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画中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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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祖父的记忆中，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深处的想法，很长时间内，曹书婷却是那唯一的一个懂他的人，显然曹书婷是聪明的女孩子。
迎面而来，微笑与温婉并存，随风吹起裙纱，她的眼睛似乎在说着温婉的话语。
不经意间，造成了许多往来少年的回眸。
不经意间，让祖父目瞪口呆，似笑而不催人闪躲，总是那么淑娴的感觉，十三四岁的光景，俨然美人胚子，
直到十多年后，父亲已经五岁的时候，祖父还常常赞叹曹书婷的少女身影，的确占领了祖父心中最高点的人，是她，
那个时候曹书婷最爱穿裙子，即使是天气刚刚放热的暮春，只要有机会总会穿着裙子，发丝飘飘极尽了柔弱，却又不失健美。她总能够把握好温度和风度，这一点让祖父记忆颇深。
没有时间约定，没有地点事先的告知，曹书婷却来了，时间看来已经算是恰到好处了，
“书婷，你怎么知道我的家的地址啊？怎么找来了，我早晨还在想，你或许不知道路，正在想着，你就来了，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啊，嘿嘿，进来吧。”
“阿取，她就是你的同桌曹书婷吗？吃饭了吗？孩子。”太祖母笑眯眯的迎接这位大公举一般的女孩子。
“阿姨，我已经吃过早餐了，这位是谁啊？”曹书婷宛然而立，第一眼便看到了端坐着的林雅欣。
只是一瞬间双方感知到了对方的能量，一种发自少女内心的交战能量。
曹书婷越是礼貌待人，越是温婉而立，林雅欣越是不安，直到二十年后的某天，祖父讲述这些给父亲听的时候，父亲才知晓女人之间的交战从能量接触的一刹那就能开始，这一点男生是不能理解的，即使是20岁的男性，那些不能称得上男人的男孩子，都不能理解。
“啊....你是......？”
“我是曹书婷，阿取的同学，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可以说是发小，我叫林雅欣。我妈妈以前带我来秦老师家里学英语，我们就已经认识了。”显然林雅欣感觉到了危机，话语里带着对抗，只是祖父解读不出来，然而这些琐碎的交战，足以引起太祖母的注意。
“曹书婷，坐吧，我们这边正给她上英语课呢？也就是课余补补课。呵呵，你们本来就认识吗？”太祖母的双眼在林雅欣和曹书婷之间来回转移，最后落到了祖父的身上。
太祖母想从祖父的目光中解读出一些讯息，真的不知道祖父是真的需要补数学课，还是看上了这位曹书婷，然而作为父母不能挑破，只能维护着表层的友谊，只能如此。
还沉浸在对祖父行为的不解和思索的时候，曹书婷显然没有让场面冷起来。
“阿取，你的小雏鸡呢？带我去看看呗，”曹书婷坐在沙发上摆着淑女的交叉而坐，不知道从哪部电影里学来的姿势，这一点让祖父不敢正眼看，只是这个话题，让祖父有了正眼看他的理由。
“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小鸡长的很快的，快成凤凰啦，哈哈，走跟我一起看哈~”祖父想要伸手去拉曹书婷的手，只是注意到她的淑女的身姿，迫于周围的压力，祖父伸出了手，又几乎要蜷缩回来。
一个会心的眼神，曹书婷主动拉着祖父的手，解围了这个心理尴尬，这一幕惊起了太祖母的平静，一个眼神，证明了这些，太祖母显然看在了心理，
然而看在心理，恨也在心理的是林雅欣，无可奈何，无法当场发泄。
关门的下一秒，客厅里只剩下太祖母和林雅欣，
嘟囔着小嘴，林雅欣开始释放压抑了
“秦老师，阿取这哪是补课啊，显然是早恋了呗，不好好学习~~”
偷笑的是太祖母，有喜悦有气恼，当然气恼是假的。
“她要是敢早恋，看我不打他，雅欣你好好做功课，别跟这个曹书婷学哦，来我们家什么都不做竟然先吵嚷着要我们家阿取带他去看小鸡。”
“是啊，美其名曰补课，我看就是想来找阿取哥哥玩。”林雅欣一个“阿取哥哥”似乎把自己和太祖母拉到了同一战线上。
“雅欣，我从来没见你叫他阿取哥哥，为何他不在的时候，称呼他为阿取哥哥啦？”太祖母显然故意是逗林雅欣玩的。
搅动着碎碎辫子，林雅欣计上心来，“在您未来的儿媳妇面前，我只有祝福他们的份喽。”
“谁是我的儿媳妇啊？我倒要看看哦，你是说曹书婷吗？我看他和阿取只是玩的好的同桌，我们家阿取根本不知道去谈恋爱，话说，你们班有早恋的吗？说给阿姨听听呗。”
“早恋肯定有的，那些放学手拉手的大约都是早恋的男女呗，早恋有什么好啊，耽误学习。”林雅欣似乎已经不能专心学习了，显然说着违心却符合主流价值观的话。
“哼哼，雅欣，谁说早恋耽误学习，其实也未必哦，嘿嘿。”太祖母梳理了一下头发，继续端坐着。
