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到达邻省省会时已是半夜,这座城市以汽车和电影出名。无暇欣赏夜景,云影坐上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名字,车很快就开到了医院。
因为只是割腕失血过多,输了血后冬菊便被安排在急诊观察室。云影到时冬菊被注射了镇静剂正在睡觉,甄诚和冬菊的妈妈守在床边。看见云影,一脸疲惫的甄诚没有太多的表情,他把云影简单地介绍给冬菊的妈妈。冬菊妈妈显然知道云影和冬菊是好友,湿了眼,哽咽地抱住云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头银发和微陀的背让云影觉出老人生活的艰辛,不能让老人家再受打击了,云影在心里默默地祈愿。
离开观察室,避开杂乱的急诊室,甄诚和云影来到楼外的小花园,相对着坐到石凳上。秋风吹过来让云影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甄诚立刻站起来把外套脱下来披到云影的身上,带着体温和淡淡烟草味的衣服让云影瞬间崩溃了,她拥抱着甄诚,把带泪的脸埋在甄诚的胸前。让我再放纵一次吧,也许再无这样的机会了,云影在心里这样对甄诚说。
深夜的树影间,云影和甄诚站成了一幅画,谁也不愿打破这久远的亲近,可现实终究要面对,一阵急促的救护车响声由远到近打破了夜的沉寂。云影从甄诚的胸前抬起头,甄诚也自然地站远了些,两人间隔开了恰当的距离。
“医生说冬菊得了产后抑郁症,不能刺激她,平时要多关心她。是我做得不够好……”
“心病还要心药医,她心里的病根不除,怎么能好呢?”
“我知道她的病根在哪,孩子生下来几天,医生告诉我血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虽然我努力控制了情绪,敏感的冬菊应该还是感觉到了……”
“她是真心爱你的,她也不确定孩子是不是你的,否则她不会决定和你结婚。”
云影把包里的信纸递给甄诚。甄诚看完信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到石凳上,用抖动的右手摸出裤兜里的烟和打火机,费力地点着了,却没有吸,把烟在石凳上按灭,抬起头,把幽怨的目光对向云影的。
“我知道后也如你一样,有情人未必有缘,是我先错了,我不该逃避,更不该让别人代替我,是我亲手把你推了出去……”
“我选择考这里的研究生本是想让你和我远离过去的阴影……我以为自己爱你爱得最无私,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可我高估了我自己,高估了我对你的感情……自以为聪明的我最后把自己都丢了。一年前酒醒后看到了睡在我旁边的冬菊时,我就有了预感,我们之间不再可能了。既然无法和爱着的人共享余生,那就对自己犯的错负责任吧。”
“下背子我不再任性,一定好好等你来娶我。”云影想笑,可眼里的泪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好,我会守约的。这一生我只能是你的诚诚小叔了。”甄诚的眼里也有泪浸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