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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明了

康老师除了讲课,其余时间都守在教室里,这让三班有了一点备考的气氛。

围绕李梦心的男生们似乎都安静了,白皓月没有再送玫瑰花,其他男生也没有再送情书,蔡保忠好像也沉默了,没有大肆宣扬自己是李梦心的男朋友。但安静,只是表面!

阿东从情书风波里跳出来,抽出时间回味整个事情的经过,感觉自己做了一生中最蠢的一件事。写封情书而已,何必要别人代劳呢?感情最珍贵的就是真实,自己却为了深刻骗了自己和梦心。本来美好的事情,变得有些虚伪了。现在,他还隐约发现,李梦心好像喜欢静雨。那天她没责怪自己抄别人的情书,反而关心这封情书是静雨写给谁的,语气里还透着焦急。肯定不会错了!静雨那么优秀,喜欢他的女生有很多,只是他一心扑到学习上,其他事情都看的很冷淡,这让许多女生都知难而退了。他真的好嫉妒静雨,收了那么多情书,却看都不看,直接退了回去,随之返还的还有三个字“对不起!”他也很佩服静雨的洒脱,既然拒绝,多说无益,不如一句道歉来的实在。

王芳已经知道了李梦心的小秘密,原来她那么的果断的拒绝白皓月,不完全是因为学习的原因。如果换做是赵静雨用玫瑰战术展开追求,恐怕梦心早就沦陷了。最近她还发现,李梦心和赵静雨的接触变多了,虽然只是讨论一些问题,但和原来的形同陌路相比,已经有了零的突破。一个大大的疑问出现在她的心里,那就是阿东的情书。不会这是赵静雨和吴东的计谋吧?利用吴东假意写情书,故意把原稿放在里面,吴东告白是假,试探梦心的心思才是真。如果梦心心中没有赵静雨,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原稿不原稿。如果在乎的话,就像那天发生的:“你知道他写给谁吗?”、“那他知道你把情书送给我吗?”,这个傻丫头已经把自己暴露无遗了。肯定是的,赵静雨和李梦心都是高冷族的,谁都不肯降低身价首先展开追求,万一失败了,不是很没面子!这才有了这一场声东击西!高,实在太高了!吴东和赵静雨的关系那么好,帮这点小忙肯定没问题,怪不得那天在我们位置上等着,原来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梦心的反应。王芳立刻对自己充满了敬意,简直就是福尔摩斯在世嘛!

王芳把吴东叫到一个没人角落,带着赞赏和炫耀的口吻说:“吴东,你们的计谋真的很高明,啊?!”

小胖被王芳突然冒出的半问半恭维的话搞蒙了:“你在说什么?什么计谋不计谋的?”

王芳做了一个夸张的轻蔑的表情:“还在这里装。李梦心喜欢赵静雨,你也知道了吧?”

“啊,知道了一点!”阿东感觉这个话题来的有些突然。

“这就对了!你们故意把原稿放在信封里,就是想看一看梦心对赵静雨有没有意思!”

阿东不可思议的盯着王芳,这个女生脑子怎么长的,根本没有的事情她讲的像真的一样:“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根本不是那回事!”

“好了,你也别狡辩了,我不会告诉梦心的!我真佩服你,为了朋友…。。嗯……怎么说来着,两肋插刀!对,就是两肋插刀!”她突然放低了声音,“已经有效果了,梦心和赵静雨明显比原来接触多了!”

“这倒是真的,最近两个人课间总凑在一起研究来研究去,不过都是考试题了!”阿东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点点失落。

“阿东,原来吧,没感觉你有什么特别的,现在一看,真够仗义!我看好你!”

阿东立刻又换了一副苦瓜脸:“美女,你真的想多了!”

“好,好,我想多了!这事儿今后我绝口不提!”王芳意味深长的看了小胖一眼。

静雨和梦心的频繁接触,让白皓月有些坐立不安。两个书呆子凑在一起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他们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还好,若是有了,谁都拦不住的。不行,要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好多次,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在教室里闲逛,走到静雨和梦心身边时,特意放慢了脚步,斜着眼睛看,竖起耳朵听。还好,他们是在讨论试题,白皓月心里稍安。但仔细一想,他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所谓日久生情,放任他们这样交往下去,迟早会生变数。于是,他来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

下课铃一响,白皓月抱着一本厚厚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疑难题解》跑到梦心面前:“梦心,麻烦一件事!我有一些题不会,你能帮我解解吗?”

