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夫子们早已挖好了一个大坑,那坑长三十丈有余,深一丈有余。密密麻床的百姓被集中过来,看到那坑,百姓们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他们大声鼓噪着,求饶着。金兵只是不理,拿着刀枪逼那些百姓下去。。推搡中有百姓掉入坑中,他们手脚并用拼命往上爬。上面百姓被金兵用刀逼的不断后退,不断后退。直至全部被赶进坑去。夫子们开始填土,里面百姓哭声震天,有人手抓住坑的边沿试图往上爬,那些金兵便狠狠的剁去他们的手,绝望的惨叫声不断。直至大坑被彻底填平,金兵让夫子们在上面使劲踩了踩。
第二日,夫子营被派去收尸,只见大街上满是堆积的尸体。身下的血泊汇成一条条小溪,将不远处的池塘填满,入眼满是血色。有一家富户的大门敞开着,从前厅到后院,到处躺满了尸体。夫子们将堆叠的尸体层层相压,泼上火油,大火顷刻而起,黑烟滚滚恶臭扑鼻!
孟良坐自己的铺盖卷中,脑袋里轰隆隆做响,有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旋转!如水的记忆疯狂涌来瞬间便席卷了他的脑海。
孟良他是金陵人,父母双亡后被爷爷奶奶拉扯长大的。后来参军入伍当了几年大头兵,在南海守了几年海岛。退伍后听人说当海员能赚大钱,就去了一家跑远洋的公司做了一名水手。
那一天孟良和损友小刀用摇一摇,约了个音乐学院的妹子去酒吧喝酒。夜里的金陵车流如织,街道上店招流光溢彩,繁华,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欲望的味道弥散着整个城市。
车到船长酒吧,招牌上一支巨大的船锚,正是孟良的最爱。小刀跳下车给妹子打电话,不一会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娇媚、皮滑肉嫩的妹子便出现在面前。
小刀招呼着孟良和妹子走进酒吧,点了几瓶老雪花。小刀便和妹子玩起了大冒险。孟良笑眯眯看着小刀在那里耍贱。
喝道差不多的时候小刀就递给妹子一个纸袋,妹子接过纸袋好奇的打开,里面是白色盒子打开一看:“哇是新出的苹果6s“”谢谢刀哥,么么哒“嗲的孟良直起鸡皮疙瘩。
夜深了,妹子和小刀相拥走了,孟良边走边笑骂着没人性的家伙,他摇晃着身子往回走去,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孟良用手遮挡那刺眼的灯光,剧烈的冲击将他抛出老高,又重重的摔在地上。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到了战场了
“哥,哥。”帐篷的帘幕被人掀开,石虎风风火火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孟良旁边“哥你干嘛呢?“
“哦没事,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下。”
石虎环视了一下帐篷,见没人注意他。就靠近孟良耳边鬼鬼祟祟说,“哥给你看个好东西。”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银锭,得意的对孟良晃晃又赶紧藏起来。
“我从一个明兵那抢来的。。
嘿嘿。。有了这个,回家就找人去小凤家提亲,再置二亩地买上一头牛。。嘿嘿!
哎!哥你呢?抢到什么了吗?”石虎问道
孟良看看他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抢!“
“没关系,等回家的时候我分你一半。恩!要是还能再打下几座城就好了!”石虎自说自话道,嘴巴微微翘起,仿佛想到什么没好的事情
孟良压低声音,“你留着吧!我不用的。”
”嗯?“
“我想逃出去”
“哥你不要命了,你没看见过逃人被抓后是怎么死的。上次我们大营抓住了三个,德尔浑把他们捆在旗杆上,活活用鞭子抽死!哥你千万别冲动!再说就算你逃出去没路引,你哪都去不了啊?你看看你脑后的猪尾巴,逃出去就被明军当鞑子给领了赏。哥你听话啊,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石虎看着孟良认真的说道。
遵化城里,众人哀嚎着屠戮还在继续。顿时,空气中布满了血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
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他们好像千刀万剐一样,透露,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
孟良狂笑着砍下一个又一个的人头。人头慢慢堆成高山。每一个人头都有一双痛苦的眼睛,在仇恨的注射着孟良,突然人头飞舞张着嘴,喊着咬死你这个狗汉奸!冲着孟良咬来
我不是汉奸!我不是汉奸!走开!走开!孟良拿刀劈砍着。。
”啊”的一声孟良惊叫着做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煞白。白天的一切如同噩梦般历历在目,那满城凄惨的哀嚎;那冲天而起的黑烟;那狂笑欢呼的金兵。
脑海中仿佛出现二十年后的画面:清兵入关,剃发令下,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辽东大屠杀,济南大屠杀,广州大屠杀,大同大屠杀。
杀!杀!杀!把所有不听话的都统统杀掉;所有说我们坏话的书统统烧掉
于是我们就有了一个伟大的王朝!
