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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通天桥

巨蟹峰的传承有一半便是来源于通天桥畔,那里是巨蟹峰的主殿,一半以上的巨蟹峰高手常年居于此地,默默地守护着通天桥,至于通天桥的来历,却是无人得知,这里是大陆的边缘地带,连接星海,过了主峰便能够看到那一望无垠的通天桥了,而在通天桥的另一端却是一个光点,那里具体的形态,无人知晓,跟这通天桥一样神秘莫测。

高耸的巨蟹峰望桥台之上,此时静静的站着两人,伴着漫天的白云,轻抚的微风,颇有仙风道骨之感,白发飘飘,负手而立,竟是两位花甲老人。

“有道,一入通天桥,此生莫回头,你可知道?”白衣长衫,随风飘扬,亲和的语调响起,让人听起来格外舒畅。

“我晓得,佘伯,你我二人相交多年,这通天桥我是非去不可的,每每想到雪儿在我怀中身死的身影,我的心便如刀绞一般,若是通天桥另一侧真如传闻那般为永恒之地的话,即便这桥为生死之桥,我也是要闯上一闯的。”坚定的语调,拖着浓厚的不舍,回应着方才的问话,青衫轻摆,燕落长虹,却是无人看清佘伯的那满脸的花纹之下,有一丝触痛,这痛就像百刀割舍,令人难言。

“你对雪儿倒是痴情,那霜雪呢?”短短的一句话,像针刺一般直插心头,甘有道身形不自觉的晃动一下,随即稳住,摇头一阵苦笑。

“我对雪儿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你失去了妹妹,可我失去的却是我的青春,至于霜雪,她还年轻,我不想负了她,她对我的情,我如何不知?若是你,你会怎么做?”山间凉风骤起,而如佘伯此等道行的通天者,也在冷风之中,颤动了一下。

对啊,若是自己,却又该当如何?一生未曾离开巨蟹峰半步,默默地守护着心中的人儿,却有谁记得曾经有人付出过一片痴情?佘伯望向那远处的桥端,似是想到了什么,被打动的情绪瞬间化为乌有。

“你让我说,我又怎么明白,我非你,你也不会是我,我的情正如这通天桥,哪怕再远再久也不会有丝毫变动,而你却不一样,我有我的使命,你却有的选择,雪儿当年可是丝毫未曾怪过与你,你又何必执着?”佘伯深深的吸了口气,曾几何时,年少轻狂的岁月,那爱如烈火般永着不息,如今自己还在,可那深爱人儿却是烟消云散,佘雪儿当年身死,作为哥哥哪能不痛,自己的爱人面对年华尽逝,肉体腐朽,作为情人,哪能不伤?可是岁月终究难抵,自己虽有无垠之寿,可她们呢?看着心爱之人在自己怀中用着最后的力气说出那句最动听的“我爱你”,那是怎样的伤痛,幸福吗?快乐吗?可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在你怀中死去,化为黄土,飘散在这无垠的天地间,再无踪迹。

甘有道抬眼望向满脸惆怅的佘伯,若是有的选择,只怕这位痴情人也会如自己一般毫无顾忌的勇闯通天桥,可是他能吗?不能,作为巨蟹峰峰主,也是为数不多的第一代星主,他若是弃大局如不顾,只怕天下将乱,人间尽毁,他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这里,通天桥,通天桥,通的是天,却非人心。可是自己却不同,巨蟹天生为守护,而天秤则为平衡,若是心间不平,又如何直达化境?别人笑佘伯太傻,可他却是知道的,佘伯的守护并非执念,而是信仰,以守护之名,坚守己道,那心间的伤痛正如那香醇的老酒,越陈越香。

“若是我此番前去,身死他处,你便转告霜雪,若有来生,我定不负她!”坚定的执念,正如他心中那永恒的平台,不偏不倚,不重不轻,却让人一生难忘。

佘伯似是由这一句话,打动了内心的柔情,目中含笑,这甘有道对霜雪并非无情,若是有道能够与霜雪共结连理,雪儿在天有灵,想必也会祝福他们吧。

“你既然对我有情,却又为何不说?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度过的么?”一声哀怨之声,伴着淡淡的欣慰之色,从身后传来,这声音似有魔性,紧勾着甘有道的心神。

