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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9.月儿

半空中,一大两小三道身影悬浮着,正是白龙、沙利叶与莫奥。

沙利叶被黑翼紧缚在了莫奥身前,从莫奥的指尖碰触到沙利叶的额头那一刻起,沙利叶便不再狂躁的挣扎,他与她的时间好像就此静止,像是被刻画在了虚空中一般,不再有丝毫的动作。

“蕾瑞亚,你去照看那个小家伙吧,他疯闹了半天也该饿了,这里就交给我了”比莫奥稍晚从树屋中赶出的矮婆婆,恰巧看到了莫奥展翅的情景,及时出言阻止了白龙进一步的动作。

白龙颔首,从天空中降下,一团白色的风雪环绕着她吹拂,白龙的一对翅膀仿佛因冰雪的助益而再度的生长,变得更加巨大,将这一片阳光都遮挡,也将白龙的整个躯体包裹。

冰雪消散,白龙像是缩水了一般体型急剧的缩减,等翅膀再度张开,雄壮的龙躯以不再,从翅膀的阴影下走出了一个身穿白色华丽礼服的少妇,明眸皓齿,朱唇玉面,俏眉如画,蓝色的长发在脑后盘起,她的裙摆被冰晶所点缀,随着修长的玉腿迈步“叮铃”作响。

她身周散发着寒气却不显得拒人千里,或许只有她才配被称为真正的冰山美人,蕾瑞亚朝着矮婆婆屈膝一礼后,步入了树屋,她赤、裸的玉足在草地上留下了一排冰结的印记。

矮婆婆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空中的莫奥身上,她现在对莫奥有些好奇,更多的是对他的欣赏和喜爱。

“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孙子就好了,哎~果真是老了啊,已经开始害怕孤独了”矮婆婆的声音显得有些落寞。

莫奥现在的情况十分特殊,他感觉自己好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大部分的精神力脱离了他的躯体,并且脱离的精神力自顾自的变成了莫奥的外形,闯入了沙利叶的脑海。

“能不能照顾一下恐高的人啊,要不要每次都这么折磨我啊”莫奥的精神体大声的哀嚎着,充分着体验着高空坠落的刺激感,他的翅膀每次都不能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只能说他的运气实在是不佳。

“砰”的一声之后,莫奥终于平安的以脸部着地,幸亏,这是精神体,不过疼痛什么的依然可以感知的清楚,正在大声痛呼莫奥就足以证明这个观点。

莫奥奋力的把自己的头从土地中拔出,带起了大片的泥土,然后拍了拍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

“这里就是精神世界吗?感觉和外面没有什么不同啊”莫奥环顾了一周,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片巨大的花田之中,莫奥凭借着本能闯入了沙利叶的精神世界,但接下来他该做什么,要如何做才能让沙利叶恢复原状,这些都需要他自己摸索。

一阵无源之风吹拂而过,花枝随着清风摇摆,呜咽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谁在哭吗?或者说这个世界本身正在哭泣着。

“月儿!月儿你在哪?”莫奥认准了一个方向边前进边大声的呼唤着。

“大哥哥你在叫我吗?”一个糯糯的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突兀的在莫奥的耳边响起,他低头发现,自己的腿边不知何多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概在五岁左右,她脸上肉嘟嘟的,显得十分的可爱,特别是她的头发,那是泛着光亮的银白色。

“你也叫月儿吗?”莫奥蹲下抚了抚小女孩的头顶问道。

“恩恩,月儿就叫月儿呀,大哥哥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月儿走不动了”小姑娘扯着莫奥的裤腿,不停地摇晃,撒娇的说道。

“你认识回家的路吗”莫奥一把将小姑娘抱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臂弯上。

“恩恩,月儿认识”

