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年北溟煌一直好吃懒做混吃等死,轻易不出手,然而每次出手,白桦寨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武功,却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刚才在看到他和那个忽然出现的人交手的时候,他们心里面才隐约有些底,却不曾想他居然会有受伤的一天,而且还是二打一的情况下。
“你们上去干什么?送死吗?”北溟煌擦了擦嘴边的血,心情十分恶劣,不屑地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这些人一眼。他可没瞎,这些维恐天下不乱的人在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眼中的幸灾乐祸。
无奈此刻可不是说笑的事情,就算不爽这些家伙的幸灾乐祸也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那可不一定.......”好战的席宁果跳出来正准备反驳,忽然感觉熟背后一阵风起,正要出手,却见北溟煌脸色一变,运起一掌朝他的身后打了出去。掌风虽凌厉却不带杀气,席宁果只能硬生生逼着自己不出手后,被身后的人给撞得往前走了几步。
正是被司徒极月给拍飞的青胥。
此刻的青胥模样十分狼狈,原本持剑的那只手更是鲜血淋漓,额头上的花纹若隐若现,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你怎么样?”北溟煌看着青胥的样子,皱了皱眉。一看就知道青胥的伤势十分严重。
“不碍事。”青胥推开扶住自己的席宁果,右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侧,明眼人就知道,这只手已经失去了行动了。“少主的尾巴已经被我砍下,这个时候血脉凝滞,是阻止他的唯一机会。”
北溟煌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不远处浑身浴血的人,见他完全不理会身后不断流淌出血的伤口依然执意往那火海而去,幽深的双瞳带着一股异样的光芒。
“真是不知死活!”
在北溟煌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的气势再度一变,变得更加的骇人。若说之前火惹欢等人还有心情调侃他的话,此刻却被他的气势压得略微有些喘不过气来,完全没有心思在开玩笑。这还不是他们最震惊的情况,在他们看到北溟煌的额头也浮现那怪异却美丽的花纹,绑在脑后的黑发发尾处变成白色,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银光之后,白桦寨的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卧槽!!!
不等白桦寨的人从原来北溟煌和青胥两人之间的交谈透露的信息,再到发现北溟煌居然似乎也和所谓的妖孽有关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只见北溟煌脚尖用力往地上一跺,整个人如同炮弹飞了出去。
那所含的冲击力让北溟煌原本站着的地面如同蜘蛛网一般凹了下去。
“借武器一用。”再度被北溟煌如此凶残地冲击力震惊的众人,不等回神,就感觉青胥随手抢过其中一人手中的剑,再度赶了过去。
被抢了剑的十九呆呆地拿着剑鞘,同所有人一样,僵硬地移动自己的脑袋,看着北溟煌和那男子的交手,那速度快得完全看不到轨迹,只有急速移动的残影。这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有同样一样的想法。
这么凶残,果然自己还是适合安静地待着。
要是北溟煌之前的攻击是暴风雨的话,此刻的破坏力完全就是龙卷风。
刚才还把青胥打成重伤的司徒极月此刻只能看看自保,毫无还手之力。
原本北溟煌想要直接压制住他的,但是在看到他身上的伤口居然隐隐有自动愈合的情况的时候,一抹冷厉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隐现。了解各种缘由的他知道,司徒极月体内的圣猫血脉已经渐渐占据主导,必须尽快让他冷静下来。
北溟煌的攻势越来越不留情,司徒极月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色几乎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衣,而这个时候青胥的加入,跟让司徒极月完全不能前进一寸,渐渐被压制下来。这种寸步不得进,让司徒极月心中的暴虐越加的疯狂,在青胥又一次上前攻击之时,完全不顾北溟煌的攻击,已完全变成兽爪的手直往青胥的心口而去。
若是这一击的得手,青胥必死无疑。
北溟煌自然也看到了司徒极月完全没有理智的动作,然而此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青胥的胸膛会被贯穿的时候,一阵阵轰鸣坍塌的声音几乎响彻半个丰云城。
那坍塌声像是一个暂停键一般,那原本要朝着青胥胸口抓住的利爪瞬间在半路中凝滞住,司徒极月猛地回过头,看着身后完全坍塌下去的将军府,窜得更高的火势。北溟煌和青胥微微一惊,忙回过神来,趁着他这一愣神,两人齐上,同时牵制住他的四肢。北溟煌更是将内力灌入对方的体内,封住他周身的大穴,封住他的内力及行动力。
然而,司徒极月仿佛完全没有意识自己已经被制住,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或者说,此刻他什么都注意不到,只有远处那熊熊烈火,还有已经完全崩塌下来的房子,满眼的红,刺痛了他的眼,像是有人用针一针一针地刺入自己的眼瞳,剧烈的疼痛直直转到心口。一股腥甜从胸口涌动,司徒极月却紧紧地咬住银牙,硬生生将那已经到了喉间的血咽了回去,缕缕血丝从他的嘴角溢出。
当初在莫都的时候,司玉卿曾经有问过他,对于素昔,他有多爱。
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到底对那个女人是不是爱?又有多爱?
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自己有多爱那个女人。
只是听到了,当他失去那个女人的那一刻......好像全世界都坍塌的声音。
这个时候,他只感觉到,眼睛好疼,喉咙好疼,心口好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的攥住,让他无法呼吸,耳朵一阵阵的嗡鸣,好像听见了谁的嘶吼声,喉咙太疼了才注意到,嘶吼的人是他自己。
这一天,将军府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阵嘶吼声——像是失去了伴侣的野兽,所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悲鸣。
因为想要挣脱,司徒极月整个身体往前倾倒,跌在地上,极度睁大的双眼不知是因为过度的失控还是极致的嘶吼,竟然缓缓流下两行血泪。刚压制回去的血,从他长大的嘴巴中流出来。
不远处,莫宸翼极慢地将目光从那已经崩塌的将军府中移到了那跪在地上悲鸣的司徒极月。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自己和他在莫都时的相处,那个风华绝代,极度奢华,不将世间的一切放入眼底,却又独独将素昔装入心里的冷漠之人。
然而,冷情的人往往也是最深情的人,因为这种人的爱实在是太过浓烈,司徒极月所有的感情都是被素昔牵动着的,喜怒哀乐。
正是如此,所以他才接受不了没有素昔的世界。
司徒极月——奔溃了。
这是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在看到他绝望泣血的模样时,唯一想到的。
就连还打着长生不老的主意的江湖人士,在这一刻都不由自主地送开了手中的兵器。
如此绝望的司徒极月,让北溟煌和青胥都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许些的牵制。
就是这个时候,异变突发。
原本那绝望的悲鸣,渐渐被一股隐忍又暴虐的低吼所取代,在北溟煌和青胥两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准备打昏司徒极月的时候,两人却同时被一道强而有力的内劲震飞了出去。而以为司徒极月已经失去反抗之心的那些人也因为贪婪渐渐靠近,以致于被强悍的余波波及,带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