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题目对梦心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两道题还没讲完,下节课就要开始了。梦心无奈地看看自己整理的题目,这是准备和赵静雨讨论的,然后说道:“白皓月,快上课了,下节课再讲吧!”

“那好吧,谢谢你!”他转身要离开,突然又折了回来,认真地说:“梦心,你这么难的题都会呀?真的很佩服你!”

“还好吧,这是奥数里相对简单一点的题目!下节课再给你讲吧!”

“好的,真的谢谢你!”

“不客气!”

白皓月转身往回走,他安奈住计谋得逞的兴奋,右手握拳,轻轻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白皓月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学生,谦虚、勤奋、刻苦,枯燥的奥数题他学得津津有味。可几天下来,李梦心发现:不知道是白皓月基础太差,还是记忆力太差,他请教自己的题目,事前他好想没有研究过,甚至连最基本的公式都不知道。有一次他找来的题目竟和前两天问的一道题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改了数据而已。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所谓旁观者清,梦心把这事告诉了王芳。

王芳立刻道出玄机:“他分明就是用学习的名义接近你,同时呢,组织你和情敌接触。你和赵静雨讨论问题的时候,你没见班长的反应,满脸嫉妒和愤恨,还偷偷摸摸的过去看你们在干什么!”

“你说什么呢?什么情敌不情敌的?”

王芳不以为然的一笑:“在他眼里,一切和你接触的男生都是他的情敌!”

“至于吗?也许白皓月真的想学习呢?只是真的比较笨,记不住!”

“怎么不至于?你不信可以试试!他问的你问题,肯定是随便翻一页找的,连题目都没看过。你这样做……”王芳凑到梦心的耳边悄悄说着,“就这样,肯定能试出来!”

梦心不可思议的点点头。

第二天,白皓月又捧着奥数过来问问题,梦心接过来一看,书面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划过点过的痕迹:“是这道题吗?”梦心用笔帽指着一道题问。

“对的,就是这一道!”

梦心拿来演算纸,用笔在上面写着题目的数据:“这是一道求借题,已知a、b、c”的三个等式,求13a+17b-5c的值…。”

梦心粗略的把试题写到纸上,并一步步开始解题。

白皓月站在一边,不时点头,嘴里回应着,“哦,这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呀!”梦心一声惊呼,厚厚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疑难题解》掉到了地上,碰的一声响。

“不好意思,弄掉了!”梦心赶忙说。

“没关系,捡起来就好了!”白皓月弯腰将书捡起来,放到课桌上。

梦心拿着笔在演算纸上点了点,又拿过书翻了翻,才轻声说:“不好意思,我把试题忘了,你能帮我把原题找出来吗?书太厚,我忘记在哪一页了!”

白皓月心里一阵颤抖,娘呀,我也不知道在哪一页。但他还是故作镇静的接过书,煞有介事的翻着:“咦,怎么回事?我记得是在这一页呀?诶,不是?我再找找……”

梦心强忍住没笑,正色说:“班长,这题你原来做过的,肯能知道在哪一页。要不你回去慢慢找,找到了再来问我!”

“只好如此了!”白皓月终于找到了全身而退的机会,赶紧拿着书要走。

王芳却突然喊住他:“班长,你可一定要找到那道题,不然别人会怀疑你的智商的!?”

白皓月瞪了王芳一眼:“我当然会找到的!”

九百多页的试题册,如果没有记住页码,如果没有读过题目,从里面找一道题,不亚于海底捞针。白皓月找了两天都没找到,联想起王芳最后的的提醒,他恍然:自己的计谋早被人家识破了。算了,与其这样徒劳的防患于未然,不如直接找赵静雨摊牌。如果他没那心思还好,如果有,我要让他知难而退!

