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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湖畔道别 出门遇熊

婆娑净土,了尘小和尚平日练功所在的深潭。

只见潭中之水,如同煮沸般翻腾不止,不时从潭底深处传出轰轰巨响。

了尘在深潭潭底,距离水面足足一百八十丈。只见他,双目时而赤红如血,时而如琉璃隐现光明;周身时而翻腾起黑**气,时而弥漫金色佛光;脸色时而狰狞癫狂如妖魔,时而宝相庄严如佛陀;其人时而练拳如疯魔,时而静坐如寂灭。

了尘练拳时便面容狰狞,双目赤红,周身魔气肆虐,潭中如有一头恶龙肆虐翻腾,潭底一片狼藉。了尘静坐时便面容悲悯,双眼大放光明,周身“卍”字符流转不休,梵唱之声隐现,潭底安静祥和犹如佛国。

时而为疯魔时而为佛陀,了尘就在魔与佛之间不断转换,起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让人再也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佛陀还是疯魔。

时间缓缓流淌,潭底的变化却未曾停止,反而愈演愈烈。只见水面不是泛起幽幽黑光,就是有万丈金光自潭底照射而出。

日月轮转,居于潭底的了尘,却是在潭底度过了整整九九八十一个日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

这一日,只见深潭水面之上,佛光魔气同时升腾而起,彼此你追我赶,却又泾渭分明,只听一声震天彻地的巨响,一道身影自潭底电射而出,带起无尽波涛。

了尘跏趺坐于半空,左半边身体魔气环绕,右半边身体佛光缭绕,左边脸狰狞癫狂,右边脸宝相庄严。就在此时,一个卍字符文自了尘背颈出射出,与空中幻化成老和尚慧能的样子,轻叹一声,举掌往了尘眉心印去。本来在潭中相互追逐的魔气佛光,犹如百鸟归林般,随着慧能一掌印下。魔气佛光相互纠缠,于了尘眉心处生产一道黑金两色相互缠绕的竖纹,长不及寸,宽只一分,印于了尘眉心。

印记既成,了尘周身环绕的魔气佛光尽皆没入眉心印记处,消失不见。

佛魔隐匿,了尘身上一股被刚才魔气佛光遮掩的超脱之意,于此刻尽显。了尘身上僧袍无风自动,表情恬淡,缓缓降于水面,漂浮其上。

僧俗渐没不履尘,

佛魔已坠眉锁身。

脱胎去假求一真,

从此再非俗世人。

……

“老和尚,你是不是早就在知道,我突破天人界限的时候会压制不住自疯魔锻体拳里体悟的疯魔真意,所以才把你自己的修为传给我的啊。”

了尘坐在涅盘湖中的小船上,停在师父坐化的地方,对着一朵白莲说道。

老和尚慧能于此圆寂之后,这里便生出了这朵白莲,了尘固执的认为这是自己师父所化,每天练完功便会来到这里,和这朵白莲说说话,说说自己一天干了什么,说说自己有多么孤独,说说自己有多么想他。往往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睡了。

“你要是不把自己的修为传给我,是不是还能多活些日子啊。”

“你要是活着多好啊,省得我自己一个人怪无聊的。魔意压制不住就压制不住呗,成佛成魔有什么区别啊。反正咱们也是佛门异端,你自己都说了,外面那群大光头小光头,对付咱们比对付邪魔外道都起劲儿。”

要是没有慧能传下的百年功力,了尘也许真的不能压制自身魔性,但是要是不是受了慧能寂灭的刺激,也许了尘魔性不会增长的这么快,会渐渐的被佛性压制,究竟谁为因谁为果,又哪里分的清楚。

“老和尚,我一个月前啊,可就突破天人界限了。怎么样,快吧?要是你还在,非得吓你个目瞪口呆。”

“这一个月啊,我可不是故意不来陪你说话的,我得稳固境界啊,你也知道,刚突破天人界限,不把根基打牢靠了,是可能倒退回去的。你都把你得功力都传给我了,我再到退回去了,那我也太对不起你的这百年功力了。”

“老和尚啊,你说你怎么就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呢。你倒是有人陪着你讲经说法了,我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老和尚啊,我总觉得我应该有些事情要出去办,可是我就是不记得是什么事了,你不知道,最近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可是在梦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很多的哭喊声,急促的马蹄声,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是觉得,我得出去。”

“所以,老和尚,我先不能陪着你了,我得出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叫你撇下我,自己一个人就走了,现在该我走了,留下你个老和尚,让你自己孤零零的在这,没人搭理你。不过呢,你徒弟我还是有良心的,等我记起我该处理的事,把它处理完了,我还会回来陪你的,也许我还能给你带个小徒孙回来呢。”

“老和尚,我走了,你可别想我啊。”

和白莲打完了招呼,了尘纵身起落之间就回到了岸上,拿起放在岸上的包裹挎在肩上,对着远处的白莲挥了挥手,就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但是,如果你靠近了尘,就会听见,这家伙一边走一边嘴里碎碎念个不停,“我怎么总觉得忘了一件东西呢,我什么东西没带啊?衣服鞋袜都带着啊,吃的干粮也带了点,青盐什么的也都带着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没带啊?”

