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还是不够大吧。不然怎么会遇见她。
玩偶店出来,背后,熟悉却也恐惧的声音喊着自己。
“佴儿?”
可不可以假装没有听见?能不能当做自己远在天外?可,他在身旁,怎么能让他也出现自己希望的幻觉?
转身,看见卫诗和她男朋友彭羽。猜,卫诗,这次,又会有什么带刺的话儿,从你口中出来?
看向她,悠然的笑容,装的那样明显。攥紧的手,那么用力。眼前的这两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宽心,这次有我。刘凝这样决定着。
卫诗打量着刘凝,盯着他和佴儿握在一起的左手。一言不发。
“好巧呀。”彭羽打破寂静。
“这是我男朋友刘凝,刘凝,这是我姐姐卫诗和她男朋友彭羽。”
“你们好。”刘凝礼貌着,观察着,也戒备着。
卫诗视线转向佴儿,眼神里满是不屑。
“你藏得挺严实呀,竟然连我都不知道。”言语间装填轻蔑。
不能在一起的,佴儿和卫诗,认识之初就知道,却问不出半个话语。卫诗会生气的。每次,自己总要缓解气氛。彭羽无奈的看了又看卫诗和佴儿。
“怪不得不让我给你介绍男朋友。原来秘密进行中呀。”彭羽打趣说。
“没有,只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给你们介绍。”佴儿解释。
“是没那份心吧。既然认识了,我们找地方喝点东西吧,作为惩罚,佴儿请客。”卫诗提议。
“好,”佴儿,没有辩解。因为知道,不能辩解。她手里,有自己的把柄。
咖啡馆。
“两杯美式,”卫诗说。
彭羽是一个人的静默。
“黑咖啡。”刘凝笑着问佴儿,“你想喝什么?”
“卡布奇诺。”
“你们俩喜欢一样的咖啡?”还是一个人,有追随模仿另一个人的兴趣?刘凝问彭羽。
“我们有好多相似的地方。你不知道,我追了卫诗六年,从高一到大三。”
“有情人终成眷属,情深似海呀,”刘凝笑着。可深情放在错的位置,只能是浪费自己。
“你要好好对佴儿,不然我可不饶你。”叮嘱的话语,说得毫无底气。
“好啊。”
“你收敛点吧,彭羽在呢,小心他不要你。”佴儿,同样不会讲笑话。
“我就是喜欢她的至情至性。”彭羽解围。
“你长得真像我男神劳伦斯。”卫诗盯着刘凝细看。
“你男神不应该是彭羽吗?”刘凝反问。
“男神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而我是触手可及。”
“说得好。”刘凝赞叹彭羽的睿智。
卫诗只是一笑而过。佴儿紧张的没有话儿讲出来。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卫诗的视线顺着刘凝的背影,知道那只是结账的柜台。都没有再继续的理由,需要的,是谁第一个提出离开。心中有更多想法的会吧。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还有工作没完成呢。”卫诗说。
分开,有人并没离开。注视着牵着手的佴儿和刘凝。手机上搜索着劳伦斯的中文名。时间太久,有些知识,还真的忘了。
英文名:劳伦斯
中文名:刘凝
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她笑了。笑的那么自然。
背影,总不及正面,因看不到脸上表情的变迁。别人眼里的悠然自在,也许恰是此刻的不自在。
自己,该怎么对刘凝解释?他又会如何看待自己认为的无奈?
如果……
假设……
他不认同。
又该怎么办?
可以告诉他吗?那天……
站在门外的……并不只有……自己……
“你爸也不喜欢你呀。”原以为只有外婆和妈妈讨厌佴儿。
“你爸妈也会离婚吗?”
“那你和你妈妈要去哪呢?你外婆家不是没人了吗?”
“你和你妈妈离开,舅舅会不会把那个女人和她儿子接回来?”
“我应该叫她什么呢?也应该叫舅妈吧?就是不知道舅舅的儿子比咱们大还是小。希望是个哥哥,最好长的像舅舅。那样,出去,多有面子呀。”
话说的那样随意,却满是深意。
还记得。没忘记。泪流满面的自己。
想过,如果爸妈知道自己明了这件事,那么,所有的伪装都再无法继续。自己,妈妈,再也没有留在家里的借口。可,知道的,妈妈离不开爸爸的。不确定的,爸爸是否离得开妈妈?
隐瞒,让他们为了自己继续在一起。
可,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呢?更没想到,这样的心事,成了卫诗要挟的理由。
还记得,高中时,爸妈再提留学事宜。
想去的。
“你爸妈就是要趁你出国,彻底分开。还有,要不要添把柴,你出国前,就让他们离婚?”
自己无所谓的。
太累了,夹在爸妈之间。
可,妈妈,又该怎么办?
最终,决定。不出去,守着家里。
“不要想太多。”刘凝将佴儿拉在他面前。
“你就不问,我,的事吗?”
“我,只看现在。”
轻轻抱着他,依偎着他,真的想说句谢谢你。
“卫诗那里有我的把柄。你想听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
佴儿摇摇头。
“那,我知道她那里有你的把柄就足够了。”这样就知道如何从她手里保护你。
佴儿手机响。盯着来电提醒。牙齿紧紧的挤压下嘴唇。
“没事的。”刘凝微笑。
“明天让你男朋友请我们吃饭吧,我可要让他好好款待一下,等这么些年,终于能讹你一顿了。”
“你想吃什么?他没什么钱的。”
“你认识他的时间还不及咱俩认识的零头呢,见色忘友不用这么明显吧,本来我还想手下留情呢,但现在觉得,他那怕用两个月工资请我吃顿饭,也不够祭奠我即将逝去的友情。他在你身边吧,把电话给他,我要吃最好的牛排,快点。”欢快的空气里充斥着命令的因子。
“他,真的没什么钱的。”佴儿重复。
刘凝接过电话。
“你好。”
“我是卫诗,你把我妹妹兼好朋友抢走了,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你想让我怎么表示?”
