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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血之谋

在安栩大陆的东南端,有一个极为庞大的城市群。这个城市群的中心便是瑞纳城。所谓城市群,便是除了主城外还有若干个卫星小城。然而,虽然这个城市群规模庞大,但是却防守却显得有些分散和薄弱。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这里的主人是毫无军事才能的尤尼斯呢?

这时,尤尼斯率领着人马从西北回到自己的大本营。她是看到耶尔出逃后才向天塔告辞的。跟耶尔一样,尤尼斯也没有得到天塔的批复便离开了。只是,她还比耶尔要礼貌一点。

诚然,尤尼斯的排场一点都不比耶尔差。虽然她的士兵没有雾马,也没有飞鹰,仅仅是靠着自己的翅膀飞翔。但是,她尤尼斯的火车可是比耶尔的要大上两倍,简直就是一间飞行的大宅。他们还没进城,便有一个穿着铠甲的黑发女天使带着人马出城来迎接她了。尤尼斯让女天使进入了自己的火车,狠狠地亲了女天使的嘴巴一下。她笑着对女天使说:“亲爱的洁玲,城里没有出什么事吧?”

“一切安好,阁下。”洁玲面无表情地回答到。

“你还是这么冷冰冰的。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比起那些摇头摆尾的奴才们可是有趣多了。”

两人一边倾谈着,队伍便缓缓地进入了瑞纳城。洁玲的脸蛋长得还不错,身材也不像云尼她们那种五大三粗的女将。即便是拿蔚绫、莎伦等人跟她比,也让她显得有点瘦弱。可是,她还是有一点想法的。只听见她对尤尼斯说:“听说天塔那边的情况不大好。”

“是啊,你也知道了。”尤尼斯懒洋洋地一边说,一边宽衣解带。两个幽灵奴仆连忙提来一桶清水帮她擦拭着身体和羽翼。尤尼斯皱着眉头闻了一下奴仆手中的那条毛巾,问道:“怎么都没有香味?”奴仆战战兢兢地说道:“花瓣都用光了。”

“用光了不会去摘吗!?”尤尼斯不问情由地给了奴仆一个耳光。幽灵奴仆委屈地回答道:“您也知道,我们驻扎的地方是一片荒山,而且……”

“还而且!?”尤尼斯说着一脚踹到奴仆的胸前,让他倒退了几步。他挨在窗台上,重心一失,就要往窗外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洁玲冲前一步便抓住了奴仆的腰带,把他拉了回来。

“死不了的!”尤尼斯不屑地坐回到座位上。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奴仆说:“继续洗。”两个奴仆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工作。尤尼斯举起右手来,让奴仆擦拭她的右肋。她悠悠地说:“这次恐怕会大乱了。”

“这样的话,我建议将东南的恒由调回到西北来防御。”

“他呀?来历不明的天使,就让他在乡下里呆着吧。”尤尼斯的语气极为不屑。可见她根本就洁玲所推荐的这个叫恒由的天使放在眼里。只听见洁玲又说:“我听说他是个厉害的角色。”

“听说?别太相信传闻了。没准还是他自己造出来的谣言。”

“这……”洁玲沉吟了一下,又说:“要不让我去吧。”

“你?你不在的话城里保证乱成一团。我可没兴趣管理那些兵士。而且,如果你不在,谁来抓住那些要掉到塔下的奴仆呢?”尤尼斯说着不禁捂着嘴巴发笑。

“可是……”

“亲爱的洁玲啊,你太谨慎了。天塔要是有行动,准要先对付我哥。”

“南兰王闯了祸吗?”

“还不是吗?没想到我们是同一个天使的分身,他居然这么笨。幸好我一直都没有在他身边,不然会被他传染的。”

“我认为你们现在应该联手起来。”

“联手?”尤尼斯想了一下,说:“哎,你知道吗?他这次叫我妹妹。”

“妹妹?妹妹是什么?”

“对啊。就是因为我胸口比较肥。啊,对了,要不我以后就叫你洁玲妹妹吧。”

洁玲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反正尤尼斯喜欢怎么叫她,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力。然而,连赫守都没有想到他所带来的这种男女的观念居然慢慢地开始在安栩大陆上蔓延了开来。

就在同一时间里,瑞纳城的东南方向的一个无名小城里有两个天使兵士正在太阳底下低声议论着什么。其中一个士兵问:“老大呢?”

“他啊?在喝酒呢。”

“大白天的,他不会喝酒吧?”

