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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017年1月20日

余卓会来新加坡,是因为他接管了他妈妈在新加坡开的分公司。

有时候真的是命,无论到了天涯海角都还能巧合地相遇,说是巧合,其实也不过是冥冥之中的决定。上帝也许是善良的,它总是无时无刻地在制造分离,重逢,偶遇。

我和余卓再相遇,我的寂静的世界又多了一个人。他不是臣,也不是王,他和我一样,我们平起平坐。

真的以为,我们分手的事情是很小的吗?一段十三年那么长久的恋情,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决绝分手吗。就像你十三年以来都抱着一只小熊睡觉,哪天它突然掉了一根绒毛,你会扔掉它吗?不会的!

那就让我们坐着时光机回到我们分手那天算起的前一个星期吧……

回忆还要有角色,这场分手当然不可能只是我和余卓的对手戏,还有一群重要的演员们。

2014年8月5日,余卓告诉我他要去野营一个礼拜才能回来,让我好好的在家里。余卓走的第二天,我爸突然昏倒了,在送爸爸去医院抢救的同时我在医院偶然看见了余卓的身影。我四处寻找张望,没找到的时候我偷笑自己,姚亦你怎么能不相信余卓呢!你个坏女人!

可是我却在帮爸爸去拿药的时候,真真切切地看到余卓搀扶着一个穿着病服的女孩子,当时我以为自己眼睛有问题,可是我多想眼睛就是出问题啊。余卓轻轻摸了摸女孩子的脸,那个女孩子撅起嘴巴亲了余卓的脸,俏皮地跑开,余卓追上去。我瞬间就觉得自己就是个傻X,我可以按照偶像剧女主角发现被劈腿了然后冲上去给他们一耳光,一刀两断,可是我选择了冷静地跟着他们走到那个女孩的病房,我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余卓为那个女孩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地喂她吃。我看着余卓熟悉的手法,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他爱这么切水果,是因为我爱这么吃。

我看着余卓打水细心地帮她擦脸,像是我发高烧时他也替我擦脸一样温柔耐心。我看着那个女孩不肯打针摔碎了针瓶,余卓一块一块捡起来的时候刮到掌心出血被那个女孩子看到了,她红了眼眶落了泪,再也没有耍过脾气。看着一切,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地粉碎着,突然就觉得,也许自己和余卓之间真的没有爱情。我们相处的那么多年,我以为他的温柔都是给我的,可是,别人也能一样拥有。我好难过好难过。

可我没有选择冲上去质问,我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等待。因为我清楚地记得我也曾经背叛过余卓,新加坡的Tom,我还不至于老年痴呆。我没有资格去质问余卓,是我先玷污了这份感情。我迈着沉重的腿离开。

余卓十一号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掌心已经结痂的伤痕,我摸着,觉得心好疼。余卓摸摸我的头说,傻瓜心疼了吧?

我点点头。

他笑,没事啦,你男人我皮厚筋骨硬的,这点伤都受不了我怎么保护你啊。

我推了他一把,笑着说,去死吧你。

我们笑着讨论了一晚上明天的纪念日要怎么过,最后说着说着余卓就睡着了。

余卓抱着我睡,我却在他的怀里辗转了一夜未眠。

第二天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她说她是余卓的妈妈。我见了她,这是第三次见余卓的妈妈,他的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强人。她一直都不喜欢我和她的儿子在一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对我冷嘲热讽的。第二次见面就威胁我要是再敢缠着她的儿子,后果自负。结果她认识了我爸爸。之后虽然还是不待见我,但是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这一次见面,她第一句话就是,姚亦,我知道余卓那孩子爱你,他肯定不会跟你说的。其实在我看来嘛,他这种爱,完全就是伤害你。

我心里隐隐不安,但是依旧默不作声。

她接着说道,余卓呢,其实已经有未婚妻了,下个月就结婚。这几年啊,这孩子叛逆,一直抗拒。结果他就和你在一起了,我们都以为他是玩玩的,但是没想到他动真格了。可是呢,他还是要乖乖地娶微青,他心里头也是有微青的。姚小姐,你就成全他们吧。

我说,凭什么?别告诉我那个女人有孩子了,这不是偶像剧。

噢,这倒没有呢。但是,就凭余卓可以为了到医院照顾微青而选择欺骗你,这还不够吗?

