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叶子本以为是楚伊美,回头的时候却看到一张陌生的男生的脸。穿着白衬衫、浅色牛仔裤的他,整个人显得很干净。
叶子突然想到,忽瑾川也喜欢穿白衬衫,他说,穿白衬衫会很舒服。她现在还清晰地记得,他站在学校门口等她放学的样子,校服挂在单车上,暖色的夕阳照射着他的白衬衫,一半暴露在光芒下,另一半在隐没在阴影里。
沉睡的记忆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被唤醒,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你怎么又哭了?”忽瑾川心疼地看着躲在角落里的叶子,“是不是谁惹你不开心了,我帮你去教训他。”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坏了叶子一样。
叶子弱弱地摇摇头,带着止不住的哭腔,“没有,真的没有,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忽瑾川,我是不是真的很让人讨厌?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嘲笑我,都不喜欢我?你也觉得我很差劲对不对?”
忽瑾川把叶子搂进怀里,“傻丫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叶子在忽瑾川的呼吸声里渐渐睡去,泪水浸湿了他洗得微微泛黄的白衬衫。
“千哲希,有什么事吗?”女老师的声音把叶子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叶子的心里突然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说不出的难受,梦醒时的空虚远比梦中的温馨来的真实。
“我来交十五班的统计表。”他的声音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冷漠,叶子抬起头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叫千哲希的男生。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千哲希转过头看了一眼叶子,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波澜,黑色的刘海倾斜出完美的弧度。
“表格没有问题,你可以回去了。”接着又对叶子说:“你的表格,拿着去你的班级吧。”
叶子接过表格,松了一口气,看到表格上清晰的写着十五班。
楚伊美还在门口焦急地等着,看到叶子出来后一把抢过表格,“十五班?居然不是和我一个班,我爸他怎么搞的,太可惜了。”
“伊美,谢谢你。我知道你爸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我转过来,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不会辜负你们的!”叶子觉得,从现在开始,才是自己新的生活。
还有五分钟上课,叶子悄悄地从后门溜进班级,耳边是翻阅书本和写字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她进来。叶子坐在唯一的空位上,陌生地打量着四周,却看到了刚刚那个干净的背影。千哲希正在做着习题,样子很认真。
“今天,我们进行数学测试。”不知道什么时候,数学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叠试卷,不慌不忙把试卷传下去。
所有同学似乎都********,静静地收着参考书,拿出草稿本。叶子却异常的慌张,毫无准备的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她第一次对陌生的环境感到恐惧,也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卑微再次冲进了她的内心。
就像是癌症患者突然被告知死期一样,惶恐无助,却又无处可逃。
答完这张试卷,叶子觉得自己糟透了,像是遭受到什么沉重的打击一样提不起精神。
下课后所有同学对刚刚那张试卷讨论得热火朝天,她却毫无兴趣,就算是侥幸可以对几道题目,又有什么意义呢?
叶子无意中看到千哲希转过头和同学对答案,一样的面无表情,似乎答案是否正确对他毫无影响,他只要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对的还是错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