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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夜来客

夜已深,四野皆寂寥,忽而天空一声雷鸣,电光火石,风卷残云,遮起了那满天星宿。天地黑压压的一片,虽然是夜间,却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是风雨将欲来,夹加一片肃杀意。

凌凡躺在床铺之上,翻来覆去,全无睡意,钟无炎突破到了真武之境,作为好兄弟的他本该高兴才对,然而此刻的他却显得心事重重。

坐了起身,推开窗户,目望远方,凌凡心里寻思着自己的武道,钟无炎已经超越了自己太多。因为萧老阻止凌凡习武,所以凌凡非时刻将心思放在武道之上,只是也不必要在短短一年间就被抛下这么远吧?是无炎天赋太强了,还是自己没有武道的天赋?

有那么一瞬间,凌凡甚至动摇了自己对武道的信心。

窗外蒙蒙细雨洒落,有几分凄冷之意,远处青山显得一片朦胧,四野静无人声,只有时而凭空响起的闷雷,偶尔有一阵冷风吹过,让凌凡直打哆嗦。

看着朦胧的青山,凌凡心中竟有一股不祥之感,今夜,为何让人如此不安?

一道闪电裂空闪过,凌凡的房间内亮了一亮,只见凌凡已经站了起身,一脸不安,抬头望向苍天,眉头如同苍穹上的黑云,越皱越紧。

远方那座朦胧的青山下,一道人影在隐约前行着,风雨交加于其身,显得有几分孤独与凄凉。又一道闪电划过,显出了那个身影的一头白发,别人或许看不出来那是谁,只是这让凌凡一阵惊愕,因为那个身影正是他的爷爷,萧老。

“爷爷?”凌凡心中疑惑,萧老的身影奇快,一下便消失在了朦胧的雨中,留下了满脑子不明所以的凌凡,萧老消失的那个方向可是经常有野兽出没的地方,以萧老年迈的身子,又在这寒雨交加的夜,如何能让凌凡不担心?不多想,凌凡脚步一跨,跳出了窗外,直奔萧老消失的方向而去。

“轰隆隆!”突然天空中惊雷一阵咆哮,扰乱了这一方深夜的宁静。远方一座山脚下,萧老的身影一阵闪烁,然后停了下来,抬头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山峰,萧老竟腾空飞起,化作一道流光,冲山顶而上。

此刻的萧老,竟然没有了平日里浑浊的眼神,而是充斥着可怕的锋锐之意,神情中还带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瞬间降临在山的顶端。山顶之上,赫然还有两道人影站在那里,隐隐似有对峙之意。

萧老看了一眼右边的中年男人,只见这名中年男人身材甚是魁伟,五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一张四方的国子脸颇有风霜之色,负手而立,极具威势。

这名中年男人正是风月谷家喻户晓的钟家家主——钟安,钟安因医术高明而得以人人拥戴,钟安能够妙手回春,让人起死回生,而萧老则号称百草之王,药到则病除。二人拥有在医道上的共同爱好,早年刚刚相见时一拍即合,然后竟相处得极其融洽,完全无视了年龄的这道鸿沟。

然而此刻钟安与萧老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真的是一名医者所能拥有的吗?

钟安也看了萧老一眼,微微一点头,萧老会意,目光锐利看向了自身左边的那个人,只见那人一袭白衣,约莫四十年纪却身形尖锐如剑,目光如电又暗隐锋芒,然而眉宇之间却隐隐散发着阵阵黑气,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此时那人也看向了萧老,身上爆发出一股浓烈的剑意,这让萧老以及钟安都不禁眉头一皱,随后问道:“阁下是何方高人?深夜到访风月谷不知所谓何事?”

