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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马鸣萧萧,美人如娇

凌霄诚邀各派掌门之贴发出已过半月,路近的大小数十门派皆已先行到达,峨眉山一时百马厮啸,人声沸腾,各派掌门相互寒暄问候,相谈甚欢。路远的门派也都在疾行之中,只是尚未到达而已。虽已有众多豪杰相至,凌霄却仍未露面,似意要等所有门派聚齐之后,再行显身。这先到的门派之中,亦有江湖大派,掌门也尽是名号响彻武林,功夫高强之辈,然对于凌霄的举动,众掌门皆无异议,想来是畏惧凌霄的武功和名望。不过,凌霄本人虽未亲自迎接各派掌门,却已安排门人在峨眉山脚恭候多时,酒菜宴席也一并在山下备齐,以慰劳诸位舟车劳顿的武林豪杰。至于住宿之事,凌霄也已先行重金租下了山下百姓的屋舍,加之本派的大小行宫楼阁,即便群豪皆至,也可相容。

从第一位所到客人之后,弟子们便将马匹统一牵至剑圣居后方的草料场,还将各派的旗帜插于正院之内,旗子越发多了,在风儿吹摆之下,发出阵阵噗噗之声,配合着飘动的旌旗,场面甚为壮观。一连几天,不断有各派武林人士到达,这通往山中的土路已然尘土飞扬,马蹄印记交错众横,有的已压在了路旁,坏了不少草木。各派人士稍作安顿之后,便都聚在山脚下吃起酒来,有的还敞开衣服,露出脊背,好不豪放。只是,迎候,牵马,斟酒,传菜,这些杂碎的事物可把凌霄的一众弟子给累坏了,稍有空闲之余,便都瘫坐在附近的石头之上,双颊汗流不止,口中粗气常喘,他们只怕都盼着余下的人快些到来吧。

此刻,乔羽跟随水流门一众人已走了两天,一路之上,李大壮出钱给他买了一匹马,又带他吃了些稍好的酒菜,两人之前的间隙也似乎消了。

这一行人虽有坐骑,奈何道路崎岖,天气又有些炎热,加之几日以来吃的大都是粗饼干粮,皆疲惫难堪了。阮天书虽是个练家子,但无奈年纪已大,这般折腾也有些受不住了。马儿依旧奔着,阮天书掐指算了算路程,“昨日已过了嘉州,此处距离峨眉山已经不远了,还是暂且休息吧。”

伴随着一声长长的马鸣,阮天书勒住了坐骑,转身招呼道:“大家且停下来休息吧。”

“终于可以休息了,这膀子酸得都快掉了。”乔羽不禁叹道。

“是啊,着实有些累了。”李大壮边下马边应和道。

“唉,大壮师兄,你这回怎不跟我唱反调了?”乔羽说话间已经坐在了一棵古树的阴凉处。那树高大粗壮,只怕几个大汉合抱也未必抱得住,故而这阴凉之处也甚为宽广,其他人也纷纷坐于树下乘凉去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李大壮也是肉体凡胎,这么要紧赶路,自然也累得慌,又何须跟你唱反调呢?”李大壮也顾不得栓绳子,就坐在了乔羽右手边。

“大壮啊,从出发到现在,已经二十来天了吧?”阮天书口中念叨着。

“是的,掌门。”

“这几日,铁锤帮的人为何没有再追来?”

“敢!要是再追来,我定将他们砍成肉末!”李大壮抖了抖手中的钢刀,怒声道。

听到此处,乔羽心中便有不少疑问。这两日都只顾赶路,也未曾问起那晚打斗之事,只是将好奇之心藏了起来,此刻师父谈起这个话题,他顺着问询一番,也好解了心中困惑。

“师父,这铁锤帮是什么帮派?为何会与我们水流门有仇怨?”乔羽疑惑地盯着阮天书。

阮天书不禁叹道:“唉,快三十年了,水流门和铁锤帮的恩怨已经快三十年了。”阮天书抬起头,眼睛注视着前方碧蓝的天空,思绪仿佛回到了三十年之前,“那是一段因爱结下的仇怨。当年我与铁锤帮的现任掌门柳青松同在一个门下习武,他比我先拜的师,是我的师兄,本来我们二人之间情谊深厚,可不想遇见了一个人,彻底斩断了我和他之间的同门情谊。”

