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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那是一首歌

又是一个清晨,大龙正在院子为墨尘煎药,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小嫣和小蓝正坐在墨尘身边,紧张的望着他。

小嫣回头问身后的小龙,“小龙哥哥,墨尘哥哥怎么还没有醒,都一天一夜了。”

小龙也担心的望着墨尘,犹豫了一下道:“别担心,应该快醒了吧。”

这时,大龙端着煎好的草药走了过来,边走边用嘴吹着滚烫的药汁。

大龙将墨尘的头轻轻扶了起来,将已经变温和的汤药给墨尘灌了下去,接着用手帕将他溢出嘴角的药汁擦干净之后将他平放到床上。

墨尘依旧在昏迷着,他的意识好像飘到一个黑暗的屋子里,他看到在那个屋子里睡得沉沉的自己,飘到自己身旁,在自己耳边大声的喊着:“混蛋,快醒过来,你还要去儒门呀!”

但那躺在地上的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耳边的呐喊声,依旧沉沉的睡着。

墨尘见状伸手去摇自己,但伸出去的手却像抓住了虚无,从自己身上穿过,他愣住了,接着用拳头打向自己的脸,拳头像空气般穿过了自己。

顿时,他跪坐在了地上,身上的力气仿佛瞬间消失了,他不再大声嘶喊,他低吟着,“混蛋,快起来呀…”

这时,他眼角渗出了一滴泪水,突然飘到了那正在沉睡中的自己脸上。

“滴答”一声。

墨尘睁开了眼,他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小龙、小嫣、小蓝,他问道了那浓郁的草药味,知道自己是真的醒了过来。

“大哥哥,你醒了?”小嫣惊喜的问道。

墨尘缓缓坐了起来,笑着望着他们,“我醒了,不用担心。”整了整凌乱的衣服,接着说道:“我现在就去儒门。”

“大哥,你身上还有伤…”

墨尘对着大龙摆摆手,“没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别担心。”说完就立刻向儒门赶去。

……

此刻已经是中午了,云烟他们三十名通过考核的弟子已经在代门主墨子兮的主持下,拜祭了孔圣人,举行过了入门仪式。

云烟此刻心里无比焦急,正站在儒门的牌楼前,她很想去找墨尘,但根本不知道墨尘在什么地方,只能静静的待在这里,想第一眼看到他的到来。

牌楼前还有一群没有通过考核却不愿离去的考生们,他们纷纷缠着在牌楼处负责接引的两位儒门师兄,要求让他们再见见代门主,想再获取一次考核机会。

那位胖师兄一直在给这些考生们解释着,道:“还请诸位离开此地,你们之前没有通过考核,现在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这是规定…”

但门口的这些考生都不听,并且大声嚷嚷着,弄得胖师兄是满头大汗,他转头对着身边不远处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并笑着望着这边端着酒葫芦正在喝酒的那位瘦弱儒生说道:“致远师兄,你倒是说几句呀!”

那位瘦弱儒生听到胖儒生的喊声,便笑着将酒葫芦盖好,挂在腰间,直起身走了过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诸位,想要再得到一次机会也很简单,看到孔圣人的塑像没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就看你们的悟性了。”

有些人听了此话立即反应过来,便快速赶到孔圣人的塑像前,跪拜在地。很快,还没有离开的考生都跪拜在塑像前。

这时,胖儒生想拦住考生们,但一个都未拦住,他焦急的对瘦弱儒生说道:“师兄,你怎么能说这话,师傅或者师叔他们还没同意呢,你不怕师傅他们怪罪你呀!”

致远师兄又从腰间取出酒葫芦,喝了一大口,然后对着胖儒生说道:“子轩师弟,做人可得讲良心,刚才要不是我给你解围,那些没通过的考生差点都能把你吃了,再说,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他们啊!”

看着子轩师弟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致远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吧,也不用我们劝,他们跪在那不吃不喝,超不过一天就会自己走光了。”

“那如果真的出现一个接连跪了几天几夜的人呢?”

“如果真有那个人出现,那么我就算跪死在师傅面前也要劝师傅将此人收下,那种意志坚定的人才是我们儒门真正需要的人。”致远师兄收起了刚才还在嬉笑的脸,肃然说道。

刘子轩听后,也点了点头。

这时,远处有一个人正蹒跚走来,衣衫褴褛,身上还沾着血,但眼神是那么的坚毅,此人正是楚墨尘。

终于他走到了儒门牌楼前,此时云烟正含着泪望着他。

“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来了。”

墨尘踌躇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我参加了儒门考核,已经通过了。”

“恭喜你了。”

“我现在该怎么做?”墨尘接着问道。

云烟指了指孔圣人的雕塑,说道“我会为你加油的,一定要坚持住!”

