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第一次来到县城，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这种陌生感让他宛如坠入冰窟一般，然后受到了裂骨似的寒冻，他害怕的发冷。出了汽车站王石紧跟着刘言专员，生怕在这陌生的大地方里走丢。
街道上的人流是乡镇的五六倍，这是王石前所未见的。
刘言专员递给王石一块钱的硬币，嘱咐说:“王石，等会你学着我把硬币丢进投币箱里就行了。记住了，这个地方太大了不要到处乱跑。”
王石一言不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态度。
两人艰难地挤上公交车，发现公交车上座位都已坐满，只好站在上人贴人的走道上。王石紧紧拽着刘言专员的衣服，生怕就此分别。
公交车在城市的街道上行驶，横穿马路的行人很多，公交车开的很慢。
过了六个站，公交车在一座大楼门前停了下来。王石透过车窗看到了教育局的门牌：玉丹县教育局
玉丹县教育局是一个五楼高的行政楼，占地面积相当于一个三个篮球场的大小。在教育局的顶楼上立着八个大字：教育优先，育人为本
刘言专员跟门卫打了一个招呼，便带着王石直径地走了进去，来到大厅刘言带着王石走进招待室。打开门里面的情景让王石大吃一惊，因为里面有好几个跟他年纪一样大的孩子，五个男孩三个女孩眼神齐刷刷地盯着他。
王石愣了一下，被刘言强行推了进去。
刘言解释说：“这些孩子都和你一样，都是从乡下来的。你去和他们聊天吧！我等会来找你。”刘言不等王石反映过来，便上了旁边楼梯离开。
王石见刘言走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人群中走出一个和王石个头一样高的男孩，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王石的肩膀拉到长椅前坐下，说道：“你好，我叫罗天，今年十五岁了，你叫什么了？”
罗天看上去像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孩，跟长相温和的王石完全不一样。这个男孩看王石顺眼，想交他这个朋友。
王石说：“我叫王石，大王的王，石的石头，今年十四岁了。”
罗天继续问：“我来自玉丹县白林镇火罗村的人，你了？”
王石不知道自己是那个县的，回答说：“我只知道我们那叫浪木村，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罗天哑然失声，他也不知道浪木村在哪里，转身问身边的人：“大家都知道浪木村吗？”
几人中，只有其中一个女孩有所反映：“浪木村人狼眼，是个没有良心的村。你就是浪木村的人?”
王石听到那女孩如此说自己的故土，羞愧地的脸红。
罗天见那女孩如此羞辱自己刚认识的朋友，怒道：“张妮，你真缺心眼，你别乱说话！“
张妮一脸的委屈，仍然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解释说：“我跟他都是汤山县人，我是张家村的，他是浪木村的，这句话是我从大人那边听来的，又不是我说的，你干嘛对我发脾气？”
张妮是很傲娇的女孩，被罗天呵斥赶紧还嘴。
罗天生气地想挥动拳手，说道：“张妮，你再说一次？”
王石看到两人为自己斗嘴，不敢掺乎在其中，见到罗天就要动手了，赶紧拉住罗天的手，劝架说：“罗天，没事的，他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错。”
罗天想出头帮助王石找回尊严，因为房间里的其他人都捂着嘴偷笑。一听王石这么说，罗天泄气地收回拳头，怒道：“王石你真不知好人心，那张妮这样说你，你就不生气。”
王石解释说：“那张妮确实没有说错，不仅别人村这么形容我们，我们自己也这么形容自己。”
王石心情五味杂陈，何尝不想骂那张妮一句，但人家并没有错，自己村就是这么一个如此“光辉”的形象。王石虽然是个受多了凌辱的男孩，但不屈的性格让他决定说点心里话：“张妮，你听着，虽然我们上一代做错了事情，但并不代表下一代人也会这么做。”
张妮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看王石。
教育局三楼，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七个年轻人，那年轻人中有一个人正是刘言。
刘言开口说：“在赵科长还没来之前，大家都聊聊自己下乡的结果。谈白，你平时不是话挺多的吗？你先来。”
谈白正在埋头睡觉，听到被点名，抱怨地说：“我去下乡，好多老太太死活不让我带孩子走，还说我是骗子，你看我像骗子吗？加上半个月前的三个，今天的一个，才带了四个孩子。”
一个女青年捂脸偷笑，问道：“是你能力不够说服不了别人，还怪人家老大娘。”
“要不为了工作，我才不下乡了。”谈白不满的解释，这几日奔波让他筋疲力尽。
七个人中看上去年纪最大的人开口讲道：“谈白你就别抱怨了，要是领导听到就不好了，我甘元认为这件事是件好事，不管多累也要做好。”
等了几分钟，两位中年男子从会议室的大门进来。那两位中年人气宇轩昂，尤其是走在前面的男子面露一股威严。
谈白低头在刘言耳边说道：“老刘，那个就是刚来的顾副局长，是局里三把手，你见过吗？”
刘言一听，苦笑地摇了摇头。
这个会议本来应该是站在顾副局长旁边的赵科长主持，但今天副局长突袭考察让这个小组人不知所措。
顾副局长看着这些斗志昂扬的年轻人，挥手示意说：“都坐下来吧！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不用那么拘束。”
赵科长拿着工作总结报告站在顾副局长身后，连忙附和说：“大家都听顾局长话，坐下吧！”
七人坐下后，赵科长指着甘元说：“今天顾局长想来了解情况，你是扶贫小组的组长，你来讲讲这三个月的工作汇报吧！”
甘元拿出文件抽出里面的A4纸，一字一句地念道：“一个月的时间里，扶贫小组通过当地村长的推荐寻找贫困家庭的孩子。谈白找到了四个，朱珊珊找到九个，刘言找到十二个，王明找到三个，习友来找到四个，饶国找到六个，甘地找到十五个。这些孩子成绩都十分优异，是值得培养的苗子。”
赵科长很满意甘元的汇报，解释说：“顾局长您刚来，您对这样里的情况不太了解，我先给您讲讲！”
顾副局长沉默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赵科长继续讲：“我们这里是贫困县，所以我们这里的贫困家庭要比其它县多上好几倍，不是所有贫困孩子都有机会去县里上学。我们通过引荐的方法，让孩子们有机会得到更好的教育。”
赵科长说完，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A4纸张递给顾副局长，讲道：“这些是孩子们的成绩单，也是门槛。”
顾副局长拿到成绩单，扫视了上面一眼就放在桌上，说道：“不管是成绩好，还是成绩不好，我们都应该让孩子们读好书，上好学。”
赵科长被这顾副局长的一句话弄的十分尴尬，知道没跟上领导思维，赶紧说：“对，顾局长说的对，如果不能让孩子们读书，就是我们失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