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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苏家

“老爷”苏家家主苏林抬起头,望着走进自己书房的徐瑞,双眼布满血丝,精神也有些萎靡。“老徐,晓筱找到了吗?”徐瑞走到书桌旁看了眼憔悴的苏林叹了口气。“哎,晓筱那孩子怎么就不能体谅你的难处呢?”苏林没说话只是看着徐瑞。“放心吧老爷,小姐不是被人掳走的,是自己离开的,根据密谈的说法,小姐在离家出走后不知怎么的跟永康王府的那个朱长青呆在一起,后来还跟着朱长青去了永康王府,现在小姐还在王府中,并无危险。只是……”徐瑞说了一半有些难以启齿。苏林听见苏晓筱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拿起旁边的毛巾,沾了沾早就放凉的冷水,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些。“老徐,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直言的。”

徐瑞又叹了口气:“哎,小姐现在在苏婕妤那里。”苏林听见苏婕妤的名字,瞳孔微微缩了缩。徐瑞犹豫了一下说道:“苏婕妤命人传话,想要回苏晓筱就要老爷您亲自去永康王府。”苏林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女人还在为她姐姐的事生我的气吗?”“其实老爷为何不跟苏婕妤说明,苏菁的事情是北方的意思,这样她也就不会怪罪您这么多年了。”徐瑞说完就有些后悔。苏林盯着徐瑞幽幽的说道:“徐瑞啊,你也算老人了,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这样才能活的长久。”徐瑞被苏林盯的背后冷汗直冒,苏林收回了目光:“罢了我也知道你是忠心于我,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简单。你去准备两份礼物,跟我去趟永康王府。”苏林眼底流过一丝精光:“苏晓筱的事情正好让我有机会见见那个风头正劲的朱长青,我倒要好好看看,那是个怎样的人物。”

永康王府前两辆算不上奢华的马车停了下来,门房看见马车上的家纹,也免了通报,直接带着苏林和徐瑞进入了王府。“夫人,苏家家主苏林老爷来了。”一个丫鬟进来禀报苏婕妤,苏婕妤毕竟是王妃,即使是娘家人,在没有征得同意的情况下也是不敢进入王府内眷的别院的。苏婕妤正和苏晓筱喝茶弹曲,原本闹得欢乐的苏晓筱听见苏林来了,立马畏畏缩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苏婕妤轻轻点了下苏晓筱的额头:“你这个臭丫头,既然怕你爹,你为何还要离家出走啊,刚才还跟我说你爹不道歉就不回家,现在怎么怕成这样。”苏晓筱脸皮一红,倒也放松起来。苏婕妤微微一笑转头跟丫鬟说道:“你让苏林等等,我先换身衣服,等等派人传他进来。”由于内院都是女子,所以苏婕妤穿的比较随意,而且让苏林等等,杀杀他的面子也是苏婕妤最爱做的事情。

苏林听见丫鬟的回禀,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只能站在院子的门外安安静静的等着。过了半个时辰,内院才有侍女出来领着苏林和徐瑞进到内院。“参见王妃。”苏林和徐瑞见到坐在上首的苏婕妤行了一个礼。苏婕妤笑了笑,“姐夫不必如此,在这里算是自家人见面,没有那么多礼数,姐夫请坐。”苏林坐了下来,左右望了望。“听说晓筱那个丫头在王妃这里,不知……”苏婕妤摆了摆手:“不急,晓筱那丫头受了天大的委屈,在我这里哭诉了一天一夜,现在累了,睡着了。”苏林无语,刚刚来时还听见内院里琴声笑声阵阵,这谎话说的也太假了,但是看见苏婕妤似笑非笑的表情,苏林就知道,这是苏婕妤在为难自己,也难保不是苏晓筱的意思。只能顺着苏婕妤,先看看苏婕妤要干什么。苏林装作茫然不知的样子:“委屈?谁敢欺负我苏家小姐?这丫头受了委屈怎么也不和我这个父亲说,跑来麻烦王妃,真是不知礼数。”

苏婕妤轻声笑道:“你贵为苏家家主,日理万机,当然顾不得家人如何如何,晓筱那丫头即使想找你谈,也见不到你人啊。”苏婕妤虽然在笑,但是声音却是越发的冰冷。冷得苏林不敢看苏婕妤的眼睛,苏林知道这苏婕妤又在埋怨自己,或者说埋怨是轻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苏晓筱的父亲的话,估计苏婕妤杀自己的心都有了。苏林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苏婕妤看见苏林一副窝囊的样子,脸上显现出厌恶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苏婕妤平静了下来:“说吧,为什么要逼晓筱嫁人。”

