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那年的十月一日下午,云影随带教老师巡视完病房,回到护士站正在看书,感觉有人走过来,以为是患者家属,云影脸上露出职业的笑容抬起头,当看清来人时笑容瞬间在脸上凝固。石化了一样的云影被老师的触碰唤醒,看着一脸狐疑的老师,云影说了声我有事出去一下便径直走出了护士站,没有再看来人,感觉他跟在自己身后,云影便走出了科室,下了楼。来到楼外的僻静处,云影才停了脚步,低着头没有看来人。
“为什么要来?”说出这句话,云影的鼻子已不争气地酸涩了。
“原本想等毕业了有能力对你负责时再来,可清华说你最近过得不愉快,我不放心就来了。”博宇小心地盯着一直低着头的云影。
“我过得一直很好,不需要你的关心,也没什么需要你负责的。我毕业了就会结婚,他是我卫校的老师,叫甄诚,不信你可以问我大哥。”云影突然抬起低着的头,冷冽的目光坚定地瞪向博宇。
“……你幸福就好。”博宇躲开云影的瞪视,转过身,快步走向远处,像个即将奔赴刑场的犯人。看着博宇远去的背影,云影感觉心隅构筑多年的一座冰塔轰然倒塌了。再多的恨,经今天的一句对你负责也消退了,可以选择不接受,但很难不被感动,多年前的对你负责可以理解成对错误的应付,多年后的对你负责却是一个男人对以前誓言的坚守。
从回忆中醒来,云影抹去两腮的泪。无法再回到喧闹的人群中,云影扶着墙站起来,慢慢走出了歌厅,一阵冬天的寒风吹来,云影的头痛得没那么厉害了,脑袋也清醒了不少。不想马上回家,云影独自走在冷清的街上。不想一夜无眠,云影决定走着回家,人只有身体疲累了才不会胡思乱想,这近乎自虐的方式是云影对抗失眠的良药。
新年联欢后回科里上班时云影没有看到高兴,听同事说他提前轮转到了其他科室。这让云影松了口气,避免了尴尬面对,看来高兴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不成熟。
日复一日的工作就像上好发条的钟一样准时准点,虽然乏味却是云影最适应的生活。经历过太多的波折,云影觉得自己已不太像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心的老去让云影有了中年人的心境----淡泊而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