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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戏

晚上9点半,晚自修结束后半个小时,一阵玩闹哄吵过后,整座教学楼归于沉寂,同学们都回去宿舍了,唯独5班的课室灯还亮着,黄明辉正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他一边收拾,一边心里面嘀咕,疑惑着为什么快下课的时候张老师会找上他,还说了这么久的话。怪归怪,但张老师的态度倒是很坦诚、友好,劝慰他不要受到同桌不幸堕亡的影响,要坚强些,尽快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除此之外,也听不出来话里含有其它别的意思,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真是个多管闲事的老好人。”黄明辉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话只刚说完,背后蓦的响起物件打在桌面继而落到地上的声音,在寂然无声的环境里,这声响动让他小小地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弯下腰,循声想要找出异动的来源。当他在凳脚边看到掉地上的物件时,整个人惊得三魂七魄荡荡悠悠,一下没站稳,噗通跌坐在地上。那赫然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小熊布偶。

“怎么这东西会自己出现在这里?他明明把这些东西都小心翼翼地锁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他在心里面惶恐地思索,却毫无头绪。他心里面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它自己会跑过来,不可能的。”他使劲地摇了摇头,以自我否定这个耸人听闻的念头。

还没等他惶惑不安的心平复下来,那小熊布偶在他的目视之下抖了抖,又不动了,几秒钟后突然自动挺立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脑袋,他只觉全身血液凝固,他像个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除了颤栗竟然动惮不得。

那只小熊就像有人操纵的提线公仔,缓缓从地上升了起来,约莫升到半米高的时候,课室的白炽灯闪了几闪灭了。整个教室顿时被黑暗笼罩,然而也只有在黑暗中,黄明辉才发现那只半空中悬浮着的小熊竟然发出莫名诡异的幽幽绿光,这使得他身处的这个环境更加显得阴森恐怖。

“咯咯咯”,教室里突然凭空冒出一声女孩娇媚的笑声,飘飘渺渺,仔细听来仿佛竟是自小熊体内传出来的。笑声过后,小熊冲黄明辉飘近尺许,似乎是在端详着他的样子。

“咯咯咯”,那声娇笑再度响起,接着口吐人言,“承蒙主人恩赐,今晚小女子终于可以得脱鬼身重入轮回,投胎为人了。”

黄明辉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知道肯定是小熊里面藏有女鬼,现在女鬼要找自己做替身了。他惊恐万状,“噗通”一声连忙匍匐在地,磕头如拌蒜似地连连求饶,“仙姑饶命,仙姑饶命。”

“咯咯,既有恶因难有善果,你平白害人性命,业报缠身,今晚即便我不害你,天网恢恢,你终究是要以命偿命的。既然早晚便宜他人,还不如今晚就成全姐姐吧!”一想到小熊体内的女鬼正一边掩嘴吃笑,一边说出这般骇人听闻的话,就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黄明辉听到女鬼的这番话,顿时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自额角滚落,也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愧疚自己所作所为,竟然悲悲切切地呜咽起来,“我不是存心要害他们的,山上的道士说,这些布偶能防小人,我才求回来。我没想到他们会接二连三地出事。我……我…..”

“防小人?咯咯,怨灵傀儡,得者身衰破耗,运败遇厄。你也真敢碰。没有仙根道缘,役灵遣鬼,必遭天谴。事到如今,已无需多言,除非主人开恩,饶你不死。咯咯咯……”

女鬼似乎打断了黄明辉絮絮叨叨的求饶,一阵笑声过后,小熊一阵绿光大炽,便遽然堕地。紧接着黄明辉浑身一阵痉挛,四肢乱颤,口吐白沫。好一阵折腾,他从地上站起,脸上哀求乞怜的神色没了,换上一副渗人的笑脸,嘴角夸张地上扬,呆板僵硬,头也不回地直奔走廊护栏。

到了课室外面,黄明辉双手抓着护栏,并没有想象中的毫不犹豫就越了过去,而是身体开始挣扎,似乎被两股不同的力量操纵:一会儿女鬼占了上风,身体挂到护栏上面;一会儿黄明辉的意志又能抢回主动,双腿抵住护栏杆不让身体再往外翻。

就这样争斗在体内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黄明辉已经是累得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后背都浸湿了。就在这时候,体内传出女鬼的声音。

“好小子,想不到这么能抗,你别得意,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从女鬼说话的声音听得出来,虽然女鬼嘴硬不服输,但是这番争持对她也是造成了极大的消耗。

