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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卖画

百灵山脉,位于符界极西之地,山脉自北向南盘桓十万里,其蜿蜒七七四十九道弯,树木繁茂高耸,河流密布,凶禽猛兽众多,乃符界第一山脉。此地蕴含着无数神秘,而很多上古传说都与此地有关。听闻上古时期,有一大能在此地被众多神灵围攻,终究寡不敌众,含恨而死,其尸骨便化为了百灵山脉。至于这个传说是否真实,早已不可考究。

而在百灵山脉中间,有一条深不可测、长约十里的黑渊,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地。只见黑渊上方淡淡黄纹时隐时现,而在黑渊周边横七竖八地倒着不下五百具尸体。

突然,黑渊上方道气莫名暴动,天空也随之阴暗下来,一块乌云极速凝聚,眨眼间,从乌云里面闪出一道霹雳,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劈向黑渊底部,一道爆炸声随之传来。紧接着,一声冲天怒吼,一声得意奸笑也同时在黑渊底部响起。

“苍平!”一个满脸鲜血的青年半跪在地,发丝缭乱,眼珠血丝密布,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背上鲜血横流。正以噬人的眼光直盯着前方的黑衣中年。

“没想到我动用了雷泯还炸不死你啊,看来你肉身比上次所见又强大了。嘿嘿。”黑衣中年脸带惊讶,却又发出一声奸笑,道:“无名,你我深交多年,我还是比较念旧的,只要你把手上的天府书拿来,我会给你一条生路。”

青年听到这句话,顿时一笑:“哈哈哈,没想到我因为念旧,给你一滴精血,让你避过上面符阵的轰炸,现在反过来却是你念旧不杀我,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他脸上青筋暴现,从口气中不难听出他此时此刻发自灵魂深处的暴怒。

叫做苍平的中年人哼了一声,道:”在如此宝物面前,是人都会难免动容。人若不为己,则天诛地灭。”“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被我用雷泯偷袭的那一下,已经重伤了,若是不再喝敬酒的话,我也不介意我的手上再沾满一个好友的鲜血。”

待苍平这句话说完,无名青年便缓缓站了起来,而在此时,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白。突然,他轻笑一声:”我实话告诉你,我至多也只有两个月的寿命可活!就算你不杀我,我也好景不长了。但能在死前,认清一个所谓的好友的真面目,我觉得我也是死得有价值。”

苍平听到他的话,又看到他渐变的模样,骤然一愣,“什么?“

”至于为什么,你已经不需要知道了。因为,呵呵……“无名邪笑了一声,”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

话音刚落,其全省法力迅速翻涌,周身道气狂躁不堪,他快速地冲向苍平。而苍平脸色一变,已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当即双掌向前一推,全身法力宣泄而出,”天雷盾!“紧接着,苍平周身一个淡蓝色圆球闪现而出,丝丝雷电环绕圆球。但无名已经到达苍平所筑的天雷盾前面。

”去死吧!!“无名表情狰狞无比,仰头一吼。”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苍平耳中响起,无名居然自爆了!

只见无名手拿青色天府书,身体闪光爆现,而苍平的天雷盾也迅速龟裂,即便是天雷盾挡不住无名自爆的恐怖威能,苍平直接被炸飞到二十米开外的墙壁上。

巨响过后,又是“砰”得一声响起,不过比起无名自爆发出的巨响,这点声音完全不算是声音了,原来那只是苍平的身体掉地上的声音。苍平忍受着体内的五脏翻滚,狼狈地站了起来。目光看向刚才无名自爆的位置,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大坑历历在目,空气中弥漫的血雾还清晰可见。

”可惜了,天府书被这个疯子炸得连渣都不剩了。“苍平一脸痛惜。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在无名爆炸后的一秒之间,天府书吸收到空气中的血雾,青芒一闪,一道空间裂缝出现在天府书跟前,而天府书则像是有灵性般得钻了进去,其后面貌似还拖着一个轻飘飘的东西。空间裂缝转眼即合,这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

十年后,在雨坞国国土的南面,有一座小镇叫鹫北镇。这座小镇的居民房阡陌纵横,格调皆为青灰色,极具古朴特色。在小镇中间一条宽三丈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一声稚嫩的叫喝声来看看在大街上响起,“快看下,快看下,瞎子画。”一个十来岁,一身灰衣,看上去极为平凡的小屁孩,在自己的摊前大喊。他的身后摆着一堆猛禽之画,有孔雀、大鹏、雄鹰等等。画里猛禽动态十足,远看这摊子的摊面,似百禽争雄,又似百鸟聚宴;然而近看,能感受画里猛禽之势,却无法感受其神,因为,这些画里的猛禽都没有画上眼睛。

