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在日本的那些年,你每天只是寻常的问我:“早晨醒了吗?”就这样简单的一个问候,我的心里都激起惊涛骇浪,我想这个时候的你,是不是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托着腮想我呢?想到这个场面,我就坐立难安,我想,这大概你想我了,那我要不要给你打个电话呢。可那些年我犹豫的未能拨出的那些电话,是我真的害怕。
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我,低到了尘埃里。两个人相爱时,总会有一人主动,情之所切,关注对方的自然会更多,但你不会知道的是,我有多爱你。
我一直都知道,主动的人总会有主动的理由,当你变得不在主动,你不再理我,你那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会让我魂牵梦绕,而我,只能像个小丑般原地打转。
我经常会担心,是不是我的情感对你表达的太冷淡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你会不会就这样消失在我身边,我好害怕。
然而,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来自于欧易言的私密空间
易言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大概是因为他后悔了。
当他像个疯子一样赶到机场时,他知道,此时的沐汐一定就在这间VIP候机室里,这紧闭的门,像是两人彼此的隔阂一般。
“我可以推开它吗……”易言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迟迟没有推开那扇自我救赎的大门。
“你们好啰嗦啊,我是去日本进修,然后加强下和J联社的合作,你看你们,好像我不回来似的。”
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一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易言慌张的躲在了另一个转弯处,因为他除了听到沐汐的高跟鞋的声音,还有很多男士皮鞋的声音,他心里有些疑惑,“除了她父亲,还有谁来了?”
“李董大可放心,J联社已经安排好了李小姐在日本所需的一切事宜,我们社长特别交代过,一定让她有家的感觉,是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她现在可是我们J联社的中方代表啊!”
那听起来还算流畅却还是很奇怪的日本口音,不是渡边淳友还能是谁。
易言吃惊的偷瞄到了渡边淳友的身影,“是他……”
“渡边先生,真是太客气了,快里边请!”
李安吉客气的和渡边相互交谈着,丝毫没有感觉到要送女儿出国的难过。进屋前,周子琪还安排了保安站在门口保护,这一下子,易言知道自己大概即使有勇气去敲门,也进不去了。
“所以沐汐成了J联社的中方代表不是意外,是李氏真的要J联社合作?那沐汐去日本进修,就不在是个偶然的选择了,我还以为……”
易言刚听到沐汐要去日本时,他以为她是想走走那些年他为她拍下的画面,他仍抱有幻想,关于他们的爱情,关于他们的过去和未来。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沐汐啊……我们大概真的要说再见了……”
易言轻轻地说着,大概是被什么迷了眼睛,一滴泪就这样从他的脸庞滑落,易言甚至没有抬手去擦,使劲的用鼻子深吸着气,将泛红的眼圈生逼了回去。
易言无助的靠在墙上平复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现在没有见到沐汐,没能亲口和她道别就又要一个人离开,就在这时,易言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一条简讯。
“我知道,是你来了,谢谢你,谢谢你和我相爱的这些年,你我缘浅情薄,我不怪你,我要走了,珍重,不见。”
沐汐是在进屋的那一瞬间感觉到易言残留的香水味道的,那味道是那么熟悉,她为他选的独有味道,这些年,从未变过。
易言用右手紧紧攥住了握着手机的、略微颤抖的左手,易言关掉了简讯页面,放回到口袋里,“她能感觉到我,她能感觉到我!”
易言心中萌发了一种信念,“我要亲口去和说再见。”
可在他刚要转身出去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另一人的身影,那人单手捧着玫瑰,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将头发背过去,发蜡使头发一丝不苟,西装革履,仪表堂堂,像极了他严谨的风格。
门口的保安,像是等候了多时。
“梵先生,您好,李董和大小姐等候您多时了,周秘书特让我们再次守候,您快请进。”
“我手头上的事情有些多,耽误了些功夫,还要麻烦两位,去帮我的行李办个托运,拜托了。”
梵风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那么的彬彬有礼,谦谦公子,确实让人尊敬。
“等一下!”
梵风突然叫住了保安,淡然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没有别人来过吗?”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报告梵先生,我们一直守候在这里,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有什么问题吗?”
“我……”
梵风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突然打开的房门打断了。
“你干嘛呢我的梵大医生!我早就在屋里听到你的声音了,怎么还不进来啊!”
沐汐一边噘着嘴责怪梵风磨叽,一边拉着梵风赶紧进屋,进屋前,梵风还是皱着眉头盯着那个拐角处,他心里有一种感觉,“他一定来过,或者,他还没有离开。”
“干嘛呢小哥儿,怎么我拉你还不进来,你是害羞见到谁啊!”沐汐看到了梵风一直在张望什么,打趣道。梵风扭过头,将手里的玫瑰递给沐汐,等沐汐接过了玫瑰后,又用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脸宠溺。
“好漂亮的玫瑰啊,谢谢小哥儿……”
沐汐的声音被关上的门隔断了,随之隔断的还有易言的心……
易言笑了,他并不知道,原来随行的还有梵风,如果是这样,自己该是放心了吧,对于沐汐,如果不是沐汐一直在坚持,自己是一刻都没有赢过那个优秀的男人吧。
易言神色恍惚的走出了机场,他知道,现在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在拉开沐汐更远的距离,那形单影只的背影,和春光明媚的天气相比,原来是那么的讽刺。
易言伸手挡了挡那该死的阳光,他需要发泄,不然大概会被自己憋死吧。
“欧易风,我在家里等你。”
易言走出机场后拨出了第一个电话,随后,他又打给了北辰,“公司里没有我们的人,你又不能总是在公司,所以我需要一个秘书,负责我的一切行程,明白吗?”
交代完一切,易言又扭头看了一眼刚刚飞离的飞机,“愿你安好,愿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