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崖!
霍家的目标!
如果真的是这样,桦离萧沿着一个思路扩展下去,最后的结论让他心跳。
请自己如霍家,也许,只是一个幌子,真正要请的,是厉崖!
厉崖身上血脉的来源,早已经传遍了整个血蝠镇,霍家不可能不知,甚至可能早在暗地中便做过一些调查,有了一些头绪。
所以·····
但,如果霍家已知厉崖血脉的不凡,又为什么等到现在才下手?
“吱呀···”
桦离萧十分的警觉,双目中的瞳光一闪,身形犹如鬼魅,窜上了屋梁。
桦离萧的双瞳之中,有着翠绿的瞳光在流转,那是琉璃眼在发动。
桦离萧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明了,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有些发绿,但此刻的一事一物都在无法逃脱他的双眸。
他看到,有三支细长的竹管从窗户边的缝隙插入,一缕缕黑雾从其间冒出,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
桦离萧反应迅速,梵魄流转,周身上下覆盖了一层菱状冰甲,黑雾难以渗透。
哼,霍家!
桦离萧面色阴冷,悄无声息地从屋顶溜了出去。
他要去找厉崖,和他一同离开霍家。
他进入了厉崖所在的房间中,见到了厉崖,所幸,霍家的人还没开始对他动手。
“怎么了?”厉崖对桦离萧的深夜造访很是不解。
“还不及解释了,霍家不是久留之地,走!”桦离萧压低声音道。
他们再一同离开了厉崖的房间,两人披上了掩盖气息的斗篷,在霍家的庄园里快速移动····
“萧,萧离····”桦离萧在前方探路,身后突然传来了厉崖的声音。
桦离萧回头,看了看厉崖,当他看见厉崖的脸时,他的眉头突然一皱。
“不知道为什么,出来以后,就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全身发冷···”厉崖嗖嗖地说,他的脸不知为何变得苍白,双瞳中,有着血红色的光在涌动。
“厉崖,你——”
桦离萧刚要出声,一股犹如潮水一般的血煞之气便扑面而来。让他有些胆寒。
太浓郁了!
桦离萧一惊,注视着远处,血煞之气来的方向。
演武场。
果然是这样么?桦离萧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为什么,现在的血气会变的这么浓郁,又不加掩饰呢?
以厉崖现在的情况,是无法再赶路了,桦离萧无奈,用梵气封住了厉崖身上的几处重要的脉络,禁止了厉崖身上梵气的流转,以免情况更加恶劣。
他将厉崖安置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叮嘱他不要随意走动。
霍家,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乌云不再胧月,璀璨的月华遇着浓郁的血气格格不入。
桦离萧身形一动,朝着演武场的方向而去。
演武场还是如昨日见到的一般,一座殿宇坐落在其中,里面安置着困着蝠人的石像。
一定有着什么机关!这是桦离萧的念想。
他再次睁开了琉璃眼,探查整个演武殿。
嗯?昨日为何没有发现,是太匆忙了吗?
桦离萧看到,坐落在演武殿周角的六具石像的后脑勺处,都安置这一面古镜,而且,虽然都在后脑勺,但每一面镜子的角度都不太一样,有的微微向上倾斜,有的则微微向下。
镜子,能用来干什么呢?
桦离萧的目光移动,他看到了位于演武殿中心,一个巨大的圆盘。
桦离萧走了过去,发现这个圆盘被两根青铜支架固定在演武殿的正中央,但,圆盘的本身却是可以翻转;圆盘被两根青铜支架架空,桦离萧用手摸了摸磨盘的下面,手心传来一阵光滑的触感,他趴下了头,看清了磨盘的底部。
也是一面镜子。
镜子,用来干什么?
一抹月华,倾洒在他的肩头。
嗯?
桦离萧心念随着目光移动,演武场的穹顶上,一个圆孔引起了他的注意。
奇怪,为什么上一次没有发现?桦离萧沉思,想起了昨晚的一幕幕。
对了,昨日没有月光!