墨尘顺着云烟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群正跪拜着孔圣人的考生,然后向云烟点点头,便坚毅的向那边走去。

此刻,致远和子轩两人静静的看着墨尘从他们身边走过,走到孔圣人雕塑前,那步履虽然蹒跚,但稳重而坚定。

致远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个刚从他身边经过的少年和其他人不一样。

墨尘缓缓走到了孔圣人雕塑前,激动的看着雕塑,他感觉到自己的血好像开始沸腾了。

那雕塑有两人高,是由一块巨石整体雕刻而成,雕像简朴却又生动,气势儒雅却又磅礴,面相平静却又慈祥。头顶包着方巾,身着青色长袍,脚蹬步履,正矗立在半人高的底座上,身体微躬,两掌叠放,此刻好似正慈祥的对众人微笑着。

墨尘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将破烂的青衫向前一抖,坚定的跪倒在孔圣人雕像下。

一个时辰过去了,一人离去了。

半天过去了,仅剩下十人,而这十人多数已经摇摇欲坠,有人已经趴在了地上,而墨尘依旧稳稳的跪着。

第二天一早,致远和子轩来到广场,发现只剩下两人,一人是墨尘,正跪在地上,他虽然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神还是那么的清亮。另一人是云烟,她正站在离墨尘不远处,深情的望着他。

致远笑了,拿出酒壶美美喝了一口。

子轩叹道:“还真被你说中了,果然走的光光,就剩下这一人了。”

夜晚降临了,墨尘开始摇晃,他的膝盖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开始用双手撑着自己的身躯。

云烟在他身边大声鼓着劲,“墨尘,一定要坚持住,你可以的!”

墨尘没有力气回答,但心中是暖暖的,他咬牙坚持着。

第三天,天空开始变得阴沉,墨尘依旧在雕塑前跪着,只不过现在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双手也开始颤抖着。

期间,墨子兮来到广场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然后离去,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要拿起一卷书翻开,致远和子轩一起过来了。

只见致远跪倒在墨子兮面前,说道:“师叔,就收下那个少年吧。”子轩见状也跪了下来,“师傅,收下他吧。”

墨子兮将书卷放在桌上,道“你们起来,那个少年我刚看了一眼,是意志坚定之人,但他是否能进入儒门,并不在我,而是你们师祖。”

“师祖!”

致远和子轩二人顿时惊呼。

“是的,你们是十年前入门,有件事你们并不知道,在二十年前,当时我们儒门由于一些原因不能招收弟子,传授我儒门学术。那时也曾有一位少年在孔圣人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想要入我儒门,最终师祖看其性格坚毅,收下了那个少年,那少年也是个天才,在修行上是一日千里,但之后由于种种原因,他离开了儒门,并且给儒门留下了许多伤痛。所以现在要收这个少年,必须你师祖点头。”

致远和子轩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产生了种种疑问,正要再问,忽然一股无名的力量传入房中,三人都感受到了,立即起身向这股力量的源头赶去。

……

阴沉的天空还是淅沥淅沥的飘起了雨,不过一会,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墨尘的衣服很快被淋湿透了,一阵风轻轻吹过,全身冷的冒起了鸡皮疙瘩,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只能将跪在地上的身体蜷缩的更紧,但丝毫不起作用。

突然,墨尘感到雨停了,没有了雨点落在身上,但周围却有雨点落地的声音。他仰头看了看,一把伞正遮在自己身体上方,而执伞的是柳云烟,只见她半边身子露在伞外,已经湿透了。

云烟看到墨尘不住的颤抖,缓缓蹲下身,故作淡然的说道:“不要多想,我只是看你冷,所以想给你一点温暖。”然后伸手将墨尘轻轻抱住。

墨尘眼睛顿时瞪得圆圆的,当云烟柔软的身体贴近自己,他能感受到她那极速跳跃的心脏,想推开云烟,身体却使不上劲。

当他那冰冷的脸颊接触到云烟那洁白而温暖的脖颈时,云烟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但她却将墨尘抱得更紧,害怕他转头看到自己那羞涩的面庞。

“谢谢你。”墨尘在云烟肩头轻声说道。

“别说话,静静的!”云烟感到耳边有点痒,连忙说道。

听到这,墨尘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接受着云烟传递过来的温暖,直到彼此呼吸一样,心跳一样。

渐渐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突然开始向四周弥漫。

那是一首歌。

听,像西北大汉粗犷而悠扬的信天游,头也不回的冲向四方;转耳听,又像江南少女温柔而婉转的烟雨小调,回肠百转。

那冰冷的雨开始变得温暖,肆虐的风逐渐变得柔和,此刻时间仿佛停止,声音好似凝固,周围突然变得寂静起来。

儒门中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纷纷来到了广场,望着跪在地上拥在一起的墨尘云烟二人。

正在书院后堂闭关的门主月关山眼睛此刻睁开了,低吟道:“这个世界竟然有这种力量。”

“有爱的人一般都不会太差,也罢,是该给这个孩子一个机会了。”

随即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棋子,接着甩出后堂。

只见黑色棋子穿过雨帘快速飞向墨尘,然后悬浮在他的头上方。

接着黑色棋子散发出来一束光,照射在了墨尘和云烟的身上,顿时,墨尘感到如同泡在温泉里,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向四肢,浑身的寒气都消失不见。

一道声音传入陌尘的耳中。“起来吧,孩子,现在你进入幻阵,只要通过了考验,就能进入儒门。”

随即一道光幕出突然现在了墨尘和云烟两人面前。

墨尘知道是师祖出现了,握了握拳,感受到了力量的恢复。

他扶着云烟缓缓站了起来,对着棋子鞠了一躬,“多谢师祖。”

随后转身对云烟说道:“你先回房间吧,这里冷。”

“没关系,不冷,我就在旁边等你。”云烟微微低着头说道。

“好吧,我一定会通过的,相信我。”

墨尘攥起拳头挥舞了一下,然后朝着云烟点点头,毅然走进了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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