“先请一顿大餐,其他的我想好再说。”
“好,想吃什么尽管说。”
“这就好说了,请我们吃最好的牛排,你在江城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知道我说的是哪,对不?若达不到要求,你家小妞儿可是我人质啊。”
话语说的,那么晴朗,不知道内心里,是不是天堂?
挂了。佴儿,心事更多。
“为什么怕她讹我?”刘凝问佴儿。
“一月工资,至少几天工资吃顿饭,还有,才刚出去玩了一趟,要是把你吃穷了,你肯定会觉得我特别败家。为安全计,你还不早溜早安心?”
“请你们吃顿饭就认为是败家,不要你,你也太廉价了吧,我口中的沉鱼落雁就值一顿饭啊。”
“我为你着想,你还这么取笑我。”
“傻瓜,放心吧,我说过,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已经把自己训练的足够优秀,就是要有足够的能力疼你,爱你。”
“真吃不穷?”
“她吃不穷,但你就有可能把我吃穷了。”
“她男朋友,应该不会来吧?定三个人好了。”
“她说彭羽不去?就是心疼她男朋友,不想让他付账就来讹你。我给彭羽发短信让他明天也来,咱四个。”
“如果是你说的原因就好了,希望是我猜错了。”看着忙着给彭羽打电话的佴儿,刘凝想。
阳光照在窗前,新的一天即将起航。
睁眼,就看见刘凝的短信:
怕你还睡着,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对不起,临时有事,要去趟香港。餐厅订好了,蓝色心情西餐厅,七点。你通知卫诗吧。晚上一定回来和你一起。
拨通电话,显示关机。
佴儿回:没那么要紧,改天也可以的,不用这么急的。路上注意安全。
通知卫诗,彭羽。
“别怪我没提醒你。男生都喜欢自己的女生明艳动人,恋爱,时时刻刻都要让自己保持最美的状态。”
这样的提醒,佴儿不明白。一直觉得,男生是恨不得全天下的女生都裸装出镜,只要自家女孩儿捂得严严实实就好。
下午,五点,从自习室回来。快递先生送来精美礼盒。打开,是一红色长外套,外加过膝白裙子,裙子底部,有小熊水墨画。知道,是刘凝送的。
穿上,淡雅中带点调皮,俏皮里藏着大气。
他来,说句,“很美丽。”
餐厅前,看到彭羽的卫诗写满不愿意。
“我让他来的,你就知道心疼你男朋友,不想让他付账。”佴儿向卫诗解释。只是,佴儿不知,卫诗心里藏着别的秘密。
“好,我请还不行吗?”彭羽笑着接话。
“谁让你请啦,说好让他们请的。”卫诗满是生气。
“是,今天我请,谢谢你们这些好朋友在没有我的日子里照顾佴儿,今天都挑好的点吧。”刘凝说。
进去,才知道卫诗提醒的深意。餐厅很豪华,或者说奢华。否则真是格格不入。
各自选餐结束。
“对我好点,我可是知道佴儿所有糗事。”
“糗事?那我可得好好听听。”刘凝看向佴儿。佴儿笑笑,不语。
“她高中那会儿是躲在角落无人理的丑小鸭,只有我和欧陆两个朋友。”
卫诗还是不够聪明吧,表演的不够细致。本意的打击,变成刘凝的心疼不已。后来,季言眉的言行才算是用心的攻击。
佴儿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勉强笑着。
“年少时不都是要经历这样那样的迷茫,才能循着自己的心找到自己嘛,人生那是一帆风顺的写照,我们走到今天,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不同的经历成就不一样的人。”说着,握紧佴儿的手。
也许,卫诗也注意到自己的败笔。四人都没再谈这个话题。
服务员送来了餐点。佴儿不太会用刀子。
“你怎么还不会用刀子啊,笨死了。”卫诗显得气急败坏。
刘凝笑着将佴儿的盘子拿到他面前。
“一心不能二用,难不成你想让她只切牛排不和你说话?那样太没礼貌了吧?况且不会用刀子就算笨的话,那还真喜欢笨,让我有机会偶尔显示一下温柔体贴,又不带半点目的性的做作,不是挺好的吗?”
刘凝把切好的牛排放在佴儿面前。
“一天两天图个新鲜,时间久了,免不了觉得麻烦,心生厌意。”
“吃牛排本就图个新鲜,一辈子能切几次,何来厌烦?倒是从心里厌烦对方,才会觉得为对方做的所有事都毫无生气吧。”
“刘凝,你做什么工作的,工作几年了,平时累不累?”彭羽打岔。
“我做设计的,正式工作,三年了。因为做设计重要的是点子,所以不像其他工作那样朝九晚五,比较随性。”
“工资待遇呢?”卫诗问。本想隐藏本意的,张口,出卖了自己。
“还好,足够糊口。”
用餐结束,双双离开。
“刚才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什么时候?”
“说佴儿以前的事时。”
“你刚才是不是对佴儿有点过分了?怎么说你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我怎么过分了?”
“你没看出佴儿很尴尬吗?”
“尴尬?尴尬的是我吧。”卫诗吼。
“你生气了?别生气了,是我错了。”彭羽急道歉。
不明白,爱情的世界,怎样才是常态?
不了解,残酷的现实,爱情又该听从谁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