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屋里只剩下刘欣宁给刘丞相。
“父亲为何故意支开娘亲?”
刘丞相叹了口气,他年轻时闪烁着精明的眼睛现在却尽是沧桑,那是看够了人间冷暖后的平静:“欣宁,让叶贤侄带你走吧,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生活,至于这里的一切,爹爹会为了安排好的。”
刘欣宁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只是过了三天三夜没见她的父亲就苍老了很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亲觉得我们可以逃去那里?父亲是想用整个刘氏一族,用您和娘亲的命去安排吗?不,父亲,我不会在如此消沉下去了,我是您的女儿,就算是为了我们刘氏一族,我也一定会进宫,女儿……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父亲。”
刘丞相握用粗糙的手住刘欣宁的手,想起了他的一生,他不是出生在一个官宦世家,他是从一个连三餐能否吃饱都是个问题的穷小子,偶然间遇到自己的夫人,当时他两人身份悬殊太多太多。
那时他空有才华和抱负却没有一个好机遇,而他的傻夫人却宁愿为了他放弃荣华富贵去过温饱都是问题的生活,好在后来他也算挣了口气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他却失去了她,现在他又要牺牲她的孩子:“欣宁,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你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奶娘从未说过,我只知道听娘亲说,我还有一个大姨娘,父亲,你在娘亲之前还娶过一个妻子?”刘欣宁想起每年她娘亲都会带她去礼拜一个没有名字的墓碑,也没人告诉她为什么,只是让她诚心诚意的去拜就好。
“她是……她是父亲的糟粕之妻,都是当年做的错事,不提也罢……”刘丞相声音微颤,他似乎又看到当年那个爱对他笑,活泼开朗的女子,要是当年他不,不那么偏激,也许她也不会含怨而死,现在的都是报应。
“她是怎么死的?”刘欣宁从小多多少少也猜出那个人也许与她们刘家有关联,她没想到竟然是父亲的糟粕之妻,那她的娘亲呢,为什么她的父亲提到这个人后会面露痛苦,难道她的死与父亲有关?
“她是被……是被我害死的。是当年我害死她的。”刘丞相触碰到自己心里的痛处时,眼里泛着泪光,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那段回忆真的太痛苦太痛苦。
门口传来碗打碎了的声音,刘丞相和刘欣宁同时转过头,发现站在门口的刘夫人,她已是泪流满面,刘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装镇定的弯下身捡起碎片,直到地上的碎片都被捡完,刘夫人才站起身两手被烫的通红,而她却不知道痛似的,柔声说道:“欣宁,你看为娘笨手笨脚的,连碗粥都端不好,为娘给她重新熬一碗去。”
“娘,你的手……”刘欣宁微皱着眉,娘亲一向打扮和作风都是持着贵夫人的形象,这次怎么会这么慌张?
“没事,没事。”刘夫人把手藏在身后,与其说是走开这里,不如说是逃,她在逃避着什么。
“父亲?”刘欣宁不解也不懂父亲和娘亲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欣宁,有些事,现在不便告诉你,以后爹一定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父亲?”娘亲逃走了,父亲为什么也这么说然后也走了,刘欣宁躺在床上她实在想不明白。
刘丞相在小院里拉住落荒而逃的刘夫人的手,却被刘夫人一把甩开,没有往日里在刘欣宁面前表现出来的十分恩爱的样子,只见刘夫人红着眼:“你想告诉欣宁什么,我告诉你,她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