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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忆

欧阳梦燃夺门而出,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在马路上奔跑着,没注意看马路对面的信号灯就冲了出去,一辆宾利向她驶来,司机吓得急忙踩刹车,欧阳梦燃更是愣住了,都还来不及闪躲,就被迎面而来的宾利车撞上了,欧阳梦燃被宾利车撞得抛至半空,随后身体被摔出两米远,额头渗出的血水与雨水混为一体,她昏了过去。

“马林,赶快下车看看!”坐在车后座的胡浩明催促着司机马林下车查看,马林赶紧顺手拿起身旁的黑色雨伞,急忙下车跑到欧阳梦燃的身边,用食指放在她的鼻前探呼吸,车里的胡浩明紧张的抬腕看着时间,他必须得赶在下午六点前去参加一个古董拍卖会,听说这次拍卖的是明代万历年间的青花瓷,这对古董爱好者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契机,能够拍得一件正品胜于做成一笔上千万的生意,那种快感是做成生意都无法比拟的。

“胡哥,这姑娘还有气儿,可是她好像受了重伤,我们得赶紧把她送医院去,”马林紧张地喘着粗气向胡浩明报告,“你赶紧下来搭把手!”马林和胡浩明自小是光着腚子一起长大的伙伴,自从他被服装公司裁了之后,就没有人敢录用他,这是社会选择论中的“优胜劣汰”法则,一旦被淘汰就难有公司启用,幸得胡浩明拉了他一把,不仅让他当高薪的司机,还给他娶了个贤惠的媳妇。私下里他们兄弟相称,明里便是上司与下属的称谓,一则保住了胡浩明身为上司的威严,二则维系了二人多年的兄弟情谊。

胡浩明忙打开车门撑着雨伞与马林一起把欧阳梦燃安置在车后座,其后,胡浩明用一手用手帕捂住欧阳梦燃的伤口,一手托住她的脖子,马林开车调头往市一医院赶去,“真是越急越出乱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拍卖会”胡浩明用焦急的口吻说着,“希望这姑娘没事,否则我要内疚一辈子,况且,她还是个漂亮的姑娘,就这么瘫了就可惜了”“胡哥,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看这姑娘一脸福相,不会有事的”。

一到达医院,就有医护人员推着车床出来,胡浩明和马林紧随其后,一名护士吩咐着二人办理住院手续,“请随我来办理伤者的住院手续。”“我去,胡哥你去守着,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马林边说边随着护士前去。“好好好,你快点去吧!”胡浩明答应着。

胡浩明在手术室门外来回踱步,没多久马林就回来伴其身旁,一名身着手术服的护士从手术室出来二人赶紧上前,护士询问:“谁是家属,伤者是O型血,需要大量的血液,但是刚才血库传来消息,血液不够,需要家属输血”。“我刚好是O型血,让我来吧!”胡浩明随护士而去,留下马林等候消息。

马林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已是下午四点,距离拍卖会还有两小时,这下胡哥可能没法赶上拍卖会了,正当担心和焦虑在马林心中揪成麻线的时候,胡浩明从手术室中出来,他把名片递给护士,并且嘱咐道:“如果这姑娘有什么情况,无论好坏,请千万给我打电话,我会负责到底的。”马林凑上前去,表情担忧的望着手术室,似乎要将手术室的门盯出孔般,他在心里为里面躺着的欧阳梦燃祈祷着,同时也为自己祈祷着,毕竟人是自己撞的,虽然医药费由胡哥出,但是他是司机啊!罪责难逃,况且他又是个那么善良的人。

欧阳梦燃在术后的第三天醒来,她睁开眼的瞬间,只感觉脖子动弹不得,身上被针管和氧气罩“束缚”着,脚被上了石膏也不能动弹一分,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更不记得从何处来,要去往何处,只是觉得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值班的护士看到睁开眼的欧阳梦燃,赶紧通知医生前来,窗外的阳光正好,白云像是嵌在空中的棉花糖,软棉甜蜜,她轻轻地转过头来望着窗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见医生们忙碌的围绕在她身旁说着什么,她全然没有入耳,又沉沉的睡去了。

三个月过后,欧阳梦燃能下床走动了,只是任护士怎么询问,她都回想不起来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马林和胡浩明偶尔会来看她,她也不怎么搭理,一副忧愁的样子。

她想去一个什么地方,可她一直想不起来,一想就会头痛得在地上打滚,九月的早晨阳光还是很热情的,欧阳梦燃拄着拐杖,往树荫下的石椅走去,待她坐定,胡浩明便过来与她攀谈:“燃燃,我是你的爸爸,等你的脚好了之后,我就把你接回家里,好吗?”

欧阳梦燃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说熟悉,是因为自从她住院后,胡浩明每天都有来看望她,说陌生,是因为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因为她脑海里没有存储任何一点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

欧阳梦燃带着怀疑的口吻对胡浩明喊道:“爸爸?你、是、爸、爸?”

胡浩明激动而又紧张的点着头,用颤抖的声音回复着:“对,我是你爸爸,燃燃要积极的配合护士姐姐和医生哥哥好好做复健,这样就能回去上学了,哥哥们和妈妈都很想念你呢!”

欧阳梦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清澈的双眸此时明显被苦恼蘸满,因为她被医生确诊为患了失忆症,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

湛蓝的天像被水洗过的透明动人,花儿被微风拂动得轻轻摇曳,就像是喝醉了的少女,步履轻盈,婀娜多姿。

保安替马林打开大门,马林将车停稳在房屋门前。

马林为欧阳梦燃打开车门,欧阳梦燃踏出穿着白色帆布鞋的左脚,弯腰欠身出车门,再轻轻地将右脚着地,即使右脚已经痊愈,但是病期中养成的习惯,还是没能让她一下子将右脚正常的着地。

胡浩明携夫人白雪和一众仆人在门前迎接着这位特殊的女儿兼千金小姐,他们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家人”。以后这个家或许会因为欧阳梦燃的到来而变得更加富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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