那里的皇帝文韬武略,十全武功,千古一帝!
那里的皇帝风流多情,爱美人不爱江山!
那里有无数的阿哥贝勒爱着公主格格!
那里有无数个戏说无数个私访!
那里是康乾盛世,是同光中兴!
孟良披衣下床,静静看着窗外。窗外的夜色黑压压的仿佛山一般压在胸口,孟良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夫子营的统领叫德尔浑,长的狮鼻海口满脸横肉。他悠闲的躺在躺椅上,不时吱溜喝一口茶。
孟良扛着一个装满了米粮的麻袋,早上就喝了一碗照的见人影的米汤,肚子咕咕作响,眼睛发黑,腿肚子直打转。他咬着牙硬挺,却不料脚下一个踉跄,瞬间跌倒在地。麻袋重重砸在身上。他眼前一黑,耳朵嗡嗡作响,差点没晕过去。
这时他看见德尔浑拿着鞭子朝他走来,他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却没想到腰上钻心的疼。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德尔浑走到孟良面前,大声喝道:“你这个汉人猪狗,别想偷懒!快站起来!”说完啪的一鞭子抽在孟良的身上,孟良疼的一个激灵,他拼命的想站起身来,腰上却怎么也吃不上劲。德尔浑狰狞的笑着,一鞭鞭往孟良身上抽去,孟良被抽的象扔上岸的鱼一样拼命的挣扎着。看看出气多进气少的孟良,德尔浑啐了一口唾沫,挥手召人把他绑在柱子上。
上午的时候石虎去伙房帮忙没在大营,正午时分,他拎着顺来的猪耳朵,哼着小曲儿,就回到大营。到营地听说孟良出事了,被人抽了一顿鞭子,还被绑起来了,他撒腿就往孟良干活的地方跑去。看到孟良被绑在柱子上,脑袋低垂,好像死了一般,石虎眼都红了,他上前就想解孟良身上的绳索,这时从旁边阴凉地,跑出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劈头盖脸将石虎好一顿打。边打边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没我家大人的命令,谁敢解这个,你这时自己找死“
打的累了,那两人揉着手腕又回阴凉地休息了,石虎慢慢爬起来,看看孟良说道:”哥,你等着“。一瘸一拐的回到帐篷,翻开铺盖,将自己藏的那个大银锭拿在手中。又一瘸一拐的来到德尔浑帐前,扑通跪倒在地,德尔浑嘴里叼着根牙签就出来了。看到石虎就问:”什么事啊“
石虎双手举着银锭,”恳请统领放了孟良“。”谁是孟良啊,哦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吊着的人啊”
石虎点头,德尔浑歪着头看看他手中银锭,走过去劈手夺过,掂了掂分量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转头说道:“本来我准备吊那小子三天,看你这么有诚意份上,再加上老爷我心慈手软就绕过他吧。”
带着德尔浑的口信,石虎把孟良放了下来,连拉带拽把孟良的弄回帐篷,孟良昏昏沉沉的,石虎又去讨了点米汤,灌孟良喝下去。孟良一脸昏了三天才幽幽醒转过来。还好德尔浑得了石虎的好处,就放了孟良一把。这几天没派他干活,就一直呆在帐篷里。
看孟良渐渐好转,石虎这才放下心来。这几日帐篷的人被他骂的挺惨,骂他们见死不救。知道他心情不好,其他人也不想触他霉头,这小子长的五大三粗的一般人真还挺怵他的。
晚上孟良刚要睡觉,石虎就钻他被筒,孟良被他吓的菊花一紧,连忙问道:“你做什么呢?“石虎贴他耳朵边说道:”哥,我想过了,你身体这么弱,再在这个营里待下去,迟早被整死,我们逃吧!“
遵化失陷后,人心大震,朝野惊恐。皇太极命留兵八百守遵化,亲率后金军接着南下,向北京进发,逼近蓟州。袁崇焕下定决心,不惜任何代价,誓死保卫京师。皇太极聪明的绕过蓟州,从东北方向通过顺义往通州进发。袁崇焕率军对皇太极发动追击,十几万人在北京兜兜转转十一月十六日,当皇太极终于掉头冲向北京时,袁崇焕下令,向北京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