就这样,莫奥随着小姑娘手指方向的变动而调转着方向,终于,莫奥看到了一间有些简陋的木屋,木屋的门口坐着一个垂垂老矣的两鬓斑白的老人,这应该就是小姑娘的住所了吧。

“奶奶!月儿回来了”小姑娘从莫奥的怀中挣扎的跳下,然后折腾着小腿跑到了老人的面前,露出了天真的微笑。

突然间,时间的流速好像开始变快,日月如书本翻页一般快速的更替着,春花,夏蝉,秋叶,冬雪,在莫奥的眼中不停地闪过,这一幕幕如同正在加速播放的电影。

转瞬间,小姑娘已经到了十岁左右,已经出落的美丽动人,可她那与笑容十分般配的容颜却在哭泣,泪痕将她洁白的脸颊勾画的污浊,天空被乌云笼罩,下起了细雨。

这个世界的色调变得灰暗无色,花朵都无力的打蔫,美丽不再,低声呜咽的世界终于流淌出了泪水。

小姑娘的奶奶躺在床上,安详的闭着双眼,已经沉沉睡去,她,不会再醒来了,因为她已经走得太过遥远。

时间依旧在快速的流逝着,小姑娘在一丝一毫的生长,她的身边增加了许多的身影,她不再孤独了,可小姑娘身处的时间好像和她身边的人不同,她明明还没有长大,可她身边的人都已经衰老死去。

终于,小姑娘又变的孤身一人了,就像她失去她奶奶时一样。

小姑娘能做的只是哭泣,她的眼泪不断的在流淌着,淋湿了她脚下的地面,一批身影向着女孩走来,一批身影又离女孩而去,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是女孩自己。

几次三番之后,笑容再也不会再她的脸上浮现,她不再与任何人为伍,不再与任何人交流,她的世界只剩下了她自己,她还拥有的只剩下了数不尽的时间和流不完的眼泪。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笑容有些邪异的少年,他有些强硬的闯入了她的生活,也闯入了她的内心,女孩多年来终于再次展露了笑容,花儿终于恢复了它的艳丽,阴霾的乌云久违的再度放出了太阳,这是女孩在奶奶逝去之后笑容最多的一段时光。

可是,有一天少年突然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踪迹,不管女孩如何呼喊,他都不会再像往常那般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蒙住她的双眼。

火焰在花田中燃起,花瓣被焚烧的枯萎殆尽,连根系都化为了灰烬,火光充斥了莫奥的眼眸,美丽的世界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女孩就站在火海的中心,她的身后长出了翅膀,就如同现在的沙利叶一般,她在如野兽般嘶声吼叫,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

发丝般的黑光,不断的从她的独角中放射而出,大地被割裂,岩盘被掀起,这个世界走向了崩溃。

莫奥向前一步一步的迈进着,如同没有看到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就那么笔直的穿过,缩短着和女孩之间的距离,黑光从他的身边扫过,削断了他的发丝,划破了他的衣衫,洞穿了他的肩膀。

可他依旧在向前走着,每一步都那么坚定,不顾受伤,也没有闪躲,只是泪水不断的滴落到他的脚边,与血水相互混合。

好像经过了一万年之久,莫奥终于来到了女孩的面前,不顾她的挣扎,蛮横的将她搂入了怀中,他身前的鲜血染红了女孩的衣襟。

“月儿乖,月儿不哭了,我答应你,我不会再离开了,再也不会,现在我们要走了,矮婆婆还在等着我们呢”莫奥在女孩的耳边轻柔的低语,单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浓郁的金光在火光中闪耀,这片充斥着火焰的世界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破碎,莫奥的精神力回归到了他自己的体内,沙利叶已经恢复的原样,在她的怀中沉睡,她的呼吸平稳均匀,双手死死地抓住莫奥的衣襟,睡得十分安详。

莫奥缓缓的降落到地面,背后的黑翼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他看起来十分的疲惫但脸上却浮现着满足的笑容,莫奥的眼中好像多了什么,那是有所决意之人的眼神。

“矮婆婆,我的工作完美达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莫奥朝着矮婆婆比了比大拇指,然后时隔半天,他再度昏睡了过去.

“小伙子,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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