桦离萧记得,昨晚的夜色十分昏暗,因为当时乌云笼罩了整个夜空,自然也遮掩了整片月色。
所以,当时行事匆忙,也没有注意到演武殿穹顶上的圆孔了。
圆孔,镜子……
桦离萧搬动了那面圆盘,将其翻转,于是乎,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了圆盘中的镜子上。
桦离萧环顾四周,看向了坐落于演武殿边缘的六尊石像。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片刻后,一束束柔白的月光贯穿了整个演武殿,自演武殿的穹顶起,一束月白垂直落下,而后向一个方位放射,映在了一尊石像后脑勺处的镜子上;原本背靠墙面的石像被翻转了过来,后脑勺处都朝向了演武殿的正中央。
而一尊石像上的月光又再次被反射,以一个恰好的角度映射在剩下五尊石像中的其中一尊上,而后继续反射……
桦离萧看了看被月白贯穿的演武殿,快速地走向了最后一束月光所指的那一尊石像。
月光正映射在那尊石像的脸部,桦离萧缓缓地将那尊石像翻转,将后脑勺处的镜子对准了月光。
月光于镜子完全契合的一瞬间,月光再度被反射,光束穿透了整个演武殿,照映在演武殿的地面,一块普普通通的板砖上。
这块搬砖于其他上千的板砖没有丝毫的不同,但在月光映照在上面的短短片刻,便发生了奇特的变化。
原本漆黑的,质地坚硬的板砖的表面竟是被慢慢消融,颜色也是由黑色幻化为血红;被消融的表面缓缓沉积,竟是在板砖表面形成了一个“鬼脸花纹”。
那“鬼脸花纹”的中央有一个转纽,只见它在慢慢旋转,而鬼脸花纹也是随着它在旋转,最后,一个沉闷的声响,一束光从鬼脸花纹处起,分散成好几道光华,渗入了板砖的边缘,然后沿着板砖与板砖只见的缝隙蔓延开来——
……
“没想到霍家的地底,还有着这么一处禁地。”桦离萧轻语,此刻的他正在沿着一处古老的石阶向下行走。
即便知道演武殿可能暗藏玄机,但眼前的事物还是让他暗自吃惊,他已经走了上千级台阶,却还是没有走到尽头,一阶又一阶的石阶上铺满了青苔,那是历史的沉淀,沉淀在盘旋而下,仿佛永无止境的石阶上。
终于,桦离萧走到了石阶的尽头。
迎接他的,是两尊狰狞的怪兽石像,兽嘴大张,其中喷吐着鬼火。
展现在桦离萧眼前的,是一条通往未知尽头的长廊,长廊的两侧石壁上悬置着火炬,同样向着长廊的尽蔓延。
桦离萧迈起了脚步,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必然要走下去。
地上的石砖有些湿潞,踩在上面难免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让桦离萧听得有些心惊胆战,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安静了!那极其细微的声响似是在不断被放大,回荡在空空荡荡的长廊中。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金属之间相互碰撞发出的像是磨牙般的声音。
桦离萧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长廊到了尽头。
桦离萧回头,身后的长廊空空荡荡。
而现在呈现在他正前方的,是一处又一处的囚牢。
桦离萧接近了它们,一个偌大的空间中坐落着数以十计的石质囚笼。
那些囚笼中阴森森的,不时散发出令人恶心的血腥气味。
蝠人!
即便有些预感,但真正看到囚笼中所关押的事物的时候桦离萧还是吃了一惊。
血蝠,亦或是蝠人,每个囚笼中都有着将近十指之数的血蝠和蝠人,而这数十个囚笼中所关押的,少说上百。
霍家,到底想要干什么?!竟是圈养了那么多的蝠人,不怕自食其果吗?
桦离萧稍稍感应,发现蝠人中不乏虚之境的存在,而且还不止一只!
囚笼的顶端拴着一个铁杆,那些血蝠与蝠人便悬挂在铁杆上,双脚如同镰钩一般,死死地抓住了铁杆。
蝙蝠是夜行性动物,一旦入夜,它们便会无比清醒与灵敏。
早在桦离萧进入长廊的时候,远在囚笼的血蝠,便已经睁开了血目。
此刻,桦离萧早已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血腥的杀意,直逼他的骨。
那一双双浑浊又浓重的血目,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双接一双地睁开,将桦离萧包围。
桦离萧也是有些惧意,毕竟这些数量的蝠人和血蝠,数十个他都不够看,而且,那目光真的拥有一种无形的震慑力,让人恐惧,令人胆寒,不由自主地产生退意。
桦离萧的手一抖,问道剑出现在他的手中,时刻准备着。
周边,越来越多的蝠人睁开了血目。
桦离萧咬了咬牙,真的又要战斗了么?
突然,身后的长廊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小子,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