那人并没有马上回答萧老的问话,仿佛是在细细打量着萧老吧,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冷冷的说道:“惺惺作态,对付我这么一个将死之人,阁下又何必如此客气,要杀动手便是!”说罢只见那人手往身前一划,登时一股可怖的剑气弥漫,直取萧老而去。

“嗯?”萧老神色一僵,显然是未曾想到对方竟然一见面便动手,且还说了一句自己无法理解的话。剑气带着重重肃杀之意,瞬息扑到萧老面前,只见萧老身体往左侧一闪,期间双手结印,登时一阵耀目的绿光大盛,似是无数绿叶纷飞,化作一道护盾,护在了萧老的身上。剑气划过虚空,撞击在萧老的青光护盾之上,铮的一声,嗡嗡作响,仿佛大地都为之一震,直至将萧老击退了好几步那道剑气的威力才渐渐消散了开去。

这让一旁看着的钟安心头颇为震撼,此人如此云淡风轻的随手一划,竟有此等剑威,若是真正交起手上来,估计自己与萧老并不会占到上风。

然而下一刻情况貌似又变了,随着萧老的后退,那人竟也收势了起来,有些差异的看了看萧老,那人说道:“能挡住我的乾元剑气,非魔皇或以上强者不能为之,你是魔道中何人?”

“魔道?”萧老一头雾水,却未放下半分警惕,想必此人是有所误会了,此人实力强横,且又是剑道中人,一时之间萧老脑子一阵翻滚,却想不到当今时世会有谁能够划出如此锋芒的剑意,不由得眉头皱得更紧,说道:“道友是当世哪位人物?我们是否存在误会?”

“误会?”那人冷笑一声,眼眸中闪过阵阵杀意:“魔道中人素来奸诈狡猾,玉海楼派你从魔域一路将我追杀至此,你竟还能厚着面皮问我是何人,不觉侮辱了你的一身修为么?”

“嗯?”突兀的,四周空气中翻滚起了一道道极具威压的剑气,似要将乾坤反转,让人难以呼吸。对方剑道上的造谐显然极深,且听其如此道来,显然便是哪里有所误会了,萧老连忙说道:“道友莫要再动手,有话好说,我想我们一定是哪里误会了,我二人并非是从魔域而来,更不是受遣于那魔神玉海楼。”

“哼!”一声冷哼,带着锋锐从那人的嘴里吐出,显然那人并不相信萧老的说话。仙魔二道势不两立,只听得‘呛啷’一声,天地突然变色,天苍之上雷云翻涌,一道无比璀璨的青光在那人的手中爆发而起,光辉直冲天际,似要刺破苍穹,撕裂长空,甚至扭转乾坤。伴随阵阵剑的尖锐呼啸,竟是那人祭出了一柄剑。

“好剑!”此人剑出,萧老不由得赞赏了一句,只见那人目光锋锐,如同剑一般刺目,带着满天剑威,拔剑向着萧老刺来,此刻那人如同一柄剑,不,仿佛是他化作了一柄无比锋锐的剑,人剑合一!青光大盛,所过之处,苍天破裂,大地崩碎。

“我本无意与你相争,奈何你却如此咄咄逼人,那么老夫我便得罪了!”那诛天剑威扑面而来,仿佛能够翻转天地乾坤,只见萧老不退反进,完全无视了这恐怖的剑威,身上隐隐发出淡淡绿光,不耀眼,不刺目,也并不华丽,却有一种强大不可藐视的泯灭之意,片刻便融入了那满天剑威之中,只觉前方一道无比锋锐的剑意迅速刺向萧老面门,可怕的罡风环绕着萧老的全身,欲撕裂萧老的身体,吹鼓得萧老白发飞扬。

那人速度之快,肉眼不可见,眨眼便至,只见萧老神色从容,嘴中念念有词:“心生万物,即心系万物,万物于心,六道轮回皆幻想!”说着右手起,向刺来的那道剑芒一夹,下一刻,漫天的剑威消散,化为乌有,萧老右手食中二指,正不偏不倚的夹在那人的剑身之上,没有华丽的气势衬托,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压,却深深震撼了包括举剑刺来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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