“哎,就是嘛。他前几天在追捕幽灵盗贼的时候使了一招烈焰雨降,烧了一座山。瑞纳那边以此为由,砍掉了我们一半的军费。说实话,我们都没什么所谓,他倒是闷闷不乐的。”

“这也倒是,不就是少开几次宴席嘛。反正我们总会去幽灵开的小酒家喝酒的。那里端酒的孩子还真赏心悦目。”

就在这时,一只对羽翼形状的黑影帮着两个兵士遮挡了太阳。其中一个兵士笑着说:“谢了兄弟。你知道太阳有两个,影子可不那么好找啊。”然而,另外一个兵士的脸庞却泛起了青绿,他颤抖着说:“简,简登将军……”

那个本来还说着感谢的士兵一听到简登的名字马上就出了一身冷汗。只听见简登说:“好好锻炼你们的翅膀。到时候上战场的时候,你们就是知道它们的用处了。”

“是的!”两个士兵响亮地答应着,连忙抱头鼠窜,回到他们的营房中去了。

简登长了一脸的络腮胡须,是个魁梧的男天使。他突然嗖的冲了上天,来到了小城中的瞭望塔上。

这瞭望塔只是用实木大柱搭建而成的,大概只有三层楼高。这时的瞭望塔上正坐着一个披着红袍的男天使。红袍天使长了一张轮廓很深的脸,鼻梁高,而且颧骨有点突出,一头长发绑成了一条辫子。加上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眼,让他显得英明神武。他把双腿搁在了瞭望塔的扶手栏杆上,正悠然地喝着酒呢。而在他身旁的一根木柱上,还挂着一把几乎有一个人那么长的赤红色大弓。

瞭望平台上并不大,简登勉强收紧了翅膀,挤了进去。他冷笑了一下,问道:“过火了吧?还喝酒。”红袍天使没有正面回应简登,他给简登倒了一杯酒,然后指着城外的小山说:“简登啊,要是这座塔高得能看到那小山背后的地平线。你说多好啊。”

“这座塔可没有什么前途了。瑞纳那座应该可以。”

“可是,那是尤尼斯那个妖孽的。”

“对,暂时是。”简登说着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两人相对无言,然后突然笑出了声来。红袍天使嗖的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酒杯丢掉地上,直接把酒壶往嘴里灌。他打了一个饱嗝,把酒壶推给了简登,然后指着远方,昂昂然地说:“我恒由!不要你尤尼斯的塔。总有一天,我会站在天塔上看你!”

安栩大陆似乎也听到了恒由的誓愿,平静的天空突然刮起了大风。霎时间风起云涌,大风刮起的尘埃与云朵一起遮当了两个烈日。

“这种天气最似乎练习悬浮了。我们去飞一圈吧,兄弟!”恒由说着提着弓就飞出了瞭望塔。简登也笑了一下,跟着飞了出去。

恒由理想中的天塔,这时可是风和日丽。赫守那夜跟隐形的泰佳在鹿彦的会客厅里处了一夜。泰佳果然如她所说的,并没有杀害赫守。而且还趁着朵拉到会客厅里打扫时把赫守送了出去。

赫守作为一只松鼠,并无法使用那楼层传送的小隔间。于是,泰佳还贴心地把赫守送到了耶尔的府邸门口。赫守跟泰佳处了一夜,居然已经记住了泰佳的体香。这么一来,即便他看不到,也能闻到泰佳是不是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这使赫守第一次为了自己是一只松鼠而感到高兴。

蔚绫见到了赫守,便问了他在鹿彦的家里所打探到的情报。于是,赫守把他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蔚绫,除了泰佳的泪滴。蔚绫点了点头,说:“幽影看来还是中立的。她既然知道了我们的事情,看来我们要在她变卦前赶快动手处理大祭司才行。”

“幽影?”

“哦,就是泰佳。我昨天打听到她的情况了。”蔚绫说。

说是要尽快行动,可是蔚绫还是没有想出个对策来。赫守侧卧在书桌上,用手臂托着脑袋。他一边啃着瓜子一边说:“大祭司很厉害吗?”

“听说他能创造出强大的防卫结界,比一边结界师的要强很多倍。不过我没有亲眼看过。”

“那就只能偷袭了。在他没有放出那个什么界前。”

“偷袭!?”蔚绫楞了一下,不禁笑了出来。她一直在想如何发动兵变,以推翻昆恩。可是,不管是路德还是五社和琳达,他们对昆恩都是忠心耿耿。所以才让蔚绫如此烦恼。要是按照赫守的想法,简单粗暴地把昆恩解决掉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要,她能设定好逃跑的路线。

就在这时,窗外飘来了一团灵火。蔚绫以为是给她的信,便想去把灵火抓住。谁料,那信灵嗖的躲开了她,直奔躺在书桌上的赫守。

“哇!”赫守看到火,便吓了一跳,连忙从书桌上跳下来滑翔。可是那信灵居然追着他不放,而且速度还越来越快。

“抓住它,小毛球。”蔚绫笑着说。

赫守被追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在空中转了个身便一爪子抓住了信灵。那信灵被抓住,便顿时变成了一封信。这似乎能让赫守暂时安下心来。可是他却没想到自己这么一转身,飞膜便收了起来。他狠狠地砸在地上,连信都没有抓稳就像个球一样滚到了墙角。蔚绫微微一笑,不用看那信便知道那一定是佐伊寄来的。她捡起信,把它盖在赫守的肚子上,说:“我去去就回来。你慢慢读信吧。”

