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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亦或是宿命

亦或是宿命

转眼间嫏嬛来到幽国已有数日,她奉诏联姻暂住幽国盛平城主冷若安的府邸。冷若安是幽国边境上的要塞城主,平时沉默寡言,看他的模样也不是计较之辈,嫏嬛在盛平城住的倒还算顺心。

盛平城气候炎热,天刚破晓奴仆就奉命为嫏嬛端来了冰块降暑。这等在边塞待遇要是常年征战的宋停云看到怕是要羡慕死她。嫏嬛从软榻上坐起,看着奴仆刚刚送进来的铜盘里的冰块没由来的笑了起来,看来这冷若安到还算是有心了。嫏嬛初到盛平府邸就向冷若安辞退了他送来的奴仆,她说她也是徵国的郡主,不是娇养的千金小姐。如今这栖霞阁里除了偶尔送餐的奴仆,也就没人来叨扰她。

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从八角桌上拿了个水果啃了起来。她就是如此随性,徵国军营里长起来的女娃。她抬眼看了四周无人,捏了一个诀身形就不见了。对于宋停云的婚事其实她是拒绝的,但帝君的诏令她不得不服从。

走在汉阳郡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商贩,嫏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都城。身为郡主的历练让她倒没那份惊讶,她看中的的是这个城市的布防。正当她心情不错时,一群花花公子招摇而来顿时毁了她的闲适。倒不是她眼里容不下他们,只是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幽国督将宋停云,她未来的夫婿。

宋停云正春风得意,刚从红袖坊喝过酒出来,碧妍的幽兰香气似乎还萦绕在他周围。在一群好友的跟随下他来到了一个卖珠玉钗环的小摊,完全没有看到身侧的嫏嬛。

‘大哥,这套珠玉碧妍嫂子肯定喜欢。’其中一个小弟指着一套玉钗说道。宋停云看过后摇了摇头:‘不行,你碧妍嫂子的眼光高着嘞,我再看看……’他醉醺醺的翻弄着珠玉摊上的首饰,商贩自然是认得他,敢怒不敢言。

宋停云看了许久,正欲转身离去,抬眼就看着了一个玉项圈:‘哎呀,这不错,碧妍肯定喜欢,买了。’伸手就要拿那套玉环。

‘唉,大哥,你看错了,那是人家姑娘身上的首饰。’一众小弟赶忙阻拦,他看上的不是别的,正是嫏嬛脖颈上的一套玉项圈。嫏嬛不置声色,看着宋停云。

宋停云从衣襟中掏出一摞钱币塞在了她手中,摇摇晃晃的说道:‘姑娘你开个价,这项圈我看上了……’

话未说完,‘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让宋停云一个趔趄向后倒去。他的小弟惊讶的看着这个白衣青花长衫的姑娘,在汉阳还没人敢动宋停云嘞。

宋停云在众人搀扶下站了起来,正想怒斥这不开眼的女子,一看这白衣青花的衣服就差点背过气去了,每次碰见她准没好事。

‘许久不见,宋督将。’嫏嬛看着宋停云客套的一笑。

宋停云立马遣退了自己的一众兄弟,傻笑着看向嫏嬛。他还记得慕容长情的忠告,他可不想碧妍被这郡主分了尸。嫏嬛向他走近了一步,他身上的酒气让她的剑眉一皱:‘这是有多不想娶我呀,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想联姻,就拒绝,别到时候伤了自己还害了别人。’她伸手为他理了理皱起来的的衣肩。

宋停云的酒被她吓醒了一半,神色顿时清醒不少:‘在这里见到郡主想必不是偶遇那么简单吧。’他俊美的脸上是戏虐的微笑‘想必郡主是贪上了小将的美色了吧。’

嫏嬛回以他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我所说是去红袖坊将你的碧妍姑娘分尸了,你是否才会在意?’

她的话让宋停云惊出一身冷汗,他伸手一把将她抓住,刚想说些什么的,嫏嬛就挣开了他的手:‘瞧你担心的样子,何必要应下慕容长情的诏令?’

‘你不也是吗?’宋停云反将了她一军‘郡主也做了与停云一样的抉择呢。’他没有看见嫏嬛语塞的表情,倒是释然的放声一笑‘是我们彼此不肯给对方一个满意的归宿。’

身旁的嫏嬛听到这句话是神色一顿,‘是啊,是我们不肯给对方一个满意的归宿而已。’嫏嬛低声默念着。

宋停云想了一会,伸手抓住了嫏嬛的手:‘每次喝酒都被你逮个正着,这次,我们共饮如何?’嫏嬛爽朗一笑:‘奉陪到底。’

街边的小酒馆里,嫏嬛与宋停云叫了几壶酒与些许下酒菜,开始了豪饮。一番切磋,宋停云确实对嫏嬛是刮目相看,这女子除了政事,酒量也是极好的。几杯酒下肚,两人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从相见到现在他们从未如此倾听过对方的感受。

宋停云抱着一壶酒,看着嫏嬛向她诉说起了自己是如何与碧妍结缘如何不想应下这门联姻。他身边的嫏嬛只是默默听着,一口一口的喝光杯中酒。

原来他与她之间缺少的不仅是相处,更是缘分,在他的故事里她缺少了缘分。即使被宿命强行捆绑在一起,两人还是背道而驰……

嫏嬛一把抓过宋停云:‘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接下了帝君的和亲帖,如今的我就是别人家的妇人了,何必要现在与你纠缠,你与碧妍的缘分就因为你这举动葬送了。’她美丽的脸上划过了泪珠,她记事起就未曾掉过眼泪。

宋停云看着她的泪水,有些措手不及。他一直认为是嫏嬛的出现让他失去了碧妍,其实他也忘记了嫏嬛失去的可能远比他要多得多。

他伸出手,粗砺的手指抹去了她的眼泪:‘嫏嬛,我宋停云不会再负你一丝一毫,你是我宋停云的夫人。’他的话语未说完酒醉的嫏嬛就倒在他怀里睡着了,至于他的话嫏嬛是否听到他也不知道。

宋停云看着怀里熟睡的嫏嬛,也许只有在此刻她才有软玉温香的模样吧,宋停云嘴角微微咧出了一个弧度。其实有些时候想起,她是比娇柔的碧妍要吸引他,只是他们的相识是不逢时的。

这亦或就是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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