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越近,琐碎的事就越多,淑妃越发的懒得管事,能扔给沫楹的绝不多碰一下,沫楹起初觉得闲着也是无聊,只当是打发时间了,再说淑妃既然亲自开口,这是信任她,,沫楹心里更是想把事情做到完美,凡事都是亲自过问,两个月下来,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这天,沫楹从浣室出来,浣室的管事嬷嬷战战兢兢的跪在门口送她,直到沫楹走远了才缓缓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当即出了口长气。
身边的小宫女上前扶着管事,不解的问道:“这沫美人还真像传闻中的好看,性子也好,嬷嬷今个怎么这么慌张!”
管事嬷嬷斜眼撇了小宫女一眼,边走边说,“你懂什么?这沫美人以前是什么样?如今是什么样?宫里哪个不会吃人?以后静斋那里都仔细着点,可别坏了心思!”
小宫女后背一凉,方才见沫美人说话细声慢语的,身边的宫人也神气,她还真动了心思,宫里不管什么身份,都是分个三六九等的,这浣室里的奴才,也是奴才中最底下了,里面一大半都是被原先主子或罚或嫌弃的,还有一小半是实在既没门路又没钱打点分配来的,就是花园里打扫的也比浣室洗衣服的强,她娘死的早,爹是个赌徒,几经周转被一个员外买了,因是眉眼与那员外女儿有些像,便顶替了来当差,起初她还挺高兴,都说宫里是个金窝窝,可美梦还没做便破了。
沫楹带着丽娘在花园里闲逛,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成了洪水猛兽,倒也不怪那些人,原主的性子太懦弱了,如今变成这样,少不了别人猜测。
“还有十天就是太后寿辰了,那戏台子,还有园子,都得盯着些,可不能出差错!”沫楹嘱咐道。
“小主放心,奴婢心里有数。”丽娘颔首答道。
“唉,”沫楹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怎的,这两日总觉得不安!”
“小主最近太忙了,也该好好歇歇,像这种花样子的小事,打发奴婢去就算了,哪值得您亲自去!”小红在一边说道。
“说是小事,可保不齐有人动心思,不说这宫里看我不顺眼的,就是淑妃恐怕也有人惦记着,太后寿辰出了一丝的事,我和淑妃哪个能逃得了?”
丽娘和小红对视一眼,小主担心的也有道理,只是看着小主劳累她们也心疼。
“今个时辰还早,咱们去淑妃那坐坐,顺便再说说寿辰的事!”
“小主,早上黄公公传话,皇上可是要来用午膳的!”小红提醒道。
沫楹这才想起来,又叹了口气,折了回来,摆摆手,“罢了,淑妃那里明日再去吧!安顺,你去膳房看看,要个清淡的补汤,听说前朝事紧,皇上也劳累,嗯……最好是鸽子汤,如果没有,换个别的也行,一定要清淡,菜色不用管,皇上的小厨房自然会准备皇上喜欢的,膳房那里,和平日里一样,不用特意加什么!”
“小主,是不是有些简单了?”安顺问道。
沫楹一愣,不解的问道:“怎么简单了?难不成弄个满汉全席?”
丽娘掩嘴一笑,说道:“安顺的意思是,这菜色虽说有皇上的小厨房,但是咱们也该准备些皇上喜欢的!”
沫楹心里吐槽,有什么好准备的?他也不真是为了吃饭来的!
再一想,这段日子她又“侍寝”了四次,次次留宿衍祥宫,宫里多的是想撕了她的女人,前天又招她“侍寝”,正好赶上她例假疼的快哭了,心里很是窝火,直接回了来接她的公公,好嘛,不过一天,这就直接来静斋了,行,这“宠妃”我今个还做实了。
沫楹没答话,只轻哼了一声,便直接走了。
安顺摸摸鼻子,只好按着沫楹的意思去膳房点膳。
这安顺就是聪明,皇上早上只让黄公公来说了一声,后宫并没别人知道,领了膳盒,和膳房的管事闲聊了几句,就这几句,便隐隐透着皇上来的意思,也不多说,只是点了点便走了,剩下膳房管事吓得张着嘴,想着那膳盒里,可没什么是皇上喜欢的啊!当即便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到了中午,沐萧如约来了。
这次沫楹还真想错了,昨天沐萧见了孙姑姑,饭菜挺别致,味道也好,听说是沫楹琢磨的,沐萧最近忙的厉害,今个来静斋还真是为了好好吃顿饭,可这饭菜一上来,沐萧就失望了,完全和昨日孙姑姑说的不一样啊,除了一道菜是辣的,其他不是甜的就是味寡的,根本不下饭。
沫楹也傻眼了,皇上的小厨房根本就没准备,看着一桌子安顺从膳房带来的菜,沫楹也头疼。
她本人是偏爱辣的,但原主是个喜欢清淡和甜食的,自打知道之杏是假的以后,又想着云婕妤对原主熟悉,沫楹只好随着原主的口味点餐,但也会点上一两道辣的,要不她可真会饿死的!
沫楹和沐萧一起吃过几顿饭,两人口味相似,原本沫楹还暗喜,想着小厨房的饭菜肯定可口,谁知道两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都想岔了!
沐萧眉头微皱,怎么也不敢相信沫楹每天吃这些?这丫头明明爱吃辣的,这一桌子菜,怎么下口?再一想,一定是膳房苛刻了,抬眼见沫楹也是一脸无奈,心里更是认定是膳房奴才的错,顿时不高兴了!
这顿饭吃的两人都不尽兴,就一道辣牛肉能下口,其他的菜几乎都没动,倒是鸽子汤被两人喝的七七八八!
饭后,之杏送了茶水便依依不舍的退下了,沫楹只顾着为中午没吃好难过,也没注意到之杏的神情。
“你这里……可缺什么?”放下杯子,沐萧轻咳一声后,问道。
“……啊?”沫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答道,“不缺什么!”
沐萧看了看这屋里,东西都是上好的,甚至还有些不合规制的,那前朝的流光盏,就这么被她随意放在犄角的花架上,真真是浪费。
沐萧看不出她有哪里是受了委屈的,再一想中午的菜色,便认定她是故意的,心里竟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好笑。
好吧,最近自己确实是故意的,可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了什么,每次她来衍祥宫,只是睡在他隔壁的寝殿,虽然见不到,但莫名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