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虞山乃是洛阳与郑州之间相连的一座大山,山峦起伏,满山苍翠,整个山顶都被隐在云雾中,山间毒蛇野兽众多,更别说杂草毒木丛生,就算是对山路及其了解的柴夫上山,也要大约两个时辰才能走上山顶,更别说山上还有数以万计的土匪,上山更是难如登山。
想必没有多少不要命的敢不顾性命跑去送死。
萧二与刀疤脸一起将马车驾到一处悬崖下,此地四面环山,不是对萧虞山特别熟悉的人,绝对找不到。
刀疤脸冲悬崖之上喊了一声,“放!”
便见从山顶垂下一根绳索,上面系着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木筐。
洛十九听见动静,连忙假装昏迷,感觉身体被人粗暴的拽起,丢进一个硬硬的东西里,然后别感觉身体失重,随着颠簸向上飘去。
她紧闭的眼睛稍微睁开一条缝儿,刺眼的光亮差点没把她眼睛刺瞎,连忙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定睛一看——
老天爷!她竟然在半空中!
莫非这俩土匪反悔了,想把她弄到半空中再丢下去,摔成肉泥?!
只是一个念头冒起,又被洛十九狠狠压下去,不对不对,他们说了她还有用处,那么就不会是想弄死她。
现在木筐中只有她一个人,她便大胆的睁开眼睛四处大量,发现山崖上竖着一面红黄色气质,在风中冉冉飘扬,莫非这就是土匪的大本营了?
没想到土匪中还有人想出此等捷径,从这里上去,不出一刻,便能到达山顶,可比徒步爬上去快多了。
这样看来,萧虞山的众土匪一直久攻不下也不是没有道理。
眼看就要到达顶端,也不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想着心脏不由砰砰直跳,不过几个思绪间,人已经稳稳落在崖顶。
很快有人将她带走,木筐又放了下去。
洛十九闭上眼,有人拖着她的两条胳膊,两只脚软软的在地上拖行,感觉脚都被磨得没感觉的时候,终于身体一凉,整个人被人丢在了冰凉的石板上。
耳畔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弄醒她。”
有人应了一声“是!”
洛十九眼皮下的瞳孔紧缩,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初春的天气,寒气入骨,冻得洛十九猛地一个哆嗦,而后才装作昏迷刚醒的样子嘤咛一声,徐徐睁开眸子。
望着陌生的一切,不由惊恐道:“你们是谁?我又是在哪?!”
萧盛行阴森一笑,阴郁的面孔与那浑厚正气的声音完全成反比,他缓缓从高椅上走下,蹲在洛十九躺着的身旁。
粗粝的大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就是那个治了号称绝世顽疾霍乱的小神医?”
洛十九拧着眉头,垂眸掩住瞳孔中的厌恶,这人身上烟味酒味夹杂在一起,恶臭逼人,她不动声色地向后缩了缩,萧盛行还以为她怕了,不禁哈哈一笑。
手指更加用力捏住她柔嫩的下巴,“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吓傻了吧?所谓的小神医就这点儿本事?”话落望向她平淡无奇的脸,摇摇头,“啧,可惜长相忒差,若不然爷爷就把你受用了,哈哈哈……”
指甲掐入手心,洛十九不禁庆幸面上凤玦给的人皮面具质量极好,经过一番蹂躏,依旧牢固的吸附在脸上。
她眸子一转,眼神扫向萧盛行,在他回望过来时又连忙垂下眼帘,“你、你们抓我过来做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只需要乖乖听我的吩咐就可以了。”
萧盛行心情大好,想到那人的吩咐,摸了摸胡须,道:“你既然有本事治好他们,应该也有能耐让他们再次患病吧?”见洛十九皱眉,他摇摇食指,“先不要忙着拒绝,你知道的,我不想听到否定的答案,要知道,我们萧虞山别的不多,就男人多!”
洛十九心中一恶。
奶奶的!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她猛地抬起头,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道:“这位首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萧盛行一挑眉,摊了摊手,示意她继续。
洛十九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请问你是不是经常头痛,而且痛起来很剧烈并伴有恶心干呕?夜里睡觉总是做噩梦?像是有什么在呼唤你?胸口发闷时常喘不过气来?”
她每说一句,萧盛行的脸色就变了一分,听到最后连忙吩咐一旁的手下,“还不快给小神医松绑!”而后腆着脸冲洛十九笑笑,完全没有方才的嚣张跋扈,“小神医真是医术高超,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快请坐。”
洛十九依言坐下,心里的小人笑的打滚儿,偏偏面上还要装作不动声色的模样,一副慈悲悯人的样子,“无妨,师傅传授我医术便是叫我救死扶伤,我怎会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儿见死不救?”
这个“见死不救”就有点儿严重了,起码萧盛行听了脸色煞白。
正要细问,萧二与刀疤脸从寨子外走来,望向端坐于凳子上的女人时,都有些惊愕。
不禁好奇,他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萧二还好些,倒是刀疤脸脾气冲动,几步走到萧盛行面前,问:“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何对这臭女人如此礼遇?”
萧盛行脸色一变,怒吼道:“闭嘴!你是要害死我啊!”然后战战兢兢地看向洛十九,“小神医莫怪,我这弟弟性格冲动易怒,还请见谅。”
“大哥!”
洛十九偷笑,摇摇头,“无事。”余光打量了一番刀疤脸,眼珠子一转,问:“你若不服,我且问你,是不是容易发怒,事后却想不起来事发时的情景?手掌发抖,手心冒汗?”
刀疤脸眼一瞪,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怎么知道!”
“呵……”洛十九但笑不语,什么事儿都要留点悬念才好。
萧二阴郁的眼神看看萧盛行,又看看刀疤脸,一直在寨子中担当军事角色的脑袋也有些卡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