等赫守回过神来时,蔚绫已经飘然出了耶尔的大宅了。赫守用他那不大灵活的爪子拆开了信。只见信里歪歪扭扭地写着安栩大陆的文字。神奇的是,赫守没有学过这些文字,但是读起信来完全没有任何障碍。

信是这么写的:“亲爱的赫守,我希望你一切安好。我在峿泉乡里也过的很好。即便我只是个幽灵,但是莎伦和萨米拉都很照顾我。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蔚绫姐,当然还有你。如果你在旅途中能找到使身体恢复的方法,我便会加倍高兴。我希望在你的回信中能得知你们的归期。这样,也让我能及时为你们准备好饭菜。信灵是莎伦为我买的,所以她有权让我捎上一句话。她说她学会了一道叫炸田鼠的菜,等着你回来。——你的,佐伊。”

赫守耸了耸肩,喃喃地说:“我是一只松鼠,好不好。”虽然,莎伦的话让赫守有点哭笑不得,但是他还是能从佐伊的心中感受到了浓郁的温情。毕竟,有人等待便是幸福。

在另外一边,蔚绫又来到了鹿彦的会客厅里。鹿彦见了蔚绫,便让朵拉奉茶。蔚绫既然知道了鹿彦的想法,便开门见山地说:“我这次来,是想请教大贤者刺杀大祭司的方法。”

“哈?”鹿彦听了蔚绫的话,不禁吓得面无血色,平日的那种从容淡定顿时化成了蒸汽。蔚绫笑着说:“我都知道了,你们的心思。请您相信我,我并没有去告发。”

“既然你没有告发,也就是说……”

“正如我所说的,我想去刺杀大祭司。”

“这事非同小可,不能轻率啊。”

“所以,我才来向你讨教。”

鹿彦没有马上回答蔚绫。他大口喝了一杯茶后,便说:“听说你的身手不错,请问比得上疫渡鸦吗?”

“他是安栩第一。绫恐怕不能及。”

“那,五社和琳达呢?”

“很难讲。”

“那,你也只能趁其不备了。”鹿彦说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蔚绫知道鹿彦的顾虑,便说:“绫知道大贤者的顾虑。我会独自前往,即便失手,也绝不会连累大人的。”

“嗯……”鹿彦点了点头,说:“那你跟我来吧。”

于是,鹿彦便把蔚绫带到了自己的书房。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柄用布条包住的小刀,递给了蔚绫。蔚绫打开布条,却发现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只见鹿彦抓住了布条里面的空气,说:“这是一把举世无双的刀,名字叫做气刃。”他说着抓住蔚绫的手,把空气放在了蔚绫的掌心。就在蔚绫和空气接触的瞬间,她便感觉到一股寒气从掌中透出。而且,蔚绫还隐约看到一把透明的尖刀轮廓。鹿彦说:“这气刃只有接触到它的人才能看到它。所以,通常看到它的人要不是杀手,就是已经被捅了。不管是天使,还是幽灵都是这样。要是它落在幽无影的手上,那就太可怕了。前些日子,我从一个从商的天使手上买下了它,就是想着用来捅昆恩那家伙。可总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那……”

“既然你来了。这把气刃就交给你了。”

“好!”蔚绫接过气刃,又说:“给我一点时间,好让我取的大祭司的信任才下手。”

“嗯。”鹿彦点了点头,说:“如果下手的时候事情败露了,也别慌张。这气刃很难使。如果你使用它时心情有很大的波动,它便会化成气体消失。这本来是它的缺点,只适合经验丰富的刺客来用。不过,这也正好让我们这些外行有了脱身的机会。”蔚绫明白鹿彦的意思,如果凶器消失了,便没有了行刺的证据。

事情定好了,鹿彦便又请蔚绫回到大厅里喝茶。他在走廊里嚷道:“朵拉,朵拉……”然而朵拉并没有回应他。蔚绫笑着说:“我帮你去喊她吧。”

“不,不用了……”鹿彦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蔚绫看出了一点端倪便问道:“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吗?”

“她是被昆恩那个混蛋请去了。”

“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昆恩他不是没有仆人,他前些日子来把朵拉借走,把她困在自己的家里虐待她。他就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反抗他的想法!或者说,他就想让我反抗他,好有一个理由来收拾我!”鹿彦说得咬牙切齿,悻悻然地一脚踢开了会客厅的大门。蔚绫跟着鹿彦进入了客厅,她说道:“所以他并不会占有朵拉,而是把她放回来。”

“是的。他要让我看看朵拉身上的伤痕!”鹿彦说着一拳打在了桌子上,然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恢复了平静。他接着说:“朵拉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没有透露出半点悲戚,即便是我的同志们约她到外面游玩时。请原谅我,我现在无法对你说出我的同志都是什么天使。”

“没关系,我明白的。”

蔚绫走出鹿彦府外时,便想到了一个接近昆恩的办法。蔚绫实施这个计划,她必须让赫守再次进入鹿彦的府邸。她对赫守说:“鹿彦府中有一个叫朵拉的……嗯,你会叫她女孩。她要是郁郁寡欢的被带走,你要立即来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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