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棠醒来时，她和贾弱一起，睡在暖烘烘的火炕上。
雪夜里发生的一切，就场梦。
直到贾弱说她唇有些红肿时，苏悦棠才彻彻底底地相信，那不是梦。她当真是被钟远吻昏过去，也不知他用什么法子给她眼睛消肿了，却没有帮忙把她的唇消肿。
没有太多时间让苏悦棠回味这些，眼看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安王府更加忙乱，贾弱被借到悦心苑帮忙，灵歌带着苏悦棠忙得晕头转向。
刚练完媚术，灵歌突然问她：“悦棠，来都城也有一个月了吧，还没出去逛逛吧。”
“是啊！”苏悦棠做完下腰之后，脸红绯红，她伸展四肢，舒服又自在吐了口气，说：“姑姑说我们是新人进府，少说要在府里乖乖呆上三个月，才有出府的资格。”
“跟着我就不必了！”灵歌笑道：“我正好要出去买些东西，索性带你出去转转。”
“太阳都下山了！还能出去？”
“只有你当然不行，但是有我就万事大吉。”灵歌瞥了眼苏悦棠，说：“但是你不能穿这身出去，这是安王府婢女的衣裳，整个都城的人都认识，太扎眼。”
灵歌好像早有准备，拿了个包袱扔到苏悦棠面前，里面是粉红花卉纹样缎面褂子，和石榴红百褶裙，最令她惊讶的，还有一件大红绣金撒花缎面的连帽斗逢。
这一套下来，少说要五十两银子，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怎么可能穿得起！
“师傅，这衣裳……太贵重了，太……”
“既然出去了，当然不能让别人认出你是谁！穿了这身，就是面对面把你的毛孔看了个遍，也不会相信你是安王府的婢女的。”灵歌无所谓地摆摆手，又说：“我另外置了一套跟你一样的，只不过我是烟紫色，咱们今晚就大红大紫地出去逛吧！”
一到掌灯时间，灵歌手拿出入牌便带着苏悦棠离府。
美其名曰是奉了安王之命给府里置办过年用的东西，实际上，一出门灵歌就带着苏悦棠来到旁边的铺子里，换上衣裳之后，带着她去城西百丈河旁的铁河夜市。
夜市两旁全都是小摊小贩，也有租用店面的大小正店，整个空气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蒸炒煮炸烤焖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师傅，你真好！”哪怕一样东西都没吃，苏悦棠也异常兴奋，欢喜雀跃。她拉着灵歌左顾右盼，重生到现在，第一次这样开心。
灵歌指着临河的一个两层小楼，笑道：“悦棠，我们去喝两杯吧，我请你。”
“好啊！”
两人上了楼，灵歌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来两个糟羊蹄，一份冻鱼头，蜜汁蹄髈，清炒蓼芽……”
“师傅是发了财吗？我们两人哪吃得了！”苏悦棠急忙叫停，生怕浪费，“太多了！师傅还是省些银子，下回再用。”
“行，再上一角酒。”
“好嘞！”小二应声下楼，才一盏茶功夫，酒菜就全部上齐。
苏悦棠也不客气，边吃边说：“剩下的我打包回去，带给小弱。”
“不行！”灵歌冷声说道：“带回去了，岂不是把我们的行踪昭告天下了！”
“还是师傅想得细致，等能出府了，我自己带小弱来吧。”
灵歌笑了：“你跟贾弱的感情不错。”
“刚进府时，兰枝为难我，只有她一人站出来替我说话。这恩情，我记着呢。”
“听起来，你是在怨师傅没来帮你喽？”
“师傅你也太多心了！那时你又不在府里，怎么来帮？”
苏悦棠忽然想到了钟远。那天如果钟远在，他会不会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帮她？
莫名的被这个问题弄得兴意阑珊，苏悦棠用力地甩了甩头，打起精神，说：“我跟贾弱之间是朋友关系，跟师傅……除了是朋友还有师徒之情！”
“嘴真甜，不枉我花大本钱请你吃这顿！不过呢，师傅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哦？”
“我跟着我也学了不少媚术，上溪村出师那次你是另辟蹊径，不作数！”灵歌与苏悦棠干了一杯之后，说：“今天，才是真正的考核！能否出师，就看你的表现！”
苏悦棠不由的紧张了，她又喝了一杯压惊，却发现自己越喝越紧张。
灵歌又叫一角酒，说：“如果你喝醉了，还知道使媚术，基本功就扎实了！”
苏悦棠咬咬牙，一狠心，将那角酒也灌进肚子里。
灵歌这才满意地笑笑，指着刚刚上楼的一个富家公子，说：“你若能把他勾得神魂颠倒，就算出师！”
苏悦棠冲着灵歌竖起了大拇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直直地往楼梯口走去。
她走得太快，压根没有收住脚步，富贵公子刚站稳，她就一头撞入他的怀里。
“姑娘！”富贵公子扶住她，笑得邪，但并无非礼动作。
苏悦棠嗯了一声，抬起头，冲着他嘿嘿傻笑。
她本就长得娇小，身子又软，习了柔术之后，再加上酒醉，整个人更是软成一滩水。细颈雪白，粉颊含春，媚眼如丝，殷红双唇湿润软糯，天真无邪。
富贵公子抱着她，只觉得她全身柔若无骨，暗香扑鼻。
“姑娘是独自来买醉的吗？”很明显，富贵公子对她产生了兴趣，双手将她抱得更紧。
除了钟远，苏悦棠从未被别的男人这样抱过。
她脑子糊涂，但身体还是敏感的，富贵公子的手劲稍稍大些，她便不自在地扭动挣扎，想推开他。
“你是谁啊！快点放开我！嗯……快点啦！”
混沌中，她还谨记考核出师之事，左拧右扭，欲拒还迎，当真是把自己学来的功夫全都一一使出，逗得富贵公子哈哈大笑，好不快乐。
灵歌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叹道：“她果然是奇才！别人越练越艳俗，她则越练越单纯可爱。这模样，真正是男人的毒药！”
富贵公子当真中了“****”似的，听到苏悦棠的呼喊，哈哈大笑，问她：“放开你，你要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