这只能说明余卓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既然你都这么理解了,那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的儿媳妇只有微青,至于你,我只认你是我儿子玩了十三年的玩具。

余卓他妈妈嚣张跋扈的样子,和尖锐冰冷的话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脏里。什么叫做,玩了十三年的玩具?我突然就哭了。

余卓爱我不就好了。我说。

他妈妈笑了起来,你以为余卓爱你你们就可以在一起吗?光是余卓爱你,你呢?你爱余卓吗?

当然!我斩钉截铁地说。

爱余卓,那你怎么会跟Tom在一起呢?她从包里拿出一叠相片甩在我的脸上。看着我和Tom的亲密合照,像是在被打耳光。

姚亦啊,你还真是个小女孩呢。这算什么?现在啊你要么和余卓分手,要么我把这些照片发到各大门户网站上,你和你爸爸的名誉都会受损,可能会身败名裂哦。

我咬着嘴唇,满脑子都是爸爸难受的样子。我心里万般的不愿意,可是我又想保护好我的爸爸。我多想时间可以倒流,我不和余卓吵架,不会赌气和Tom谈恋爱,也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问她。

她笑着说,当然可以,明天之前要给我答复哦。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咖啡店的,我的记忆只有我回到我和余卓家的楼下,看见余卓扑上去抱住他大哭的时候他用力地推开我,我摔倒了还不愿意相信这个那么冷漠的男人真的是余卓。

我站起来,走过去,问他,余卓,怎么了?

你和Tom,我知道了。

我瞬间就明白了,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擦掉脸上的眼泪,笑着说,那我们分手吧。

余卓很用力很大声地吼出我的名字,姚亦!

我看着他,勾着嘴角,我并不觉得当时的自己很酷,反而我当时肯定很强颜欢笑。我说,你都有未婚妻了,又何必那么在意我和谁在一起。你可以背叛我隐瞒我,为什么我就不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

姚亦,对不起,我道歉,这件事是我处理地不对。但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和微青订过婚的,姚姚你相信我。

你欺骗我。余卓,我都看见了,你细心呵护,你温柔体贴。我以为你只是对我才这样,原来你一直在用真性情对待每一个人呢。

你不可以相信我吗?

分手就是我对你最后的信任。

余卓看着我哭了,天居然也开始下起雨,越下越大。我抱着余卓,我们一块哭。我对余卓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拥抱。以后各走各的,互相都不伤害好吗。

余卓没有说话,他转身走了。我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想着,以后,我和余卓的人生就要这样岔开两条路了。我跑上家里收拾了一切关于我的东西,回到爸爸的身边,把自己锁在大房间里哭了三天,哭得天昏地暗草木枯荣山崩地裂。

好了,让我们回到现在吧

我没有问余卓是怎么处理何微青的事情的,我也没有问余卓他怎么跟他妈妈说的。

我和余卓十三年的默契就是,你不说我便不问,反正总有一天你会自己告诉我。

我和余卓的关系现在变得有些微妙,他和我住在同一个房子里,还是像以前那样他抱着我睡。第二天他做早餐,我们一块儿出门上班。基本上没有事情每天都是他等我下班一起回家。关于我的八卦渐渐在公司就开始传开了。

南希那个家伙总是跑来我办公室打听这儿打听那的。贼眉鼠眼地问我,哎,姚亦,那个开保时捷的是不是余卓啊?好帅啊!简直是男神级人物耶!怪不得你痴心那么多年了啊……

我反瞪回她,好了南希,叫我姚副总OK?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公然聊八卦,扣工资!

工资对于南希就是像男人对于她的重要性一样。要是非要让她在男人和钱里面选择一个,我觉得她会选择跳进黄浦江一了百了。

果然中她软肋,那下面让我们观赏中国影后的实力。只见南希瞬间变了脸色,她突然按住她的胸口,死瞪着姚亦,艰难地从嘴巴里挤出,姚……亦……你,你,好狠……啊!然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伤残的腿,趔趄着跑出了姚亦的办公室……南希影后杀青!

