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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怎么不说话?”李翊阳问。

“哦,没什么,欣赏景色呢。”我随口回答。

“恩,景色确实不错。”听他的话我才注意到此时天已黑,华灯初上。虽然现在是七月的盛夏,但此刻却是清风拂面,格外凉爽。马路两旁绿树成荫,有的店家门前粗细不均的树木枝条上还被点缀着各种颜色的小灯饰。大都市的夜晚就是这样,一栋栋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通体明亮,车道上川流不息,细细碎碎的流光,绚丽夺目。路旁有花坛的地方就有盛开的鲜花,无论春夏秋冬。

“小希,你看天。”李翊阳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空对我说。

我仰望天空,稀疏的星星散落在天空各处,它们朦胧的闪烁着,就像一个个朦胧的记忆片段在我的脑海中,时而清楚呈现在眼前,时而疏远于心底,挥之不去。

“上一次我们看的是日出,这次看的是星空,好像每次都得看天啊。”李翊阳打破沉默。

“比陆地更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是天。看天不好么?”

“好,只是比天更广阔的是人的心。”

“呵,你的心也够广的。现在都市人在匆忙地脚步中,已经很少有人会停下来看天了。”

“和犯人案件接触多了,偶尔也要净化下心灵,万一哪天我也精神失常去犯罪了怎么办?不是都说心理医生,精神科大夫他们自己也要定期去检查看医生,以免陷进去。”

“是啊,是要经常净化心灵,但我不相信你会犯罪。”我坚定的说。

“为什么?”

“忘了你上次为什么要找我,今天又为什么要道歉啦?”我低下头不再看天,在路边草坪边一处石阶上坐下来了。

“你就这么往路边一坐?”他也收回目光,看看周围问我。

“怎么啦?”

“这马路边,你不顾形象也不垫张纸就坐?”

“我又不是大人物,不怕偷拍。垫纸?你够娘的,鄙视你。”说着做了个鄙视的动作。

“娘?谁娘?”说着他坐在我边上“告诉你这不是娘,我很man的,我是为你着想,怕你衣服脏。”

“衣服脏洗了就好啊。”

他急的说不出话“好啦,别和气包子是的,我开玩笑的”我换了口气“你最man你是superman。”

他叹了口气笑了。

“如果”我的声音低沉下来“如果没有案子,你还会找我么?”

“会啊,为什么不会,难道你会因为上次发生的事生我的气,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啊?”

“我当然不会。”我看着他说,又立刻转过头看着地上“其实我根本就没生气,因为你没错,是我自己有些事想不通。”

“不管你生没生气,我都会找你道歉的。上次真的是我冲动了,没顾及你的感受。”此刻他的话语中多了些认真。“不过我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

“想问我为什么不协助警方破案?”

他点点头。

“还是那句话有一天我会说的,但现在”

“现在还不是时候,对么?”他打断我的话“又是这位句老话,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哪来那么多不能说的大秘密,好像自己有多少故事,历经多少沧桑是的。”

他说这些话时,声音并没有提高,也没有以任何方式加重语气,但对我来说有点像被人抽了一鞭。

“不是不能说”过了许久,我用平静的口气说“只是我不想回忆,我讨厌回忆。”

“回忆又怎么招你了?”

“回忆永远是悲哀的。回忆快乐的,可惜已经过去;回忆不快乐的,想起来是更不快乐。”

“呵呵”他笑了,但不是那种开心地笑“屁话!”

我惊讶的看着他。

“过去的就是历史,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开心与不开心也只是当时的心情,现在想起来都是随自己现在的心情给过去上一层色彩,当时的心情早就忘了。”

我没有反驳他,因为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

他又开口“一些人,一些事,还有回忆,很多时候没有了当时的心情,也就没有了意义,但很多人就是都不掉。其实那只是舍不得,但何必让自己苦撑,有舍才有得。活在当下,活得开心让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恩?”他说着像兄弟一样搂着我的肩膀“小姑娘,别一天到晚愁眉苦脸,别说这样男人不爱,长久下去自己也会得抑郁的。”

我笑了笑“这样为了谢谢你开导我,我说个笑话给你听表示回赠。听好啦,说有一天一个妇人去街上买东西,她看到一具尸体被一个铁钩吊起来,死状非常恐怖,喉咙有被割破的痕迹,而且胸口被剖开,内脏也被人拿走了,全身有被烧伤的痕迹。但大街上人来人往,看见居然不去报警,为什么呢,答案就是这是一只北京烤鸭!哈哈~”

“你觉得很好笑啊?”

“你真没幽默感。对了和你说啊,据说人死后还会有意识。”

“怎么可能?”

“真的。。”

回到家里,我收拾完东西打开日记本。我之所以不想去做侦探,是因为我觉得我承担不起去寻求真相的代价,而最终的真相往往也是我不想要的。但,我还有什么承担不起呢?那些我认为不能接受的事实,我还是接受了。那些痛不欲生的日子,我还是过来了,没死,还怕什么?曾经我立志成为一名出色的女侦探,为此不懈的努力,可怕的不是在追梦的时候丢了梦,而是在这过程中丢了自己,虽然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但我还认得自己,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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