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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司机

第二天,黄彧和董菲菲谈恋爱的事像瘟疫在班里传开了。神话故事是怎么出来的,就是好好的一件事大家口口相传,添油加醋,然后就人尽皆知了。集体的智慧真是伟大,黄彧现在对此是深信不疑,传的最离谱的版本说黄彧是黄飞鸿的后代,祖籍广东,家里以前开了家医馆叫宝芝林,所以这黄彧不但医术高超,而且是武艺非凡啊,先是用祖传医术救了生病的同学,放学以后还在校门口用佛山无影腿踢走了臭流氓,害的董菲菲也就此得了一个新绰号:十三姨。

班级里面绯闻传得是热火朝天,害的黄彧和董菲菲都不怎么说话,两人的关系又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局面。其实不说黄彧也知道,这么些个八卦的源头,肯定来自于马龙这小子。虽然马龙这人挺讲义气的,可是他那张嘴真是吓人,要放在古代啊,一准是个天桥底下说书的。这天午休的时候,董菲菲却一反常态的主动来找黄彧,马龙等人一看她来了便有意无意的成心走开了,剩下了董菲菲和黄彧二人气氛怪得让人哭笑不得,最后还是黄彧先开了口,他用略带结巴的声音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董菲菲回答的声音很小又有点害羞地说:“黄彧,我和你说个事,今天放学你要小心点啊。我听以前的同学说上次那个段龙好像要来报复你,他叫了他们学校的几个小混混今天就会来找你麻烦,你还有曹明马龙可都要小心啊。”黄彧一听,脸色一变,他倒不是害怕那些个小混混,他反而关切的问董菲菲:“那你呢,我想他要是来找我麻烦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吧。”董菲菲说:“我想一会儿放学我去和段龙说,你们先走,我一个小姑娘,他们倒还不至于会动手。”“那可不行,万一那小子再对你动手动脚怎么办。我们还是一起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难道还能杀了我不成啊。”黄彧的回答倒是大义凌然,就在这时张天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着急地说道:“我们还是告诉老师或者去报警吧。”话音刚落曹明和马龙也从角落里走了过来,黄彧和董菲菲都吓了一跳,黄彧心想:我去,你们这群这王八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居然躲一旁偷听。他瞪着眼睛对张天说:“老师,算了吧,那些个小混混眼里早没有老师了,你难道还想我们学校的那些老爷爷老奶奶挺身而出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能过意得去吗。警察就更别提了,现在只是听说人要来,他们不是还没来吗,万一你报了警,放了学他们没来呢,那不是等于报假案了吗。再说了他们滑头的很,警车一靠近他们就散了,一走远又回来了,警察叔叔救得了你今天,难道还能救你一辈子啊。”黄彧说完又看了看马龙和曹明,马龙想了想说:“我看事情也没这么吓人,我们这里兄弟也不少啊,他们要是来个四五个,大家势均力敌,我们这儿的老曹还能一个顶俩呢,要是来十几号人咱们就一路杀出去。”曹明这时不屑的说道:“对啊,你到时再骑着匹赤兔马背着个刘阿斗,学校门口杀他个三进三出,你当你自己是许文强还是马永贞啊?要不要我再给你配把手枪啊。大家不要怕,我表哥也是段龙那个学校的,比那小子大两级,他可是那个学校出了名的老大,身上还有好几处刀疤呢,都是打架打出来的。我今天回去给我表哥打个电话,这事一定能摆平。”其实大家在之前对曹明的哥哥也有所耳闻,据说当时还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小混混头目。现在这形势那就是流氓斗恶霸,再看看曹明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家倒也安心了不少。

