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帝寝宫的偏殿中人声鼎沸,女子几乎要冲破天际的惨叫四周忙碌的宫人们心里更加没有着落,一盆盆热水源源不断地端进去,不到半刻钟又是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稳婆焦急的声音,宫人们低低的应答让今夜变得十分吵杂。
当顾云霄走到偏殿,得知徐慧卿居然在偏殿生产,脸色瞬间冷下来。得知个中缘由的高十年更是冷汗都流了下来。
“高世年。”
“奴才在。”
顾云霄没有理会身边因为没有自己的允许,还端着东西在原地不能擅动的宫人们,听着偏殿内传出的刺耳惨叫,脸色越来越阴翳,声音却越发的轻柔。“告诉朕,是谁允许徐贵妃在这里生产的?”
“这......奴才不知。”高世年的心抖了一下。“大概是贵妃娘娘忽然临盆,此处离娘娘的寝宫甚远,为了皇子和娘娘的安全,宫人们才就近安置吧。”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高世年的心中却恨死了擅作主张的人。
若是让他知道是谁,非得打折他的腿不可。
顾云霄拧了拧眉,高世年跟随他的这段时间也不是假的,见此忙道:“皇上,此刻贵妃娘娘在生产中,若是轻易移动的话,很可能危机皇子还有娘娘,若是让大臣们得知,怕是会多几分非议。”
顾云霄转头看着低垂着头的高世年,半响,就在高世年快要坚持不住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时,顾云霄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宫。
高世年松了一口气,看着还惶惶不安跪在在地上的宫人们。“还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贵妃娘娘和皇子若是有一个损伤,小心你们的脑袋!”
早就已经被顾云霄出现的那一声冷气给吓懵了的宫人们一个激灵,诺诺地应声,打起十二分的精力。
高世年见此吩咐底下的人注意一点,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之后赶紧跟着顾云霄回了寝宫。
然而,原本放下一半的心的高世年刚踏入寝宫,却被寝宫内的阴冷的气息给冻得一个激灵,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当高世年看到顾云霄蹲在地上将一张张散落一地的纸张捡起来,余光瞥见纸上内容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用问也知道贵妃娘娘忽然临盆的原因是什么。一边暗骂自己的预感为什么这么准,一边想着要怎么应对才能把自己给摘出去。
“皇上......”
顾云霄并不答话,将所有的纸张都捡起来之后,坐在床边一张张,仔仔细细地抚平,才放入已经翻到的木盒子里面。做着这一切的时候,顾云霄的脸上满是不舍和心疼。此刻的高世年哪里敢上前帮忙,只能惶惶不安地立在那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想要发现贵妃娘娘临盆而进来的宫人们也是看到了这些东西,恐怕那些人过了今晚是一个都留不住了。
高世年看着顾云霄那越加平静的脸,瘆的慌。
天际渐渐发白,高世年站的腿都发麻了,偷偷瞥了弄了一夜的顾云霄,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在门外求见。高世年小心地看着顾云霄,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半响又重新走了进去。
“恭喜皇上,喜得麟儿。”高世年上前一步,虽说是一件喜事,但是他却说得极为小心。“贵妃娘娘母子平安。”心里面打着鼓,贵妃娘娘看来是已经知道这个秘密,就是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
“母子平安?”这时候,沉默了一整夜的顾云霄终于将最后一张纸张抚平放入盒子中,抬头看着高世年,唇瓣浮现一丝笑容,冷得刺骨。“把她抬回去,凡是今天参与的宫人们全都杖毙。派几个伶俐的人去照顾她的起居,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果然.......不过高世年此刻可没有那个闲心去同情那些人。“是。”
“记住,是任何人。”顾云霄直视着高世年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奴才遵旨!”
见高世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顾云霄转过身将木盒子重新放回去。“准备一下,朕要出宫。你只要盯好宫里的一切就行,不用随身服侍。”
高世年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但是为了接下来所要应对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那皇上,皇子的......”
“至于名字......”顾云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柔和了下来。“她来取最为适合。”
高世年心下一沉,看着顾云霄离去的背影,感觉这一刻青藤的天开始变了。
此刻还不知道又招来一个麻烦的素昔听着终于被莫宸翼请出皇宫的司玉卿在耳边不停的唠叨,话中是明显的不满和愤怒。
“这是谁解的毒?!简直是太乱来了!”莫宸翼诊完脉之后皱着眉一边急忙地写着药方,一边毫不客气地对着站在旁边的两个男人喷气。“素昔姑娘本就有暗伤,又添了新伤,就算要解毒也需徐徐图之。你们倒好,居然用如此霸道的药来解毒,这完全是把她身上的所有暗伤逼出来,怎么可能不会吐血?!......”
被教训的莫宸翼和司徒极月完全没有反驳。
莫宸翼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再加上此刻还要靠司玉卿调理素昔的身体,所以也没有多少的抵触。
而司徒极月一改往日的嚣张任性,完全是因为理亏还有看到素昔吐血倒地时候的恐惧。毕竟这一切都是他造成了。
他忘了,既然能解天下的蛊和毒,他的血自然是比前者更加的霸道,就这么直接给素昔喂下去,没出事也只能说是素昔的运气好。
想到今日一早素昔忽然吐血浑身,高烧不止的画面,司徒极月就是一阵后怕,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惊慌失措,什么叫追悔莫及。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他十分讨厌,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
“你话太多了。”
察觉到司玉卿话头越来越有止不住的趋势,身体的不适让素昔少了往日的耐心,冷冷的一句话,虽然因为身体的虚弱语气沙哑许多,但也让人无视不了话中的不悦,司玉卿心中虽然还有一些怨言却也十分识时务的沉默下来。
司徒极月沉默的看着司玉卿将一根根细针刺入素昔的周身大穴,看着她越发惨白的脸,还有紧抿的双唇。半响,毫无预兆的转身离开。
素昔自是错觉到了司徒极月的离开,下意识朝他来的方向看了看,紧抿的双唇微启,似想要说什么,半响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察觉到素昔的在意,莫宸翼挑了挑眼角,询问了一下是否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在得到肯定答案之后也离开了。
直到房间内只剩下司玉卿和素昔两人,司玉卿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素昔姑娘,为你解了眼上的毒的人,是否就是刚才那位白衣公子?”
“恩。”
“难怪.......”司玉卿心中了然。“在下刚才探了一下,姑娘的脉象十分诡异,看似解了大半的毒,实则更加凶险。也亏姑娘你的身体底子不错,若是其他人,很可能会承受不住药性而爆体而亡。所以素昔姑娘,那位公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