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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灰沉沉的,厚厚的积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平时喧闹的街头不见人影,连日夜不灭的霓红灯光也断了电。这条街她很熟悉,每天都要走过的沥青大道,擦肩而过的人群,只属于城市的喧嚣在身边流动,她漠不关心,因为她不属于人群。人潮涌动,人们忙碌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人会为她而停下脚步。人是为什么而活呢?为了融入社会,不要特立独行,在社会中由家庭、事业、友情、爱情来组成一个人的人生,这样就是幸福吗?这个偌大的社会由无数个小个体组成,有人会宣扬着“小螺丝钉”的精神,告诉你无论你是贫是富是贵是贱都是被这个社会所需要的,在这光鲜的话语中又有多少能真实验证?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一定是幸福的吧……至少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身为一个人,与其被“社会”这种冷冰冰的东西需要,还不如被“特定的谁”需要来的幸福吧?
那么谁需要她呢?从出生以来,她的人生就是残缺的,幸福离她有千万光年的距离。冷冷的空气,无风的街头,从灰色的天空中漫漫降下洁白的花,凉凉的落在她的眉上、唇边,温柔的雪明明是全身冰冷却轻柔地不愿伤害他人。脚下的路无限延伸,她静静的走在雪中,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在无人的街头回荡……回荡……这是寂莫的声音。
她低声吟唱着一段温柔的旋律:Snow can be warm.Didn’t you know that?Just like a snowflake.Falling from heaven.Angel’stale.I kept my feelings from you.The heavens divideus I longed to tell you.All my heart’s desire If only I hadwings.Wings as whiteas yours Up into the sky I’d surely fly.Angel……(译:你难道不知道雪也能如此温暖,就像雪片从天而降,天使的传说。我不让你知道我的感觉,天堂分隔着我们,我一直想要告诉你我心中的所有渴望。如果我能拥有双翼,与你同样洁白的双翼我定会直飞入天际,天使。)——(摘自HYDE的英文版《Angel’stale》片断)
优美而悲伤的歌声直到结束,空空荡荡的街道只有雪在聆听,脚下的路依旧没有尽头,她不禁想问:到达不了目标的痛和找不到目标的痛究竟哪个更痛些?她伫立的雪地中仰望天空像朵清华绽放的雪莲,指尖碰触雪的温柔,不畏冰寒只为与你相遇——如雪的少年。
太阳的升起和落下,一个昼夜的完整交替,青色石台上的人仍旧未醒。倦缩的身躯透出她不易显露的脆弱,纤细的手臂垂放在发间像是要圈住自己——苍白而美丽的人偶。
他侧身坐在一旁凝视着沉睡中的人,等待她苏醒的时刻,他知道时间快到了。一声轻不可闻地嘤吟,女子颤动着浓密的睫毛,冰冷的指尖摸索到一只大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毫无防备的睡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
“……我做了恶梦,梦见你不在了,幸好你还在我身边……”
女子倦恋着那只手掌的温度,就这样,她从梦中醒来的双眸雾蒙蒙的穿透了荒雪的心。时间还是片刻不停的往前走,悲伤不会停止。他静静地看着她由朦胧到清醒,由天堂坠入地狱的深渊——由生以来第一次,他听到了人类的心……碎裂的声音。
不忍再多看她震惊和布满绝望的双眼,他低头深深地吻了她,哪怕只有一秒,让她忘了一切吧!
“晓……?你不是我的晓……”
不带侵略性地吻,用唇拭去温热的泪珠,像是品尝到了这世间最苦涩的酒,没入心涧久久挥散不去。
“我不是他,我是荒雪。”荒雪将她揽入怀中,将一股源源不断的热度传递给她,让她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无力。
“……你救了我?我以为你会看着我死去,你明知道活人碰触那道禁门会有什么下场。”火宵退出他的怀抱,她不需要别人施舍的温暖。
“我改变主意了,一路上有人陪伴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荒雪恢复了一脸邪肆的笑容。
“那么请你履行你的承诺,待我帮你找到本体后将晓的身体还给我。”
“没问题,不过现在最首要的事是你的变化,你没感觉到吗?”
听他这么一说,火宵才觉得自己很不对劲,身体似乎出乎意料的变得十分轻盈,视觉听觉都比原先敏锐异常,这是怎么回事?
“你对我做了什么?”这男子不是普通人,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被困在寒月山的秘室中,而且还是用咒力锁住灵魂与身体分开禁锢。
“我和你订下了‘契约’给了你重生的力量,不过从此以后你将属于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荒雪,你的主人。”
她果真做了不得了的事,触碰了不该碰触的禁忌,可事到如今还能怎样?世人疾苦灾厄与她何干?她不是济世救难的大善人,她本就心性淡漠,如今这天下的两国重臣和帝王害死了她的爱人,她渴求力量,她渴望得到足以颠覆天下的力量。
“你是妖?”火宵问。
“呵呵,心情好我就是救世的神,心情不好我就是灭世的妖,何必分的那么清楚。”走出寒月山密道,荒雪神采飞扬,还是自由自在来的舒服。
“你的本体在哪儿?”火宵没闲心思管他那么多,待事情完结她就会离他远远的。
“血雾森林。”
火宵听到这个地名时很惊讶,没想到还会再听到“血雾森林”这个名称。这个不祥的男子究竟与血雾有什么关联?难道血雾森林都是像他这一类“种族”居住的地方?有太多疑问,一时堵在喉管不知先从哪里问起才好。
“差不多三百多年了吧,我记不太清了,当时的龙焰国派了一千精兵不知死活的冲进血雾森林坏我清静,当时我正值修练的紧要关头被他们坏了大事原气大伤,一怒之下把他们全杀了。没想到之后还有人敢进来,而且还是个该死的驱魔师,趁我原神大伤的时候把我封印带到寒月山监禁,肉体则存放在血雾的月弥河中,让我没办法人神和一破除封印,卑鄙的驱魔师!”
“那长居寒月山的晓的师傅就是驱魔师的后人了?怎么从来没听晓说过。”据她所知,晓除了武艺上乘外并没有别的特别之处啊?
“他不是,驱魔师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我被封了几百年也不清楚那个驱魔师有没有找到传人,说不定驱魔一族早就灭绝了。”荒雪对驱魔师恨之入骨,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被困三百多年,这口怨气要出在驱魔人的后代身上还不一定行呢,没准那家伙早就绝子绝孙了!
“你还是别太得意了,除你之外我还真没听说过这里有妖,世间一片太平呢。”其实火宵是想说:没准被灭族的是妖吧——这句话在心里想想就行了还是不说为妙,免得祸从口出。
“没有很正常,在我被封之前那些妖都是我的食物,差不多都进了我的肚子,剩下点低级的恐怕还不敢入世。”
“你吃同类?”他居然是以食妖为生!要不是杀戳太重,驱魔人也不愿封了他吧——少了一个除妖的帮手!
“我是血雾森林数千年灵气凝聚幻化的异神,岂能和他们相提并论。”荒雪妖异的神情有些不悦,显然是不满别人降低了他的身份。
“那你吃人吗?”火宵脱口而出,这是她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万一自己被他当成储备粮食就不妙了,现在不是没什么妖吗?那他饿了要吃什么?
“……人类的心脏很美味。”像是故意吓唬她,荒雪绕到火宵的身后在她耳侧低语。
“我现在还不能死,别打我的主意。”明明他身上的温度是热的,可是她却感觉自己背后贴上了一块冰板,恶寒。
“放心,你是我的宝贝娃娃我哪舍得吃你,再说——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你说什么?!”火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