没想到太祖母会这样开明，难道她提倡早恋，或者是暗示自己去主动进攻祖父？
林雅欣若有所思，已经如坐针毡。
“你也下去看看小鸡去吧，下午再学呗，好好玩玩，小孩子们周末其实该好好开心玩玩。去吧。嗯哼。”太祖母拍一拍林雅欣，试图用目光鼓励着这个女孩子，眼睛似乎已经对话。
那些言语里没法说的，眼睛里都已经开始传递了，大约如此说，
“其实，你不用拘束的，如果你喜欢，你也可以去争取，不用难受的压抑自己，去吧孩子。”
扭扭捏捏，林雅欣起身抖动双脚，放缓了身姿，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真心，
“好吧，我也去看看他们在干嘛。”
林雅欣心情激动着，捏着手心的汗水，开门出去，探身望去，车棚下面却没有祖父和曹舒婷的身影。他们去了哪里了呢？
“阿取，阿取”林雅欣伸直了纤腰，四处探望，然而没有人回应，只有路过的李姑姑看一看这孩子，“他们刚刚拎着鸡笼子出去了，你赶紧去追吧。”
李姑姑指明了方向。
“阿取哥哥，也真是的，也不等着我。”
出门直到修车铺十字路口，往西边看去，祖父和曹书婷已经拎着鸡笼走了大约一里地远了，
他们要去那儿呀？
“阿取哥哥，等着我呀。”林雅欣着急喊道。
祖父回头望去，会意一笑，曹书婷笑吟吟的似乎在出坏主意，想拉着祖父迅速逃走。
然而祖父下意识的还是驻足等待，
“雅欣，快来，正缺你呢。你回家把我的画笔和白纸拿来，我们去石湖画画，快回去。”
“啊？好吧，我这就回去拿，你等着我，不许跑掉。”
曹书婷气急败坏的，似乎要去踩祖父的脚
“等她干嘛，她不是好孩子吗？学英语，将来嫁给外国人吗？哼哼，嗯哼。”斜视祖父，曹书婷舒展着小脾气，却喜气外露。
情不自禁，祖父对于曹书婷只有一个字，喜，无论她的什么动作和话语，祖父都喜欢。
直到十多年后，祖父才知道，这就是爱，
眼光顺着她的动作，不忍转移，这不是爱是什么？
“怎么能不等啊，她也想出来玩，都是她那个当老师的妈妈给憋坏的，非要周末补习英语，等我们几个玩过瘾了，我们再回家学习，好不好。”
“你还真当好孩子呀，好吧，等会儿玩过瘾了，再回来补课，你的数学不好，我教你数数，一二三，四，五，16，16只小鸡啊，你有十六只小鸡。阿取，你肯定不知道17怎么写的，我猜。嘿嘿”曹书婷嬉笑道。
只是在祖父回答的一瞬间，曹书婷止住了嬉笑，细心观察着祖父的无奈的表情，
“你逗我呢，我发现你真有智慧，也懂得开玩笑，脑子里都藏的什么啊？”
祖父盯着林雅欣纤细的发丝，一并做着质问的神态，实则是想去闻一闻她头发上的味道，如果再有一点勇气，就构成了亲吻。
曹书婷显然明白祖父的用意，对于一个聪明姑娘来说，她肯定知道祖父心理已经被吸引了，
侧目而视，干脆不视，曹书婷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祖父靠近了曹书婷，闻到了少女的气息，醉人，
“你今天好美，我的大同桌，大语文课代表，哈哈，”祖父羞红着脸，似乎要挣脱某种控制，找着一句似乎并不恰当的话题来说。
片刻之间曹书婷还是没有说话，仍然在等待着什么？
“什么我美？我跟你的那个朋友林雅欣相比，谁美啊？”曹书婷忽然曼妙转身，盯着祖父的眼睛，越逼越近。
祖父似惊似怕，忽微的闪躲，不知所措，
“呃........怎么问这个问题啊？这个重要吗，你们都很漂亮，不是一种模型的。”祖父笑道。
“哈哈，你说话真有意思，模型，你说我们不是一个模型造的对吧。，.....你的那个林雅欣妹妹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来啊，真是的。要不你回家看看，她怎么了啊？是不是被你妈妈给拦住了。”
“我妈妈哪能拦住她，她自己的妈妈都拦不住她，只要她想做的事情，你不知道，她在自己家显然是个公主。”祖父昂着头说道，竖起了大拇指。
“哎呀，你这些都知道啊？你去过林雅欣的家吗？说的跟谁在家不是大公主一样，我在家爸爸妈妈也娇惯。”曹书婷似乎有点儿敏感，背过身去。
许久祖父只是低头看着鸡笼里的小鸡，没有再去接话茬，似乎不知道怎么去讨好这个曹大公主，或许不知道怎么讨好她。心理捉摸着好久，抬头的一瞬间，曹书婷用手抚摸着祖父的额头，脸颊，“还疼吗？阿取。”
“什么疼？”
“我打的你的那一巴掌啊？还疼吗？”
祖父心底一软，泪似乎要流了下来，“不疼，大约已经忘记了。”
祖父没有闪躲曹书婷的手，然而一只手抚摸着祖父的脸，变为了双手捧着，祖父尽量去闭眼，因为从来没有女孩子这样问过自己的内心，然而这一次祖父真的软了，
不知所措，不知闪躲，只知道闭上双眼，然而的确是相互懂了对方。
“好啦，睁开眼睛吧，”曹书婷温婉一语，清醒了这个氛围，细声说道“好啦，别真的哭出来啦，一会儿林雅欣来了，看到了就不好了，要是心里有什么话想跟你的大语文课代表说，就写在信里，写给我看，我愿意做你的知心朋友呢。”
祖父没有说话，只是默然点头，很是默契。
林雅欣会跟来吗？
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