“一个人?必然是个女人吧。”乔羽凭着直觉猜测道。

“不错,她是师父的女儿,也是我们的小师妹,长得温婉贤淑,冰清玉洁,犹如出水芙蓉般美丽。”说到此处,阮天书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好似在回味着当年的美好,“与小师妹朝夕相处,久而久之,我和师兄二人都对小师妹产生了感情,不能自拔。可是,小师妹那时还只是一个纯真的小姑娘,根本不懂男女之情,对我们二人除了同门之情,并无其他。可惜,当时我和师兄并不懂师妹的心思,兀自在暗地里争来争去,而后竟然相约决斗,现在想来,令人发笑。”话到此处,阮天书有些激动,似对当年的糊涂之举颇为悔恨。

“相约决斗?那后来呢?”乔羽继续追问道。

阮天书舒了一口气,又接着续道:“天意弄人,小师妹知道后,便试图阻止我二人的决斗,可当时我和师兄已经拼斗到了最后一刻,未能察觉小师妹到了身边,可怜的小师妹竟然被我二人..”这悲怆的结局让阮天书不禁难以启言,跳了过去,“小师妹死后,师父强忍着悲痛,将我和师兄二人逐出了帮派。后来,我和师兄各自成为了水流门和铁锤帮的掌门,可师兄仍然对当年小师妹的死耿耿于怀,不肯与我和解,便常指示其弟子欺辱甚至杀害水流门的人。我虽一忍再忍,却始终不能得到谅解,最后只得应战。那夜的争斗就是和铁锤帮的恩怨所致。”

“不曾想师父还有这段未了的恩怨。想来这般恩怨我以前常有耳闻,为了争夺小师妹,帮内人互相排挤厮杀..”乔羽听完,不禁联想起以前的听闻,竟然说了出来。

“唉,说什么呢?”李大壮重重地打了乔羽脑门一下,责怪他言中有诋毁掌门之嫌。

“无妨。我自己当年做的蠢事,如今还怕别人说吗。唉,可恨当时太过年轻太过无知了。”阮天书愈发悔恨,不时连连叹息自责。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做了错事后,总是喜欢用年轻和无知当借口。”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嘲讽之声。

这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一众人都迅速站了起来,虽不明状况,却都已刀剑在手,蓄势待发。乔羽也拿着剑,四处张望。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李大壮率先发问道。

“是哪位英雄,可否现身让我老头子一见?”阮天书显得镇定自若,不愧是行走江湖的老一辈。

说话间,一绿衫女子从众人前方的树林中飞身而出,落地步伐轻盈灵动,好似蜻蜓点水,衣衫挥舞转动,犹如天上仙女下凡。

这女子的武功定然不凡,这是阮天书的第一感觉。

半遮颜容后,女子轻缓地放下了纤细的玉臂。

“哇!”人群之中不由发出一阵惊叹之声。乔羽也是吃了一惊,这女子当真乃绝色美人,确如天上的仙女!

何以形容?

只瞧见,她柳叶弯眉,圆润的脸颊之上包着洁白如玉的皮肤,双瞳清澈明亮,犹似一泓清泉,顾盼之际,自有出尘脱俗的气质,旁人若看一眼,仿佛就能被其勾走魂魄,难以自控。再瞧那妙曼的身姿,纤细修长,匀称有致,亭亭玉立之下又不失落落大方,乌黑的长发及其细腰,散落在玉背之上,借着树叶缝隙透下来的明辉,发射出刺眼的光芒。一袭绿衣,轻衣罗裳,配着绰约的身姿和倾城之貌,实难让人相信她出自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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