忽然,黄明辉身子一松,从护栏上滑落下来,他吃惊不小地看着自己双手,差点没高兴得流出泪来。他明白自己侥幸赢了,自己的顽强抵抗好险没让女鬼得逞。但是他知道他还没有脱离危险,这次侥幸得救可能是女鬼上身前,给了自己太多的时间准备,也可能只是自己运气比较好。所以他迅速离开了教室,下了楼,一刻不停地往那唯一能救自己的人奔去。

我和胖子尾随其后,一直出了校门。校门外黄明辉拦下一辆出租车,我们也上了一辆红色小飞度,那是预先安排接应我们的,开车的司机是黎老师。

为什么黎老师会出现在这里?说来话长,还要从张敏在书桌发现小熊布偶误以为是我送的,被我粗暴甩飞布偶后负气离开说起。

此次校园连续发生两起堕楼事件,是凶手通过暗中把内含怨灵死玉的布偶放在目标的随身物品或者私人空间,目标一不留意触摸到布偶,便会被死玉里面封印着的怨灵附身,死于非命。

当凶手第一次犯案的时候,由于经过何岳华位置的人很多,如果凶手稍微注意一下、动作不漏出马脚,是断然没法通过录像被人察觉到的。凶手第二次犯案的时候,就能够从录像中把两次都出现的,有可能犯案的人筛选出来。但由于何岳华和何书桓都是同一年级的,宿舍位置都在宿舍楼同一层,一层楼两个楼梯,何岳华班里很多同学每天都要经过何书桓的宿舍。以致于这两次的犯案都难以单凭监控录像确定出凶手的身份,但是凶手的贪婪还是最终暴露了自己,他第三次出手了。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同时接近不属于同一个班集体的何岳华、何书桓、张敏,这样的人就算用屁股也能想到,不会太多,甚至就只有一个,而那个人无疑就是凶手!

基于这个考虑,我在张敏摸出布偶后,第一时间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张老师以及监控录像前的胖子,胖子经过仔细观察和记录,很快就把凶手的身份给确定下来了,没错,凶手就是何岳华的同桌黄明辉。

张老师很肯定黄明辉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充其量不过是帮凶,因为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断然不可能掌握用死玉封印魂魄,并利用魂魄害人这么复杂的邪术。

如果不把幕后的真凶找出来,如此恐怖狠毒的戕害说不定还会再次出现。张老师想了一个办法能够通过黄明辉找到幕后真凶。就是让黄明辉也尝尝怨灵死玉的恐怖,在他极度恐惧并且无计可施的时候,让死玉里面的魂魄告诉黄明辉唯一可以救他的人就是幕后真凶,正常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一定会即可、马上伸手攥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个能够配合我们演这一场戏的魂魄,摆在我们面前唾手可得的就是刘诗诗了。张老师请出刘诗诗的魂魄,表示希望她能帮我们威胁一下黄明辉,刘诗诗一是因为此前我们帮她解开了心结,二是她也为幕后凶手的残忍行径愤怒不已,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都发自心底的高兴,因为我们果然没有看走眼,刘诗诗心底善良,性格很不错,不枉我们不惜皮肉,为她奔波一场。

于是张老师把5班的晚修值日老师调走,装作今晚的自习课他一个人带两个班。临下课时以心理辅导的借口把黄明辉留下来,让他最后一个离开课室。我和胖子乘机趁他不注意,把从张敏处得到的布偶扔向黄明辉。此时布偶里面的魂魄已经被张老师用不知什么法术换成了刘诗诗的魂魄。刘诗诗依照我们剧本、台词一步步连哄带吓让黄明辉自动带着我们去找幕后真凶。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当我们计议已定的时候,正商量着去哪里搞辆小汽车,提前停放在校门口,以免黄明辉打车走了跟不上。黎老师就出现了,我们的行动她说什么也得掺一脚,她说之前刘诗诗事件我们撇下她自己行动让她很憋气,基于对吊儿郎当的张老师的不信任,以及对我和胖子的人身安全的考虑,晚上她必须跟着我们行动。而且她摇着车钥匙,面有得色地说她车子可以由她提供。借口虽然冠冕堂皇,但其实老师只是闲得蛋疼。我们略一商量,觉得现在租个车实在太方便,就一个电话的事,没必要多带个人,否决了她的提议。她涨红了脸蛋,叉着腰扬着脖子威胁说要是这次不带上她,她……她……她会很很很生气。虽然张老师傲娇的小模样像朵牡丹花似的很好看,但我们还是一致决定,不!她迫于无奈,满脸通红地一跺脚,说如果这次让她一块儿去,往后2个月早操轮到张老师带队,都由她代班,由她带队的早操我和胖子不出现她当看不见。听罢,我们一致认为黎老师在今晚的行动中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缺谁也不能缺了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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