一路上念念叨叨的,了尘就来到了婆娑净土的出口,“算了不想了,既然想不起来那就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想着,一步就迈进了出口。

在一阵天旋地转中,了尘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色一变,自己却是从婆娑净土中出来了。

“哎呦,可冻死我了。”了尘一个机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满眼望去,只见整个山林一片银装素裹,外面的世界,却正是隆冬时节。习惯了婆娑净土内四季如春的温暖,突然来到这么寒冷的一个地方,任了尘已突破天人界限,可谓是寒暑不侵,但这十几二十度的温差也把了尘小和尚冻了个够呛。

“老和尚在小册子里也没提醒我注意外面的季节啊,太不靠谱了!”了尘一边抱怨着,一边使劲儿搓了搓自己乍冷之下冻的发麻的光头,突然想了起来,“坏了,师父给我写的那个小册子和净土的密匙没带!”

那本小册子带不带在身边倒也无妨,毕竟里面的内容了尘翻阅了好几遍,早就记在自己脑子里了。可是那婆娑净土的密匙忘记带了,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啊。这意味着,了尘就算是处理完了外面的事情也回不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可如何是好……”了尘小和尚急的直在原地转圈。

对了尘而言,婆娑净土就是自己的家,况且自己的师父就坐化于其中。这下家里的密匙给丢了,而且还没有备份的,这可怎么回家,回不回家还是其次,可是不能把师父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那啊!

“简直就要蠢死了!”了尘想了半天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就狠狠的给了自己大光头两巴掌,谁知道这两巴掌下去,还真打得他灵光一现。

“师父说过,婆娑净土是唯我祖师爷从佛门五宗的那群老和尚手里抢过来了的,原本婆娑净土是被五宗轮流掌管的。那佛门五宗里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进入婆娑净土啊?不过如果有的话,他们为什么没进来再把婆娑净土抢回去呢,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他们也没有?不对不对,也许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别的方法进入婆娑净土呢,也许他们是知道办法但是出于其他的原因不敢或者不能进去呢。对,一定是这样的!”

……

三日之后,一个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小和尚出现在了咸阳城下。说是破破烂烂的小和尚,那都是抬举他了,简直就是一个乞丐,还是讨不到饭的那种。

这个小和尚自然就是从婆娑净土出来的了尘了。却说那天了尘自婆娑净土出来之后,发现自己竟然把净土的密匙给忘到净土里面了,没有带出来。一番着急也是无用,最后只好下山去了。

“老和尚不是一般的不靠谱啊,小册子上怎么做饭炒菜都写的清清楚楚,却没告诉我这净土之外与净土中武功的效果会差这么多!”小和尚站在城门口,咬牙切齿的想道。

这也是怨不得小和尚抱怨,却说小和尚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头黑熊。都知道黑熊是要冬眠,却也不知道这头熊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冬眠,呃,也许是过冬的储备不充足饿醒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小和尚是遇到了一头黑熊,而且,这头黑熊的性格不太好,看到小和尚就扑了过来,连个招呼也不打。

小和尚自己本来就因为自己的马虎大意,忘记了密匙而心情不好,看到一头黑熊朝自己扑来,二话不是,一招魔压三界就照着黑熊拍了过去。原本在小和尚了尘自己的剧本里,应该是一招下去,黑熊就四分五裂。可谁承想,自己拍在黑熊胸口的一掌不仅没有把黑熊拍的四分五裂,就连阻挡一下黑熊扑向自己都没成功。

其结果就是,黑熊被自己拍的一掌打蒙了,在一旁摇晃着脑袋,而自己,用一个词形容比较恰当,那就是衣衫褴褛。在黑熊锋利的爪子的攻击性,自己的身上最多也就是多了些白痕,可衣服就彻底成了布条了。

小和尚望着自己的双手一阵发呆,刚才他明显的感觉到,本来在净土中会被自己这一掌掌控的天地灵气,却是半点反应也欠奉,以至于使得自己这必杀的一掌成了个笑话。比起净土之中,自己一掌的威力弱了何止十倍百倍,要不是自己在奠基时修炼的是三门顶级的锻体功法,只怕,自己都未必能打得过这只黑熊!

这究竟是个什么世道,自己一个堂堂突破天人界限的武者竟然差点不是一只熊的对手!

等到了尘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头黑熊打杀,也就成了现在咸阳城下的样子,说多了都是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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