全摒除掉,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她时,那双黑眸里唯剩下一片清冷和疏离。
“云桑,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再缠着我不放了,不妨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像钝器般一下下敲在她心头,云桑微微一怔,缠在他腰间的手臂,被他无情地甩开。
“你说……你已经……”她茫然的看着他,眸光涣散得找不到焦距。
“我已经结婚了。”他不耐烦的重复一遍,“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不过是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
她捂着耳朵,面色苍白地看着他,“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玩玩而已?”她觉得浑身都在发冷,下意识抓住手臂,惶恐的,像个固执不敢接受事实的孩子般看着他。
“我的答案很重要吗?”宋裕风的眸光沉了沉,嘴角那抹轻描淡写的弧度,眼睛里的无情将她的心彻底撕成碎片。
她仰头看着他,忽然勾唇苦涩地笑了,是啊,他的答案并不重要,其实他从来没有给过她承诺,也没有说过喜欢她,他只说过他想要她……
宋裕风看见她慢慢蹲在地上,脸深埋在膝盖里,像只刺猬一样将自己完全蜷成一团,他扶着额头沉重地叹息。
他不能再迟疑了,云桑的出现让他的计划一再搁置,他不能再被她扰乱他的计划……
想到这里,宋裕风再无一丝迟疑,转身决然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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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裕风离开后,云桑生了一场大病,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落,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出院时,何立新将一束花丢到她面前,极其歹毒地恭喜她,“云桑,你现在跑去非洲,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你不是本地人。”
她接过花束,笑着对他道谢,彷佛并不在意他言辞中那犀利的讽刺。
宋裕风离开时,没有给她留下一个手机号码,也没有给她留下任何联络方式,眨眼三年过去了,她再也没有见过宋裕风,她站在贺银的办公大楼往外看时,偶尔会失神的想,在美国在孤单的那一年,她真的遇见过一个叫宋裕风的男人吗?
他们连一张合照都没有,短信也没有,所有的回忆都像泡沫一样,飘渺得无从考究。
直到某天,她频频听见人们提起千盛集团,无意中翻开金融杂志,上面那张拍得不算清晰的照片映入眼帘,她听见自己的心,轰然碎裂的声音,那样清脆,那样动听……
宋裕风,是千盛集团的创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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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跨度会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