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24点了,傅明还没有睡着,这时候收到一条微信: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世相依。
傅明没有马上回复,点开相册看了一下动态,里面有张蝴蝶花的大肚子照片,她用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充满慈爱的看着将会出生的小生命。
“怎么会这样,倩倩不是告诉我宝宝她能处理掉吗?难道是别人的?”傅明心里怀疑、生气,直接打通了司倩的电话。
“倩倩,你QQ相册里面那张照片哪里来的,是谁的孩子?”那边的司倩心里有些堵,“是谁的,还用问吗?难不成是别人的?”
傅明心里咣当一下,“伯父、伯母该不会是吵架离婚了吧!”
司倩哭得更伤心了,“他们不要我,把我赶出家门了。”抹掉眼泪后,她挽起左边衣袖,“你看,这只黑色的蝴蝶美丽不?”
傅明惊诧不已,“你纹上去的?”司倩神情低落起来,“是啊,爸爸妈妈赶我走的那天,就去纹了这只蝴蝶,算是一个纪念吧!”
“唉,你现在靠什么过日子呢?”
司倩露出坚强的表情,“为了肚子里的宝宝,我去超市当营业员,挺轻松的。”
傅明准备过去一趟,“倩倩,你住在什么地方?”
“金川大道附近的一个民房里,月租3000”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傅明心里凉凉的,那地方是穷人区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傅明宽着司倩的心。
一会儿,傅明驱车到了司倩租房的面前,看着脏乱破旧的低矮楼层,傅明的良心仿佛少了一个缺口。“倩倩,开门!”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傅明拿出手机照亮周围,敲响了绿得有点潮湿的裂缝门,没有等到里面的人传来声音,倒是不远处发出惊恐而尖厉的喊叫声:“抓贼啦,大家快出来抓贼!”
傅明心里惴惴不安,屋子里面有了瓮声瓮气的话语:“是谁呀,大半夜的不让我和宝宝睡觉。”
“倩倩,是我,傅明!”
司倩半信半疑地问:“你过来了,是属猫的吗?不是答应我不过来嘛!”
“真的是我,心爱的倩倩,你开门吧,不然我可能要被送警察局了。”
司倩慢悠悠地穿好衣服打开了门,恰巧那个尖叫者走出来,并带着一个身材宽厚得像块门板的男人,对着傅明吼道:“老公,就是这个贼,半夜了还敢来敲门!”
正当那人的老公要抓住傅明的时候,司倩扑哧地笑声宛若脆铃,化解了尴尬的气氛,“大哥,你们不要多心,他是我的老公。”
司倩也不愿意和房东纠缠,在傅明的陪伴下进了屋子。
把门关好了,傅明仔细地看着屋里的一切,有些灰尘的碎石花纹地,显得狭小的客厅里摆着一张黑色的石头案板,上面放着些厨具;天花板的中央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吊扇挂钩,四周还有恶心的蜘蛛网;随着步伐移动,最醒目的是三个平方多一点的卫生间竟然烂洞,比成年人的脑袋还大。
跟着司倩走进卧室,傅明从背后抱住了她,“倩倩,这种地方住着不害怕吗?”
司倩若无其事的说:“还好啊,我有宝宝不方便,如果把其它地方也像卧室一样整理出来就好了。”她轻轻掰开傅明温热的双手,把他的右手放在肚子上,“你摸摸,宝宝在踢我呢。”
傅明害怕似的缩回了手,迎来司倩幽怨的目光,“怎么,你不想承认,不管怎样,孩子呱呱坠地后是和你一个姓!”
她向前一步,用手抵住傅明的心口,“你难道不明白,我是在给你时间考虑吗?”傅明被司倩的指尖弄疼了,却缄默不语。“既然这样,我问你——要她还是要我?”
傅明埋下头,用手扣进发间,“对不起,倩倩。我和洁儿发过誓的,不能背叛她……”
“洁儿,叫得还挺亲密的?!不背叛她,当初在酒店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她后退了几步,“我没有做小三插足你们的感情,是你自己稀里糊涂犯的错,没有勇气承担了吗?”
坐到床上打开精致的红色蝴蝶花纹白杨木料锁箱,冷冰冰地说:“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傅明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你、你什么意思?!”
司倩歇斯底里吼了出来,“滚,我叫你滚!永远离开我的生活。”傅明也许被这句话刺痛了,竟然转过身朝屋外走去,却听到沉闷得令人发慌的话:“好,很好呢,宝宝,爸爸不要你了……”
傅明凭着他敏锐的直觉转过身去,天啦,司倩正用简直会亮瞎眼睛的匕首刺向肚子。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傅明迅速地打掉司倩手中的匕首,解救下了孩子。他用祈求的语气向她道歉:“倩倩,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该逃避责任。”
司倩恨恨地看着地上的匕首,“那好,你要永远的守护我和孩子。至于聂怡洁,你想办法和她说分手,不要太伤人家的心。”
“我会好好和怡洁说的。”傅明说完后走到床边和司倩坐在一起,“倩倩,还是睡会儿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司倩点点头,“好吧,同意你睡在这里,不过——睡地上,不然匕首伺候。”傅明赔笑到,“听你的话就是了。”
熄上灯,傅明还是思考着:自己和洁儿的感情就这样完了,好对不起她,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如果没有闯入蝴蝶花的生活,一切该是多么美好。洁儿对我的一切是那样令人怀念,那样温馨。辜负她,值吗?
当黑夜的面纱被撕破,睡地板上的傅明睁开了眼睛,不忍吵醒被窝里的她。小心翼翼地穿好一切,傅明轻轻关上门,给司倩留了张纸条微信在手机里面。
傅明去丰源鞋厂的同时打电话给端木莲月:“月儿,吃早饭没?”
“哪有,用不着太早吧,哥哥——”那边的人似乎还在睡梦里,“好了,记得一件事,打电话问你姐姐,把‘幸乃代琼’带去上庄给师父看看。”
端木莲月一头雾水,“什么嘛,月儿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不要多问,打电话给你姐姐就好。”傅明没有心思和端木莲月闲扯了,他要赶去公司处理点事,和怡洁说分手的事靠边站吧!
在公司的食堂里,惕仙知道傅明要回来,特意和梁龙一起叫了丰盛的早餐。餐桌旁惕仙笑嘻嘻地说:“是什么风把傅总吹回来啦?”
傅明看着依旧散发着迷人气息的惕仙,“好久不见,没想到姐姐还是那么热情。”
“咳咳,是这样的,我们的宏海牌皮鞋了问题,原来的厂长正在积极处理,听说主要责任在他们那边。”
傅明的早餐快吃完了,“这样吧,待会儿我们去办公室里讨论下,梁龙你得把情况分析好。”
走过厂区的坝子,三个人到了厂长办公室,打开印有标识牌的防盗门。傅明给两人接好长期不断电的热水器里面的水,“给,你们先喝口水吧!”
梁龙先放下了杯子,“傅明,是这样的。前几天有客户反应到我们的‘宏海’皮鞋的底不好,容易出现裂痕和脱落。”
惕仙螓首微抬,美目流盼,“弟弟,这糟糕的情况是真的。”
年纪轻轻的傅明皱起眉头,“真是个棘手的问题,我们要弄清楚情况,尽量挽回损失,在追究相关责任的同时要把客户的心安抚好。”
……会议结束时,惕仙抛下魔法般的一句话,“弟弟,下班后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