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夜空寂静得窒息,空中几乎毫无流动的空气沉闷地几乎沉眠。
夏楚迟走到钟离枫的宿舍,看见他一张冷冷的脸,面庞略显憔悴。
“说吧,你有什么事求我?”他倒是毫不客气,做到沙发上,冷硬地问。
钟离枫看看四周,点点头。
这时,空中凭空出现一个男子。
和钟离枫几乎一模一样的模样,清素俊雅的脸庞,尤其是他那翠绿得仿佛雨后翠木流碧的眼眸,和钟离枫简直没有一丝相异。可是他的头发,竟是与钟离枫不一样的黑色,不是绝黑,是月华下倾泛涟漪般的湖面,原本的黑色被月夜洗礼得有着几分清亮。
但是他的气息,明显比钟离枫要年轻许多,对于夏楚迟这个年龄数都数不清的人来说,简直可以用“幼稚”形容。
夏楚迟打量了他一会,声音倒是轻松:“不错啊,你是——钟离诺吧?”
钟离诺点点头,又看看钟离枫:“哥,这位就是夏前辈?”钟离枫“嗯”了一声。
钟离诺立刻抱拳,对着夏楚迟恭恭敬敬地一低头鞠躬:“夏前辈,小辈钟离枫,还望您指导。”
夏楚迟看他一眼,眼神说不上欣喜,说不上平静,是微微摇曳的叶片般的不复宁静。“随意。你记住吧,你现在可以与我对话,只是看在你哥哥钟离枫的面子上,我等你修为到了厉害之时方可继续对话。”说完,他转脸望向钟离枫:“何事?说吧。”
钟离枫看着面露愠色的钟离诺,神色摆明在提醒他“别不满,这人你惹不起”。“你觉得呢?能让我们来的事……”
“我们”。夏楚迟微微挑挑眉,“看来,是因为族灵吧?”
“是。”钟离枫应到,“族灵它,最近形态极为不稳定。我觉得,它可能被干扰了。”
“能干扰族灵?真是厉害啊。”夏楚迟语气依旧不强烈,仿佛世事与他完全无关。
钟离枫面色不满:“你看我都急成什么样了,你还这样悠悠闲闲!”
夏楚迟终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在悠悠散散。“族灵都能被干扰,莫非是……”
“奇北大陆三皇子。”夏楚迟说出这个名字。
“当时催灵,我还分割魂魄让他活下去。这小子,野心不小啊。”夏楚迟又是笑笑,笑容,是蔑然,仿佛冷风瑟瑟的寒意,将一纸墨字一下击得粉碎。
“夏楚迟,我觉得……”钟离枫措辞措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其实,三皇子即使好,也不能堪比你的万分之一。我觉得,会不会是……”
“谁?”夏楚迟语气突然有些强烈。
“……陆羽……”他说。
夏楚迟沉默一下,转身,望望天上一轮皎月与月下颤动的枯叶。“这个人?呵,真是难缠。”
“夏楚迟,你不觉得陆羽不简单吗?他不畏惧你和宋寒松的实力,证明他肯定也是不可小视的。”钟离枫的语气冷了些许。
“当然。陆羽他,绝对是个暂时不可小视的人。可是,族灵的事,应该更重要吧。为什么说觉得是他?”夏楚迟问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
“那股血腥味,只有岚月晶可是散发出来。而可以吸引岚月晶的,应该也只有陆羽的右眼了吧。”他回答。
“呵呵。”夏楚迟轻笑两下,“看来还是不错。陆羽的话,我干脆逼问下吧。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算什么。”冷到骨子的轻蔑。
在他走去后,他没有看到,钟离枫一个冷冷的笑容。
……
说回来,童墨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厉害的。周末,在夏楚迟万般不愿的情况下,居然——出去拍戏了。
“约都签了,广告也发了,我想,夏先生还是不希望你与你的朋友受奚落吧。”童墨握一盏酒,淡淡的酒,仿佛流动的月般淌入她嘴间。
夏楚迟冷冷看着她,依旧是不变的语气:“你如此威胁,我倒是没有方法,若你愿意,我拍戏得了。可是,伤害萧羽澜的话……”
“我定不会饶。”他咬着齿,清晰异常地吐出这句话。
童墨眼眸里有一霎那的失落。“随你。”
拍戏现场倒是热闹,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群,调整镜头的、拍戏的,其他一堆一堆的人,在宽阔的场地里显得喧嚣异常。
童墨见惯了,自然是平平静静。夏楚迟却是一脸的“你们的行为我不懂”。
导演推推眼镜,打量打量夏楚迟,面露不满:“童墨小姐,这就是男主角?我不太满意。”
“郭导,”童墨满不在乎地说,“我想,我的话您也听明白了吧。夏楚迟当男主角是定了的,若您不愿意,我与他一同推出,可好?”
“不不不!”郭导一下子有些急切,“哎哎哎,童墨小姐,我觉得,这男生还是可以的……”
童墨终于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可以了。”
“嗯。第一集,我是应该出场的吧。”一个声音略显沧桑的男生走来,径直来到他们面前。
夏楚迟略显庸散地抬抬眼,没想到,这一看,让他险些一口水呛进肺里。
这个人,看上去应该也就不超过二十五岁吧,非常年轻。俊朗而略微黝黑的面庞是惊奇的帅气,赤红短发刚劲地在他耳畔耸起,一双眸,宁静。……或许用“漠然”更贴切些。
夏楚迟眉眼瞬间抖动一下,平静的脸庞也掩饰不住他的震惊。
可是他很快稳住,只是把它归纳在“这个时代的怪事”里。
“你的名字?”他淡淡地问。
“哦?”陆羽看着他,冷意在笑里流历,“夏楚迟,你莫非不知道吗?”
“你们在说什么?”童墨不满。“夏楚迟,他是陆羽,新人演员,演技不错。”说完,她催促:“好了,快些开始。”
“是,好的,童墨小姐。”陆羽恭恭敬敬地说。说完,他不忘冷冷看看夏楚迟,唇峰一抹笑,可没有笑意。
没错的。陆羽确实是古代的陆羽,怎么还没死?而且,他是怎么来的,又有什么目的?夏楚迟面色难得地露出了纠结思索,搅搅着仿佛宁静的水面猛然落入一块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