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二小姐那,要不要老奴传个话?”
说话的是左相夫人从府里带来的大李嬷嬷,既然是进宫陪太后,也不便带太多人,左相夫人只带了她一个,大李嬷嬷还是她陪嫁的时候母亲给的,原本也不叫大李嬷嬷,就是李嬷嬷,可云子悠三岁的时候,大李嬷嬷的娘家弟弟就死了,只剩下弟媳妇一个人,也没留下个孩子,这弟媳妇是打小买来的,即使丈夫死了,也不能离开夫家,更别说改嫁了,云子悠那时正缺一个可心照料的,李嬷嬷便推荐了自个的弟媳妇,她这弟媳妇也姓李,为了区别,大家都习惯的叫大李嬷嬷和小李嬷嬷。
小李嬷嬷也是个勤快忠心的,可惜云子悠进宫位分太低,不能带着,这次左相夫人进宫,府里全靠小李嬷嬷打理。
云子悠打小和小李嬷嬷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左相夫人还多,小李嬷嬷伺候的也尽心,知道大李嬷嬷能陪着夫人进宫,小李嬷嬷早早的就托付了大李嬷嬷,一定要去看看二小姐,还带了不少东西呢!
左相夫人动了动脖颈,陪了太后一天,事事都要亲自过问,身子还真有些受不住,好在大李嬷嬷会些按摩手法,倒能减轻些酸痛。
“先不去,那丫头就是没吃过苦,不给她长点记性,以后有她苦日子过!”知道女儿受了委屈,她心里像针扎一般,但这是宫里啊,哪是她想护就能护的?
”她心里要怪就怪我吧,我不想现在让她一时痛快了,以后再高高的摔了下来,真是不让人省心!“左相夫人抚额说道,一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左相夫人真是既无奈又心疼。
“瞧夫人说的,咱们二小姐可不是那种心眼子多的,后宫那些弯弯绕,二小姐可学不来,夫人打小疼二小姐,二小姐哪能不懂您的心啊!”大李嬷嬷按摩肩颈的手慢慢移到太阳穴处,轻轻按压附近的穴道,左相夫人的眉心果然放松许多。
“哎,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她若能明白我一分用心,我何至如此?那个孩子真是掉的不值啊!”
大李嬷嬷大惊,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夫人慎言啊,这可是在宫里!”
“罢了罢了,都过去了。我也不图别的,只要子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左相夫人摆摆手,不想再说下去。
她虽没儿子,但娘家也是有兵权的,就算左相不在了,府里的大少爷也不敢磋磨自己,可女儿进了皇家,是她最不放心的。
偏偏宫里还有一个云子衿,想想就头疼,这云子衿和自己真是八字相冲,打小就和自己作对,曾经她也有过一个孩子,可医生说,这孩子活不到她生下来,那时云子衿大约八九岁吧!原想找个云子衿在的时候,把孩子弄掉,顺理成章的嫁祸给那个丫头,可偏偏子悠顽皮,误打误撞的孩子掉了,真是后悔啊!为了阻止云子悠进宫,她佯装无意让子悠听见自己不孕是因为那个孩子,为了让她自责,也为了让她听话,可就进宫这事,说了,骂了,关了,罚了,就是没用,如今宫也如愿进了,日子呢?哎……左相夫人也后悔,早知道就是关她一辈子,也比如今日日心绞强啊!
“对了,夫人,今个大小姐身边的曼霜来找老奴了!”
“云子衿身边的?”左相夫人顿了一顿才问:“她找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说是想问问相爷身体如何,一到春天,相爷的旧疾就复发,大小姐让人传话说,夫人忙着侍奉太后,问老奴也是一样的!”
左相夫人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气的喘气都快了几分,侍奉?哼,她云子衿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羞辱她!
她进宫,说好听点是陪伴太后,直白点就是侍疾,可侍疾一般是指晚辈对长辈,论辈分,太后是她大姑子,自然不能说是侍疾,可侍奉,那就是奴才干的活啊!如果说是左相夫人侍候太后,这也是可以说通的,毕竟撇开辈分,尊卑有别,但像云子衿这么直直打脸的,还真没人敢说。
“夫人,这二小姐几次受委屈,表面是沫楹捣鬼,可背后没有大小姐撑腰,她哪来的胆子?”
原主的包子样是深入相府所有人的心啊,起初知道沫楹欺负云子悠,那可是没一人相信啊!可云子悠字里行间都说的明明白白,左相夫人不管信不信,都已经发生了。
“云子衿,相府的事我先不跟你算账,但你胆敢欺负我女儿,我定不饶你!”左相夫人双手紧握,眼里渗出骇人的光芒。
左相夫人挥挥手,大李嬷嬷附耳,一边听她说一边连连点头。
灵秀宫,沐靖正趴在窗边看月亮,宫里的日子好无聊啊,前段时间,云子悠那个笨蛋三天两头的来找自己,她虽然烦,但能聊些八卦啊,可最后沫美人那事弄的太没面子,她也就慢慢远离了云子悠,好容易消停几天,太后又病了,她想着太后对她不错,便日日去探望,也算多个事做,可今个左相夫人进宫了,表面说的情深意重,又是骨肉亲情,背后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打发走了,也行,反正她也不喜欢成日闻着药味,原主记忆中,对左相夫人很敬重呢,此时是白雪的沐靖却很不屑,左相夫人一看就是那种心机婊好吗?你崇拜个毛啊,再说人家只是拿你当枪使啊!
沐靖长叹了一口气,最让她挂心的还是好友,也不知道园园怎么样了,是生是死,是还留在现代,还是和自己一样重生了呢?
此时她正念叨着的沫楹,也在想着她呢,如果还在现代,她刚过二十四岁生日,原本说好,她二十四岁那年,俩人要骑着自行车入藏的,路线都想好了,川藏线吧!景色好,骑行的人也多,路上还能有个伴,现在想来,真想做梦一般,就是不知道现在是梦还是当初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