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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遇敌

在睡梦朦胧之中,依稀听见从远处传来悠扬的曲声,我醒来,仔细听着这声音,似乎是从相府传来的。我起身,走出驿馆,想一探究竟。顺着这声音走去,竟到了相府。优美的音乐从这门后飘出来,我久久沉浸于其中,不忍离去。

音乐忽然就停了,不久,门开了。“我就知道你会来。”孔明从门中走出,笑着看着我。

我不禁冒出冷汗,“恕在下冒昧,实在是罪该万死,竟惊扰了丞相。”

“外面风大,进来吧。”

我一惊,呆住了一会,然后回过神默默走了进去。到了客堂里,一眼便望见正座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架琴,环顾了四周,本以为会十分奢华,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不像是丞相家里该有的场景,这也看出了他为人的简朴了。只见他走上正座坐下,手抚琴弦,欲言又止,随后弹起了首曲子。片刻的沉默后,他还是说话了。

“你……可认得这首曲?”

我并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些好奇,有些疑惑,但最后还是认真地将这曲子听了下去。琴声悠扬,却伴着些愁绪,流水般的乐曲之中夹杂着一丝丝的凄凛,细细听着,竟觉得这曾经在某个地方听过了。往回忆深处搜寻,企图寻找一缕微弱的记忆信息,却怎么也找不到,朦胧的,迷离神秘的……

“恕在下愚昧…并不认得这首曲子。”

“真的?”他似乎还不确定我的回答,继续问着。

我沉默片刻,微微皱了皱眉。“真的不认得这首曲子。”

他倒是发觉了我的动作,我也发现了他变得有些不悦,或者说是有些迷惘的表情,我对此更是好奇了,但是又不敢去问。他继续抚琴,也不再去追问这个问题,静静的不说话,我也不打扰,在一旁听着。

“倾城挽绫罗,梦影似幽歌。冰火两难容,呓语为何人?”曲将终时,他默默念着这几句话。我仔细想着,到是想不出什么思绪来,也不明他的意图。可谁又知道他的这几句话,竟描绘了一个悲女的前生……

“丞相琴艺过人,佩服。”我默默说着,见他只是抚着桌上的琴。“夜深人静的,就不打扰丞相休息了,告退。”

“去吧,路上小心。”

我转身离去,径直出了大门。独自走在大街上,身后仍传来相府的乐曲声,渐行渐远,不久回到了驿馆里。躺在榻上,很快就睡着了。相府里,孔明继续弹着刚才的那首曲子,沉思着。曲终,他慢慢起身,走出客堂外的院落里,抬头放眼远望高挂在天空中的皓月。

“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竟是如此这般……”

几个时辰过后,天边泛起了阵阵的白,鸡鸣声将我吵醒,走出门,也发现是该上路的时候了。辞别驿馆,告别了CD,原路折返。就快到临江之时,却已又是边关打仗的时候了。擦肩而过的各路将军士吏,都不约而同的回头望了望我一眼,我便感觉到了一丝的危机了。

临江的城门此时是不许闲人出入的,但也不知为何,我却能够顺利的走出了边城到了边郊夷道。因为是在他国的边境,我也变得谨慎了许多,若是听见远处的打斗声,便躲在树后做掩护,危险解除后,就又飞快的穿过树林。不知不觉,竟磨磨蹭蹭的已在夷道东岔口,快到达江陵的西郊了。

“趴下!”

从旁侧传来一声尖叫,唰的一会儿,我被一个人猛地推到了一棵大树后,紧接着一声轰鸣爆炸声,不远处的大树已被炸成了焦木。我不禁抹掉头上的冷汗,在心底里暗暗说了一声:“好险!”

回头一望,竟是一个红发的少年,一看便知是吴国的兄弟。他手里握着一把沾着血的剑,仔细一看,他的腿在刚刚的那一刹那间也受了重伤。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两个同是吴国剑客,看样子他们是一起的。

“你没事吧?谢谢你!”我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没有发现敌人,就问着那个少年。

“没事……你快离开这里,蜀国加兵了,这里很快就要被包围了!”他喘息着说道。

“不行!”我见他已伤得很重,不忍弃他而逃,“我帮你疗伤!”