“啪”。“哎哟!”那名原本一脸清纯的少年,瞬间变成苦瓜脸。“师傅,你怎么又打我后脑勺?王大婶说打后脑勺会变笨的。”少年委屈地摸着后脑勺,显然被他师傅打后脑勺之举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转身望向后面的中年。

中年一袭黑装,国字脸,两鬓有些斑白,那眼神却是显得有些深邃,像是经历了无尽沧桑。他并不理会少年的牢骚,闷声说道:“哼,你个小不点。让你卖画就卖画,你还给我喊啥瞎子画。这不是把你师傅喊成了瞎子吗?瞎子怎么画?”虽然他说得话字里行间透露着责备之意,但脸上去无责备之色。

少年愤愤不平,“不对吗。师傅你看,你画得那些不都是瞎子嘛,眼睛都不画。那说是瞎子画又有啥。”“你看咱们在这卖了大半天了,一个来买画的人都没有,今天估计又没有赚头了。”少年说完就往地上一蹲,极为无奈,自个在心底独自生着闷气。

这个中年人是他的师傅,自他记事起,他师傅就一直陪着他,养育他成人,他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里,问起师傅,师傅就说是他从山洞里把他捡来的,捡来的时候身上还有块玉佩,上面刻着南宫昊三个字,想来就是他的名字了。这些年来,南宫昊的师傅龙轩带着他四处奔波,以卖画为生。画都是他师傅画的,而龙轩也教过南宫昊画画,但因为年纪尚小,造诣不高,所以没拿出来丢人现眼。

但是,南宫昊奇怪的是,龙轩擅画猛禽,而且栩栩如生,但他画的猛禽就是不画眼睛,所以画的猛禽都欠缺神韵。并非龙轩不会画眼睛,南宫昊知道他师傅偶尔也会画其他异兽,但那些异兽龙轩都画上了眼。

南宫昊曾问过他师傅为什么不画眼睛,结果得来的是一声“昊儿,为师舍不得离开你。”南宫昊想继续再问,龙轩却是笑而不语了。

一袭白衫的儒生挡在了正闲得发慌,欲到街上看看的南宫昊前面。“唉,小伙计,这些画是你们家的吗?”

南宫昊顿时眼睛放光,看到眼前之人的装扮,非富即贵,心喜,立马殷勤一笑,“回官人话,这些画都是自家的。官人可有看中的画吗?“

儒生扫了一眼挂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上的画,暗暗动容,这些画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虽然这些画不知为何都没有点上眼睛,但光是这样,这些画的手法、技巧以及表达的东西都能传神地体现出来,若是点上眼睛,这些画上的猛禽用栩栩如生来形容都显得小气了。

“小伙计,敢问这些画出自哪位大家之手?”儒生半蹲下来,与身高不到四尺的南宫昊说道。但是眼睛却是看向南宫昊身后闭眼坐着的龙轩。

南宫昊心里嘀咕着,又是一个问作家是谁的,明明就一糟老头画的,什么大家,小家才对,呆会不讨好别怪我了。

”正是家师所作,官人也看到了,这位正是家师。“南宫昊手伸向身后的龙轩。

儒生快步走向龙轩身侧,双手做楫,姿态放得很低,道:”小生林梦风,敢问大师……“

林梦风话还没说完,龙轩眼皮也不抬一下,便发出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断了林梦风的话,“要买画的就赶紧买画,买完就走,别问那么多。”

林梦风一愣。

南宫昊在林梦风身后发出一声轻笑,似乎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局。“官人勿怪,师尊一向如此。师尊什么都不会说的。官人还是看画好了。”

林梦生讪讪一笑,既然师徒二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问什么。

他便仔细端看起了这些画。帐篷上总共挂着十五幅画,全都是猛禽之画。而儒生每看一副画便得驻足半炷香的时间,一脸沉思,他身后跟着的就是一脸献媚笑的南宫昊。

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就出来卖画,也不容易。但没人能知道南宫昊心里的痛苦,你看一副画都得站这位么长时间,你有病啊,我还得陪着笑。但他也知道如果这些不满的情绪表达出来就不好了,毕竟顾客是神明,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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