“你、你怎么会在此?”甘有道满脸震惊之色,手心不自觉的渗出汗来,这声音如此熟悉,他转眼看向佘伯,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却也猜出大半。

“是你告诉她的?”甘有道面有怒色,没想到刚才还有模有样的佘伯,竟然出卖自己,心头虽恼,却是满脸苦涩。

“怎么?你的事我难道还能不知道不成?你就如此的讨厌我么?”诸葛霜雪眼看就要落泪,这要是被旁人看到,不知道又要传出个什么乌龙来。

“不、不、不,这、这.”甘有道却是吞吐开来,青白发系随风飘摆,却是难以掩盖他的尴尬之色。

而在他对面的女子,却是一模样端庄秀丽的美妇,凤钗着饰,红袍加身,美艳动人,与甘有道比起来却是年轻了许多,若是不知情的人儿在此,只怕要误会为父女二人了。

“唉!霜雪,你这又是何苦呢?”甘有道自知此事无可避免,也就放开了心,苦涩的道。

佘伯此时两眼望外,却是不看两人,甘有道心中有气,却是无处可说,霜雪看他模样,知道其还放不开,任凭眼泪滴落,却是未曾擦拭,末了凄凉一笑,道:“你对她有心,我对你有意,你放不下她,我同样放不下你,若是今日你非要闯这通天桥,那我便与你一起,即便是死了,我也甘愿!”

佘伯听到此,却是回转头来,大有深意的看向甘有道,这女子用情之深,只怕与雪儿也是不遑多让。

甘有道轻叹一声,这通天桥非通天之境不可闯,虽说这霜雪是贪狼境天人者,不过离天人合一之境还差的远,此番若去,有死无生,心中进退两难,不由得瞪了佘伯一眼,这可真是把自己往坑里推啊。

“霜雪,你不懂,这通天桥你可去不得,我心中对雪儿有情,可也不能对你不义,这通天桥我是非去不可,你、你就忘了我吧!”甘有道说的决绝,却没想到霜雪似是被他这句话所打动,竟是高兴起来,从怀中拿出一件古朴盒子,宝光初现,天地为之震颤,佘伯和甘有道两人一惊,随即各自施法将周围空间禁锢起来。

“你怎么将白羊舍利带了出来?若是被你白羊城那几个老家伙知道了,你可知道会造成多大影响?”甘有道有些失声,这白羊舍利可是白羊城的宝物,是白羊城上任星主所留,威力无穷,佘伯也有些不悦,他却是没想到这霜雪居然如此任性,看来今日是打定主意要跟随甘有道而去了。

“这舍利是我大伯所留之物,他老人家仙逝之前便告知与我,这宝物可以临时提升修为,认定的事就是死也要去做,更何况是这等身外之物?这可是我大伯对我的忠告,甘有道,我今日就是为了你而来,死我都不怕了,更何况是这死后的事情?”甘有道却是失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丽影,曾几何时雪儿也做过同样的事情,这两人竟是如此相像,固执却又深情。

佘伯也是一愣,这诸葛霜雪不愧为女中豪杰,这番痴情倒是让他刮目相看,看着一脸无措的甘有道,却是鼓励道:“有道,你便如了她的愿又如何?世人所说皆为法相,你心不动,外界的干扰又怎能扰乱你的心神?”

甘有道闭眼沉默一会,却是仰天长叹:“这一生,竟有如此佳人愿与我这腐朽老骨为伴,当真可叹,也罢,今日,你我二人便一起闯一闯这通天之桥,若可生,从此我便以诚待你,若是死.呵呵,这通天之桥却也并非闯不得!”甘有道却是没有说完,不过佘伯却是一眼看穿,若是身死,只怕有道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她性命,只是他不说,自己更不可能开这口来。

而诸葛霜雪被称作“女诸葛”,这点小小的心眼却是难逃其目,心中却是温柔,若是你死了,我怎可独活?

三人各自看向对方,心中所藏却深深的遮掩起来,佘伯一人飞下,直往通天桥畔而去,甘有道两人深望一眼对方,并排飞下,跟随在佘伯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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