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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佛罗里达的记忆很快成为过去,只留下一些照片来告诉盛故良,这个冰天雪地的城市之外,还有一处地方骄阳似火。萧欣彤离开时递给盛故良一张照片,里面有盛故良的背影,他在吮吸杯中饮料,视线落去的地方,一枚金黄的夕阳,正落入了海天交界之处。萧欣彤在一兜售照片的小贩处,发现并买下了这张照片。

盛故良将它放在像框里,摆到了显眼位置。又想了想,扫描了一张,给叶小娜发了过去。

很快,寒假即将过去,马上就要开学,校园里人慢慢多了起来,逐渐恢复以前的喧闹。盛故良又回到了实验室,他每日在纸上推算,用过的草纸,积了厚厚的山一样。但就象进了死胡同,没有任何进展。郁闷中,他做了三件事,一是申请了几所学校相关方向的助理教授职位。二是和老板请假,说要回国看望父母。NSF的基金已下来了,老板很高兴,准了七天假。三是订了回国的飞机票,同时预约了大使馆签证。

学校正式开学前一天,盛故良去了飞机场,韩国师妹从韩国回来。盛故良老练地停下车,慢慢走向出口。就在三年前的今天,他孤身一人,提了一个箱子,下了飞机,来到了L城,当时天空下着雪,一切都是那么新鲜。盛故良闭上眼睛,那个东张西望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他突然有些伤感,岁月就这么流逝了。

几星期不见,韩国师妹皮肤滋润了很多,男孩般地神情去了不少,透出股女人的风韵。也许是时间的关系,两人已忘了那晚的尴尬。韩国师妹很甜美地叫了盛故良声“师兄!”盛故良向她身后看了看,问:“没有带过来?”她摇了下头。

盛故良将箱子提到楼上,师妹在前面已经打开了门,她犹豫了一下,问:“进来坐吧?”盛故良感觉到这种犹豫,说:“一会老陶让我去吃饭,不进去了。”

好久没有见到老陶,他尽管有些疲惫,不过很高兴。邢蓉却如换了个人般,容光焕发,笑声不断,她很快乐地招呼盛故良坐下。已有几人坐在那里,都是旧相识。桌子换了块崭新的桌布,上面摆满了菜,发着扑鼻的香。

时间是最好的药。盛故良看着老陶和邢蓉忙碌的样子,不由为他们高兴。崔见虹这时也敲门进来,手里抓了瓶红酒。

老陶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菜,水煮鱼,就把围裙解了,在盛故良对面坐下。

“今天是邢蓉的生日!”老陶宣布,然后侧身对邢蓉说:“这是咱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七个生日,希望能再陪你度过七十个。”

“七百个!”有人喊。

“生日快乐,邢蓉!”老陶举杯说道。

大家齐声叫好,开始站起来依此向邢蓉敬酒,她来者不拒,很痛快地饮了,一片乐融融的景象。

几轮酒罢。阎芳突问:“陶师兄,怎么认识嫂子的?”老陶精神一振,就开始讲自己的罗漫史,大家目光都转了过去。邢蓉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样子,她喝了酒,脸和颈都红红的,别有风情。

老陶和邢蓉相识的故事,盛故良听老陶讲过,属于日久生情那类。他觉得刚刚喝的酒有点辣,就夹了个炒得金黄的花生米。然而花生米到了嘴边,一不留神,掉了下来。盛故良唾液已开始分泌,口齿已准备迎接那脆生生的香,眼看花生米骨碌碌从桌上滚到桌下,心里有点痒痒的。他犹豫了一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老陶身上。老陶正讲到他踢球摔断了手臂,邢蓉是如何体贴入微地照顾他。

盛故良决定去捡,轻轻弯腰掀起桌布。

桌下,有一人的脚抬得高高的,正伸在对面的人两腿中间揉动。那只脚纤细优美,着了短短袜子,只到脚踝,上绣有HelloKitty的卡通,非常可爱,一望而知属于邢蓉。

怪不得老陶心情这么愉快……,盛故良想。他放弃了寻找花生米的冲动,轻轻起身,却突然怔住。坐在邢蓉对面的是崔见虹,他正望着老陶,对老陶的故事不住感慨着点头。

“才一个星期,她人瘦了一圈。”老陶说。

盛故良有些茫然,这才多久?事情变化就这么大。

那一晚,邢蓉都很开心。

最后是熄灯、吹蜡烛、许愿。当灯再次亮起时,盛故良注意到,她目光首先投到了崔见虹的身上,眼里亮晶晶的。

盛故良之后都心不在然。他觉得他该做点什么,警告下邢蓉,或者阻止下崔见虹,至少提醒下老陶。但当他看到老陶乐呵呵的样子,最后决定还是什么也不做。老陶现在挺好的,有时候,胡里胡涂没什么坏处。崔见虹过几天就要回国了,盛故良祈祷什么都不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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