墙角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又一场雪却又来临。整个世界都飘扬着雪花,仿佛这才是它原本的样子,无边无际,由大地到天空,由虚幻到真实,由肉体到灵魂,所有的一切都是圣洁的白色。

雪中,两个人相对而立。

“找我什么事?”静雨把手塞到衣兜里。

“你也知道,我在追李梦心。我见你们最近走的比较近,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静雨心想,果真是因为李梦心。这个白公子有自己特定的交际圈子,他这类家境很差、成绩很好的学生显然不在他的圈子里面。这突然的约见,必定是因为自己触及了他重视的东西。而他能触及的,只能是李梦心了,恰好,这也是他最心痛的,现在无法承担的。他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为水滴,淡淡的说:“我喜欢她!”

白皓月显然没想到赵静雨竟如此坦率的承认:“你不能喜欢她!”

“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家里到底怎么样?但从几点判断,应该很穷。中午你不留校吃饭,应该是为了节省6毛的饭钱;你跑步上学,肯定是为了省钱,没买自行车;你穿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了,仍然没换,一直穿着……”

“穷又怎么样?”

“你们家,恐怕连聘金都给不起,你怎么和李梦心订婚!再说,那么穷,你怎么让李梦心生活的幸福?现在你办不到的,我都能!”

穷,这的确是静雨不敢追求梦心的原因,但不是因为现在的穷,而是担心自己沉溺于恋爱,荒废了奋斗的年华,十年后依然这样穷。如果十年后,如果梦心还在眼前,追求她又何尝不可:“你听说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吗?再过十年,我们的境况恐怕没人知道!”

“你的自信可能来自你的成绩。你别忘了,双井乡中学的成绩实在太差了,你在这里况且只拍到第二,在整个深河城,恐怕连五百名都不去!回头看一下,双井乡中学什么时候有人考过深河城一中的公费生?你,也不行!考不上公费生,恐怕,你只能拿到初中毕业证了,跟我一样!”

静雨看了看漫天飘扬的雪花:“喜欢一个人,跟穷富无关,就像下雪,无论你穷也好、富也好,该落到你身上,总会落的。至于我能不能考到深河城一中,咱们走着瞧!”

静雨转身走了,走的决绝,只留白皓月独自站在雪中。

“保忠哥,我已经彻底调查清楚了。现在追求李梦心的人中,你只有一个强劲对手,就是白全举的儿子白皓月。有点棘手,这可是咱双井乡的首富。另外还有一个人和李梦心走得比较近,叫赵静雨,成绩很好,初二代表咱们学校参加武术大赛,获得了亚军!”

蔡保忠点点头:“辛苦了栓子!今后还要麻烦你多注意点,有什么变动,早点告诉我。”

“好说!我就坐白皓月后面,有一点风春草东都会知道。”

“白皓月、赵静雨!”蔡保忠轻轻念着两个人的名字。

和这两个人,他虽然没有交往过,但都有很深的印象。白皓月令人关注的自然是富家公子的身份,平常也讲几分义气,舍得花钱交朋友;他对赵静雨的印象更深一些。记得初一时,高年级的混混儿们收保护费,专门欺负初一的新生。唯独一个人他们不敢欺负,那就是赵静雨。因为赵静雨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曾经把一个小帮派打得满地找牙。创立双井帮之初,他想拉拢赵静雨,但被婉言拒绝了。就在前不久,几个初一的小弟不遵守帮规,私自围殴给李梦心送情书的小胖子,被赵静雨狠狠揍了一顿。虽然是为了帮他减少情敌,但双井帮帮规严厉,他还是将几个小弟教训了一顿,留帮查看,如若再犯,毕清出帮派。现在仔细分析这两个人,白皓月家境虽然好,但不用放在心上。李梦心这样单纯的女生,如果只看重家境,估计早就成了白皓月的女朋友。倒是赵静雨他有些重视,成绩好、武术好,这都是女孩子喜欢的,至于家境,一旦迷了心窍,谁还管家境。

局势已经明了,两个情敌而已,好收拾!只要毕业前梦心不谈恋爱,不成为任何一个人的女朋友,他就有机会;如果她能成为自己女朋友,那当然是最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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