2017年1月18日

江一铭终于出现了,他依旧用最风流倜傥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眼前。怀里搂着一个新姑娘,貌似还很小的样子。他在我公司里真的是来去自如,前台的那个妹子都跟他睡过。我公司就跟他家似的,走起来简直驾轻就熟。熟练地推开我办公室的门,熟练地一扫我桌面的文档,熟练地一屁股坐在我桌子上,然后晃晃自己手里玛莎拉蒂跑车的车钥匙。

姚亦,今晚请你吃个饭。江一铭笑面如花地跟我说。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姑娘,有心调侃江一铭,34A,你什么时候那么清淡了?这姑娘恐怕不是菜吧,快说这是你小舅妈的女儿还是你大姨妈她妹妹。

江一铭取下墨镜,用镜腿点点我的头,姚亦,你这眼珠子可是越来越毒辣了。我也没奢望你能给老子的女人好脸色看。我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啊,要是真的我给你个机会,都那么久朋友了是吧。

我翻他白眼,然后从包包里拿出镜子塞给他,你好好瞧瞧自个的样子!

哎,你到底去不去?这我女朋友,中国人,陈莎。江一铭推推我。

你得了吧,我是轻度近视不是瞎了,中国人外国人我还是分的清楚的。快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大事啊?

刚刚我走过来的时候,听那些小A们在外头说什么余卓,你不去跟她们唠两句啊?说实话,我挺好奇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能让你这个大D爱得那么死去活来的。

我不做声,这货见我不说话又上劲儿了,又接着说,大D和小A们之间也的确没什么好聊的。

对,如果你了解江一铭的话,你就会知道在江一铭这种资深色狼的世界里,女人的名字永远是ABCDE罩杯取代。如果两个女人撞杯,比如他手机通讯录里有两个32C,他就是这么区分的陈32C和林32C。

我说,你等会我,哦好吧,你和你的32A等会我,我弄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走。

你利索点。

去死吧你,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闲么?

我麻利地收拾好东西,然后和他们一块走,我发了一条短信给余卓。“今天我不回去吃饭咯,朋友请吃饭”

余卓回复了:好,你早点回家,注意安全。

陈莎这个姑娘真是一脸单纯的样子,看着她旁边的老****江一铭,我觉得心里又刺了一根刺。江一铭祸害外国美女也就算了,怎么可以连我们大中华的乖乖少女也手到擒来糟蹋蹂躏。真是可憎!

江一铭跟陈莎说笑,但是我又收到他的微信:姚亦,看你眼神我就知道你想什么!

我回复:我只是在为我大中华的好姑娘就这样惨遭毒手,而我却没有办法挽救而感到愧疚而已。

他说:表面而已

我回复:算了,你悠着点吧。

陈莎简直属于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女孩,我讲什么都能接上茬。

江一铭送陈莎先回去了,车里就只有我和他,我说,这么高含量的姑娘你怎么弄到手的?

这叫人格魅力。

去死吧你。说回来你都三十老几的老男人了还准备这么玩呢?

你懂什么,男人三十一朵花,你这老女人才要找一个,最近你皮肤越来越暗黄了嘿。

滚边上儿凉快去吧,我懒得跟你说。

江一铭笑,我们也没有再继续互相撕逼的对话。他送我回家,最后下车的时候还要耍一下自己的本性,把脸凑过来说,给我一个byebye吻。我白了他一眼,你没救了。

我动身要下车的时候,他居然强行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条件反射尖叫一声反手很大力地推了他。然后像贞洁烈女一样慌忙下车。

贞洁烈女是江一铭后来用短信来形容我的。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但是我知道余卓是在家里的。果然,当我开灯时候,他在阳台那里坐着。他转过头看我,缓缓地说,你回来啦。

我放下包包走过去,你怎么不开灯啊。

因为在黑暗里比较能安静下来。

我环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别太累了。

他摸摸我的脸,轻轻地笑,我刚刚看到有人送你回家了。

我顿时明白,他原来是在意这个啊。

对啊,一个大帅哥。我故意逗他。

你和他一起吃饭吗?

对啊,不然还能和谁啊。

他是新加坡人?

好了,你不要再问了,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余卓没有看我,但是他轻轻点头。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余卓正在看书,我凑过去问他,下个月一起回国看看我的爸爸吧?

余卓合上书本看我,可是下个月我要去美国。

嗯,那好吧,我只能自己去了。你好好工作哦,这样的话我们才有好的未来呢。我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肩膀,他笑着摸摸我的头。我盖好被子睡觉,他说他还要再看一会儿书。我猝不及防地窜起身子在他的脸上一吻,晚安。

结果肯定是发生了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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