校长的私家车是辆黑色的奥迪,给校长开车的司机姓蒋,四十岁出头,经常在校内走动大家都喊他蒋师傅。蒋师傅是个很热心的人,由于校长只有早上来上班,以及下午下班时才会用到私家车,所以蒋师傅一般白天都比较空闲,除了洗洗车以外,还经常帮着其他校工打扫卫生,有时还会帮食堂的阿姨们打打下手。这些活儿其实都不是他份内的事,不过他每次做事都很勤快,也从不以此来邀功,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这天放了学,段龙果然来了,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来的,门口三三两两地站了二十多个人,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张天急急忙忙的跑进教室对黄彧说:“不好了,老黄,段龙那小子叫来了不少人,我们还是先别下楼。他们肯定不敢冲进我们校门,不过我们学校也就这么一个出口,那是必经之路啊,现在怎么办呢?”马龙在一旁故意地和大家打着趣说:“黄师傅,猪肉荣报告下面来了几十号匪徒,又该是您老佛山无影腿大显神威的时候啦。”“什么猪肉荣,你自己才牙擦苏呢。”张天向马龙反击着,黄彧这时也没心情开玩笑,他对着曹明淡淡地说着:“行了,阿明啊,快把你哥找来,把这事给我搞定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可是令大伙意外地是曹明接下来说的话,他说:“我哥好像不在那些人里头,我本打算今天回家再给我哥打电话的,要不我去他们学校找找我哥。”“你和我开玩笑吧,阿明,门口现在这么多人,你出去还不被人打死啊,你哥手机号多少,快给他打个电话。”这时就连马龙也急了,曹明却是无奈的回答:“我哥他没手机,他在外面打架都打坏两部手机了,后来索性就不用手机了。”大伙都感觉到一碰凉水从天而降,让人从头凉到了脚趾头。这时黄彧眉头一皱,赶紧起身拉住了正要走出教室的董菲菲,简单的说了现在的情况,告诉她现在绝对不能出校门,不然麻烦可大了,董菲菲一听脸色也变了,于是他们五个人便坐在教室里,一边等待一边想办法。等了一个多小时,那些小混混有的聚在一起聊天,有的在旁抽着烟,还有几个居然坐地上打起来扑克,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曹明是个急性子,他今天上午还打着保票说这次的事由他出面搞定,而现在大家弄得如此田地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是我大意,全赖我,要不这样,我们几个一起杀出去,我打头阵,不要恋战,冲开一条路就跑。只要过了今天我一准让我哥搞定这事。”“得了吧。”黄彧接着说道,“我们四个男的皮糙肉厚,挨几下没关系,董菲菲怎么办,难道让她跟着我们一起挨打。”马龙这时还不忘调侃黄彧道:“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十三姨啊。”“哎,别开玩笑了,说正事呢。”马龙才一开口就又被张天给打断了话头,董菲菲在一旁弱弱地说道:“这事都是我不好,段龙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大家了。”说着又慢慢地低下了头,黄彧安慰她说:“这不全是你的问题,段龙那小子太不像话了,换成是别人也会挺身而出的。”就在他们谈论到一半时,只见蒋师傅拿着梯子和一串钥匙走进了教室,一看就知道是来打扫卫生的,看到放学都这么久了,教室里还有学生没离开,便开口问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啊。”黄彧有点难为情地说:“没什么,我们在一起复习功课,一会儿就走。”蒋师傅一听哈哈笑了起来,“行啦,你们几个小鬼,我跟校长这么多年了,学校里的那点阵势我什么没见过。我问你,门口的那些个小青年都是冲着你们来的啊?”大家听到这话都是脸色一变,但却没人作答,蒋师傅看罢又说:“你们不用回答了,你们这一张张脸啊,不说我也知道了。来吧,跟我来,我开校长的车送你们出去。”一听到这里大家都是喜出望外,校长的家里在市政府里可是有关系的,他的私家车那些小混混再大胆子也不敢碰一下。于是蒋师傅带着大家下楼来到了停车库,打开了车门。可是这车门一开,大家都闻到了一股怪味,董菲菲还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蒋师傅脸上略带歉意地说:“呵呵,车子在这里停了一天了,发动机息了一天的火,又不通风,我给你们开空调。”空调一开,大家马上感觉这股子怪味好了许多。可是黄彧却觉得这股味道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怪味,可这味道本来就怪,一时也没觉得奇怪,便坐上了校长的汽车。董菲菲坐前排,四个男生坐后排,汽车发动,开出校门口时大家都尽量捂着脸。那些个小混混见是校长的汽车,连忙纷纷让路,汽车开到了离学校两条马路的地方停了下来,于是黄彧他们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一劫,大伙谢过了蒋师傅以后,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当然黄彧还是先把董菲菲送回了家。看着孩子们离开的背影,蒋师傅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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