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经理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出手这么狠,一脚把人家踢得手腕骨移位,连忙躲到一旁打电话报警。
未央和兰心午饭没吃成,倒是被带进警察局接受审查。
傅兰心秉持了一贯的作风,不认错,也不认罪,只是淡淡描述情况,末了冷声反问道,“我朋友是孕妇,她没法正当自卫,我代替她出手有什么问题?”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问题是没有目击证人呀,餐厅里的人没看见陈安妮动手,只看见傅兰心动脚,而陈安妮一口咬定傅兰心蓄意伤人,年轻的警察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儿,只能暂时扣留着未央和傅兰心,等医院的验伤报告出来。
未央翻着通讯录,打算找个人来保释她们的人,通讯录从头滚到尾,最终,她的目光定在谢飞迟的名字上。
兰心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扑过来抢走她的手机,涨红着脸低喃,“不行,不许打电话给他!你叫华世皓随便派个人来保释我们吧,别给飞迟打电话。”
想起谢飞迟老是用教训小孩子的口吻对她说,傅小姐,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傅兰心的脸颊顿时烧得更红,如果谢飞迟知道她一脚把人家的手腕踢移位,肯定要念叨她半天,她不要在他面前丢脸,死都不要。
未央给秘书处的人打电话,果然没人接,华世皓正在主持至关重要的董事会,公司上下都屏息等着董事会的结果,她也不想在这时候打扰华世皓……
想到这里,她把通讯录往上翻,目光在宋裕风和凌洛在两个名字上来回游移,这时候应该打给凌洛吧?
未央还没纠结完,身后陡然响起一把温润好听的男音,“请问刚才被送进来的两位小姐在哪里?”
未央迅速转头,瞳仁刹那扩张,吃惊的脱口喊出一个名字,“东澄?”
东澄淡笑着点头,紧跟在他身后的沈君翼探出半个头,笑眯眯的和未央打招呼,“小央央,你的生活真够多姿多彩,每次遇见你总有惊喜,怪不得世皓那么宝贝你。”
未央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意味,弯唇回敬他一个粲然的笑容,“君翼啊,下次世皓接到什么重大任务,我一定极力推荐你。”说完,还不忘在脖子上比了个杀头的动作。
“呀,央姐……”沈君翼面色微变,连忙讨好的笑笑,“你知道的,我大学主修法律,一时口快而已……”
趁沈君翼和未央打打闹闹,东澄俯身对年轻警员低语了几句话,他们的态度立即变得恭顺,齐声表示傅兰心出脚伤人属于见义勇为。
东澄满意地点头,转身搜寻傅兰心的身影,她正背对着他捻着纸杯喝水,窗外的阳光氤氲了她的眉目,他悄无声息的走向她,一步步,慢慢的,彷佛穿行过漫长的七年光阴才走到她身后。
她轻叹一声,将纸杯丢进纸篓,东澄却觉得,坠落的是他的心。
走出警察局时,未央随口说起她们还没吃饭,沈君翼极有诚意地邀请她们吃饭,傅兰心表示没什么胃口,东澄一声不响的把车停在一家潮汕人开的餐馆前,淡声说:“这里的潮汕粥很出名,我们医院很多同事是这里的常客。”
未央盯着菜谱上的价格,不动声色的看了东澄一眼,他在说谎,医院的同事绝对不会来这么贵的餐厅。
沈君翼大概是瞧出些眉目来,吃饭时缠着未央说话,东澄看着傅兰心面前那碗几乎没减少的粥,站起来帮她添茶时,温和的劝道:“这里的菜都很清淡,你胃不好,就算没胃口也得按时吃饭。”
兰心轻声道谢,心不在焉的吃着,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让人看不透她冰冷外表下的心思。
未央和沈君翼的食欲早被东澄眼中源源不绝的电流电得不知所踪,她扯着沈君翼让他出去结账,沈君翼瞟了眼半掩的门,低声问:“谢飞迟的婚礼能够如期举行吗?”
“你觉得流水有可能逆向而流吗?”未央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趁他发怔时,抽了他的信用卡递给服务员。
不管未央如何推拒,东澄坚持要送她们回公司,车子没驶多久,兰心的手机响了,飞迟愉悦爽朗的声音传入耳中,“心!刚才华世皓的助理打电话给我,想和我合作,我看见他们传真上的中文就感觉头疼,你帮我看看合作案有没有漏洞,或者需要补充说明的地方行吗?”
“好,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楼下。”
兰心瞄了眼窗外,声音情不自禁的低了一格,“我大约十分钟后到盛世楼下。”
“我等你。”
电话在谢飞迟热情的啵声中结束,未央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她听得这么清晰,估计正在开车的东澄也全部听见了。
东澄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遍布青筋,他没有喝酒,可他却有种酩酊大醉的感觉。
东澄的车速加快了许多,不到十分钟,车子便稳稳停在盛世大门前。
兰心客气地道谢,抓住未央走下车,没看见谢飞迟的身影,她暗暗吁了一口气,她讨厌误会,也讨厌猜忌,谢飞迟那家伙的心思总是藏得很深,万一他看到了,肯定会胡思乱想,偏偏她是个讨厌解释的人……
站了一会儿,飞迟又打电话过来,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急躁,“心,抱歉,你和未央先上楼坐坐,我正在招呼税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谢飞迟的话,未央听得一清二楚,她担忧的看着兰心,难道对付盛世的人,故意把战火引到飞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