苏林犹豫了一下:“你也算是八大家族的子弟,应该明白身为家主的女儿,婚姻大事是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的。”苏婕妤冷笑道:“又是什么家族利益?这次准备卖给谁?卖什么价格?”苏林面色有些尴尬:“王妃说笑了。我苏家与司马家世代联姻,只是之前出了点岔子,两家关系有些裂痕,但是毕竟联姻百年,所以这次想让晓筱与司马家家主司马寿的儿子司马荡共结连理,好修复维系百年的秦晋之好。”

“哼”苏婕妤冷哼一声“岔子?不必拐弯抹角的说,本王妃就是看不惯那个司马寿,就是要嫁给永康王,你看看那个司马寿,他除了是司马家的嫡系还有什么?离开了司马家他一件事情也做不了,这样一个草包,我凭什么要嫁给他?再看看他那个草包儿子司马荡,连他爹都不如,整个一个纨绔子弟,你让晓筱嫁给他?你这不是害了晓筱一辈子吗?”苏林脸上闪过一丝不忍:“这是北边商议的结果,我也无力改变。”苏林摇了摇头。苏婕妤也安静了下来,一时间空气都似乎冷了下来。“那我爹呢?他难道也同意晓筱嫁到司马家?”苏林看了一眼苏婕妤期望的眼神,叹了口气。“哎,岳父他似乎觉得自己亏欠了司马家,所以这次岳父他老人家什么也没有说。”

苏婕妤整个人似乎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在椅子里。“父亲,父亲难道忘了姐姐的死?他难道真的忍心让晓筱受这样的委屈?”苏婕妤低声的抽泣起来,苏婕妤能够嫁给朱永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姐姐苏菁的死让自己的父亲苏平一下子看开了,所以最后才不惜得罪司马家,答应让苏婕妤嫁给朱永康。若是没有自己姐姐苏菁的死,最后自己估计会被苏平绑到司马家完婚,即使死也必须进了对方的家门才准死,这也是许多八大家族女子抗争命运最后的结果。

苏林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然卧室的门帘被掀开,苏晓筱哭的雨带梨花的从卧室里跑了出来,一下跪在了苏林和苏婕妤的面前,“父亲,姨母。请你们告诉我,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好吗?我从出生到现在整整十三年了,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样的人,每次问你们,你们不是沉默不语,就是默默垂泪。求求你们告诉我我母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又是怎么死的好吗?”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看着渐渐长大越来越像自己妻子的女儿,眼眶瞬间红了。自从苏菁死的那一夜之后,苏林觉得自己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渐渐的开始麻木,开始为了苏家的利益忙碌奔走,他觉得只有苏家强大了,才能对得起苏菁的死,才能弥补当初自己因为懦弱所犯下的错。苏婕妤默默的抱住苏晓筱,刚才因为一时回忆汹涌而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忘记了苏晓筱还在卧室里,虽是无心,但却惹得苏晓筱痛哭不已,内心后悔至极,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紧紧抱住苏晓筱,陪她一起垂泪。

苏林仰起头,似乎想让眼泪流回去一般,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也不再逼你了。”苏林慈爱的摸了摸苏晓筱的头发,“你长的越来越像你娘了,你若是想你娘,你就常照照镜子,你娘当年就是像你这般美丽。”苏晓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从自己记事开始,父亲就从未对自己如此温柔过,在自己的记忆里父亲永远都是那样的严厉,不管自己如何努力父亲都不会夸奖自己,所以苏晓筱喜欢到苏婕妤这里来,只有在苏婕妤这里她才能体会到母爱的温暖。“父亲,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好吗?”苏晓筱抓住苏林的手,呜咽的恳求道。

苏林摇了摇头:“你还太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等你长大了,父亲会告诉你的。”苏晓筱不死心看向苏婕妤,苏婕妤也摇了摇头。“晓筱,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事情牵扯太大,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我们才能放心告诉你。”说完苏婕妤又看向苏林。“你说你不逼晓筱嫁给司马荡了,那么北边你怎么交代?”苏林笑了笑:“听说永康王最近带回来一个私生子,长得一表人才,还在仙云阁斗败了司马荡他们,当真英雄出少年,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

苏婕妤也是聪明人,明白苏林的意思,看来是想在朱长青的身上做点文章了,只要朱长青跟苏晓筱交往密切的传闻传出去,那么司马家在京城的族老们必定会取消司马荡和苏晓筱的婚事,毕竟有朱永康和苏婕妤的先例再前,司马家要是再被抢婚一次,这第二大家族的脸面就真的要丢到地上再踩两脚了。至于苏晓筱的名声,只要苏家极力否认,估计没人敢闲言闲语,再说苏林估计打着假戏真做的打算也说不定呢。

苏婕妤想到关键处,会心一笑,命人去寻朱长青了,苏林见苏婕妤明白自己的深意,也就懒的再跑去朱长青的别院了,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等着朱长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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