“你是……”他仔细的端详了我一会,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后又很快平静了下去。我没有顾虑太多,聚气灵气就抓紧时间为他治疗。

“我叫白水仙儿,吴郡人,”我听见了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抬头向远处看了看躲在树上做掩护的两个剑客后,又回神继续为他治疗,“嘘!别出声!有敌人来了。”

他微带着痛苦的表情,把自己的喘息声压了下去,变得十分配合我的治疗。我轻轻的抬头仔细一看,就发现了他那双黄绿二色双瞳,突然间觉得这个少年非比寻常,心里想着:剑客?阴阳士?不对……他到底是什么人?少年望着我好一会,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忽然,气氛变得凝重了许多,浓厚的杀气蔓延到我们这里。我不禁屏住呼吸,停下了动作。只见树上的两个剑客若隐若现的,似乎准备着什么。我皱着眉,感到了来自身后的杀气和一股强烈的气流。只见少年往树上一瞥,像是在向那二人会意,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我变得更是紧张。

“跑!!”少年一把把我推开,只见一团火焰腾空,那棵大树轰然倒地,把少年压在树干下,他吃力地顶着,企图从这底下逃脱。

“躲什么?你们跑不了的,援兵已至,还想从蜀国境内出去?”一个穿着蜀锦的法师悠哉悠哉地绕过那棵倒地的树,看了看气力不支的红发少年,又朝我瞥了一眼。我此时无处可躲,趴倒在地上看着那个法师。

“小姑娘,我知道你不想死,说吧,还有两个人,他们在哪里?说出来,我就放你走。”

“你休想!”

他走过来,一手提着我的衣襟把我拉了起来,目露凶光,豆大的汗珠从我的脸颊旁滑落,滴到了地面上。

“放了她!”一个银发的少年从树上跳落,手提长剑,行动迅速,朝那蜀国法师袭去,“你的对手是我。”

“哟,终于肯出来了?还有一个呢,别缩头缩尾的了,是男人就下来。”

“狭路相逢,我到不介意下来陪你玩玩,只是你不会死得太惨就好。”剩下的躲在树上的剑客也应声落地,跟着向前而去。

“这口气,可别忘了你们现在的处境!投降吧。”这法师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看他的样子也像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只听见唰的一声,火凤附体,他的手一挥,长长的法杖就出现在他的手里。金轮的烈日,中间嵌着一颗通灵的红色宝石,世间少有的羲和驭日杖,竟在这里见到了。他把我扔到一边,我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大尚书?!没想到这个衣着相貌平平的法师竟处如此要爵,不禁为那两个剑客捏一把汗。我缓了缓神,跑去那棵倒地的大树将树干用力推开,可是我力气小,十分艰难地才挪动一点。红发少年也奋力撑着,终于从树下挣脱开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我本欲先问他,他却是先开口问我了。

“……没,没事。”我回身正想去帮那两个剑客,但猛地一下被他拉住了。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倒是十分的坚决严肃,带着一种奇奇怪怪的神情,说不清是惊异还是惶恐。

“你记着,我叫轩,辕,颜,风。”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仿佛在强调着什么东西。我一脸惘然,轩辕颜风?好熟悉的名字呀,但我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嗯……”

他方把手放开,自己跑过去帮他们了。但是情况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子会扭转形势,尽管三个人拼尽全力,仍然敌不过这个法师,很快就败下阵来。那个法师见这个样子,也不想与他们打下去了,手指着我,红色的灵光闪耀。

“想让她活命,就投降!”突然间,一种窒息感油然而生,我无法呼吸,也无法挣开这种束缚,渐渐地,竟无法动弹了。

“卑鄙!放了她!”轩辕颜风怒视着那个法师,“有种就打啊,威胁算个什么英雄!”

那个法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站着,一脸的狡诈模样。他倒是很轻松的模样,随手一挥法杖,火焰便像波涛一样向四周扩散,那三个剑客也已经不堪一击了。“哦?”

“放了他们。”一个熟悉的声音伴着萧乐从远处悠悠的传来。仔细一听,听不出些什么名堂,声音渐渐近了,突然间消失,从林间走出来的身影,竟然是白水流明。

白水先生的突然出现令我惊讶万分:师傅怎么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我突然间感到十分的紧张,为他担心,却也带着些期许和希望。

就在那一刹那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望向那边,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一切变得既安静又压抑,恰似危险逼近,又如曙光降临。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头上的汗从脸颊旁滑落,一点一滴的落到地上。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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