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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内忧外患

大宁王朝的京师坐落于神都洛阳。当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宁太祖策马于江南,扬鞭北上,收复各镇诸侯,驱胡复华,一路打至黄河以北,晋阳一线。途径洛阳,观其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可谓“普天之下无二置,四海之内无并雄”。不顾众臣之劝阻,决意定都于洛阳。洛邑虽号称“天下之中、十省通衢”,却是久经战乱,民生凋敝。时日胡人仍盘踞于燕云一线,洛阳为都,日后京师难免会遭到战火的侵扰。宁太祖却不为所动,仅留祖训,言道:“凡我苏家子孙,应乃克谨明德,纳言明律。都定洛阳,天子应亲守国门;禁失寸土,君王当赴死社稷。”宁太祖为此三征北辽,逐胡于燕京一带。却奈何乱世出枭雄,辽国出了一员猛将耶律大石,数次保辽朝皇室于周全。况且宁国初建,百废俱兴,不易大动兵伐。未能彻底消灭辽国,也成为了宁太祖生平的一大憾事。两国最终止兵于晋阳一带,宁朝虽无暇北征,辽国亦是元气大伤,百年不曾南下。

宁朝已传位十三代,享国两百二十二年,当今天子讳名苏维桢,年号建宁。苏明穿越的这一年,正是建宁三年春。先帝去的早,小皇帝登基时方年十七,贪玩喜动,不理政事,故当今朝堂皆由宰相把持。

洛阳久经战火,本是断壁残垣,但历经宁朝二百多年的修缮,外墙皮在原有基础上砌以巨型条石,再上砌以大青砖,内墙皮砌以不规则的块石,墙心夯以纯黄土,顶部封以海墁,从外部眺望,皆是外包青砖,坚不可摧。洛阳城分四重,即外城、内城、皇城、宫城,城各有门,有“内九外七皇城四”之说。有因建城初,在城东北方发现了一潭清泉,终年常温,云雾袅袅,宛如仙境,宁太祖大喜,命名化龙池,并入宫城之中,所以整个皇城就建设在了内城北偏东的方向。

当今的洛阳城中,除去皇宫,最大的府邸当属宰相府了。宰相府前半部是富丽堂皇的府邸,后半部为幽深秀丽的古典园林,总占地面积将近六万平方米。其府邸建筑庄重肃穆,尚朴去华,明廊通脊,气宇轩昂;府后的锦绣园则衔水环山,古树参天,曲径通幽。如今宰相的女儿即是当朝皇后,小皇帝又不理政务,宰相可谓是权势滔天,专擅朝政。

洛阳,宰相府。

一名带着镶有九块薄玉的乌纱帽,身着紫色朝服的中年男子,面色严峻,双目圆瞪,盯着趴在地上有些微微颤抖的小太监,冷喝道:“此事当真?”

“回禀丞相大人,小人看的清清楚楚,皇上确实已经苏醒,是皇后娘娘探望后才让小的前来通报的。”那名太监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恭敬的回复道。

宰相听后,面色和缓了些,声音中气浑厚,道:“你去府库领十两银子,退下吧。”

小太监“诺”了一声,低着头,小跑了出去。

宰相有些忍俊不禁,一拍桌子,大喝一声:“真乃天助我也!”哈哈的笑了起来。

身穿青色长袍,坐于宰相旁边的俊美青年有些不解,不由的问道:“父亲大人为何发笑?照理说我们应该是希望皇上……”

宰相看着他一脸疑惑的表情,微微笑道:“成儿还是太过年轻,你可知我任家如今的权势都是源于何处?要不是你的姐姐是当今皇后,年轻皇帝不理政事,为父又是当朝宰相,这京城各大家族岂能容我一家独大?当今皇帝年幼无子,要是他一死,我们又到哪去找一个更好的傀儡呢?”

看着若有所思的任哲成,宰相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要知道,我等并不姓苏,要造反的话,可谓名不正言不顺。倒是那底下的王爷们,哼哼,蠢蠢欲动,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任哲成听父亲这样一说,面露忧色,说道:“上次福王造反,就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幸好父亲起兵及时,才未酿成大祸。先除去福王不说,就是剩下的那一干王爷也对父亲是颇有微词。”

宰相冷哼一声:“我们在京城,挟着天子,他们只是藩王,能奈我何?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不必理会。”

任哲成听后,心中也是一喜,拱手道:“父亲说言极是,孩儿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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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苏明正躺在被子里,和苏灵雨大眼瞪着小眼。这小丫头也太放肆了,皇帝的床岂是想上就能上的?不行,以后一定要教导教导她女孩上皇帝的床是来干嘛的。苏明瞅着苏灵雨天真烂漫的小脸,连忙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打消了这个罪恶的念头。

“皇帝哥哥,你刚刚在嘀咕什么呢?”苏灵雨转了转她漂亮的大眼珠,问道。

苏明的老脸一红,连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又马上转口道:“我说,哦不,朕说皇妹啊……”这个自称怎么老是改不过来呢?

“叫雨儿!皇帝哥哥,你以前都是这样喊雨儿的!”苏明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气鼓鼓的苏灵雨生生打断了。

“好好好,那雨儿啊,你看这大白天的,我们就这样躺穿上是不是有些,有些,那个……不妥?”苏明总算找了个词来形容这种状况,而且在被子里搂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真的让苏明有种犯罪的感觉……

“姐姐对哥哥真好,还用真气来给你疗伤,当初雨儿练剑时折了胳膊,哭着喊着姐姐都不肯给我用,还说我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好待它自然恢复。哼,偏心鬼。”苏灵雨又朝苏明的怀里蜷了蜷,语气幽怨的嘀咕着。

苏明听了这话,不禁心想:真气是个什么鬼?自己莫非还穿到仙侠世界里来了?

“那个雨儿啊,真气,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禁轻声问道。

“皇帝哥哥,真气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话未说完,苏灵雨突然意识到苏明失忆了,不禁朝他吐了吐小舌,耐心解释道,“真气就是人的真元之气,由先天之气和后天之气结合而成,维持着人的正常活动。凡人都有真气,或多或少,只有少数人可以在保持真气平和的状况下加以修炼,以达到强身健体,御物无形的目的。像姐姐那种境界就可以达到真气外放,给皇帝哥哥疗伤。可惜我的修为不够,帮不上什么忙……”苏灵雨蜷在被子里,轻轻抚摸着苏明的剑伤,神情有些沮丧。

苏明望着她的模样,有些不忍,刚想安慰几句,却料苏灵雨突然面露凶光,恶狠狠地说着:“只可惜当时姐姐不在宫中,倒是便宜了那个杀千刀的贼子。要是以后被我遇见了,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苏明见她越说越恨,满脸戾色,连忙岔开了她的话,问道:“对了,皇姐的名字叫什么呀?”

苏灵雨愣了一下,却也不回话,笑咪咪的反问道:“皇帝哥哥,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苏明看着这丫头笑中藏刀的小脸,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他清楚要是答不上来的话,这丫头估计会当场翻脸。

他只能哄道:“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苏灵雨啊!”苏灵雨有些受不住这样的奉承,小脸微红,又朝着苏明的怀里扎了扎,心里就跟春风拂过脸颊,痒痒的。苏明看到这架势,又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了十遍‘阿弥陀佛’。

“皇姐叫苏如雪。先帝起的名,取自于《诗经》‘蜉蝣掘阅,麻衣如雪’。”苏灵雨轻声说道。

苏明刚想再问,苏灵雨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幽幽的说:“皇后那狐媚子叫任涵凝,是当朝宰相任宏的女儿。”称当今的皇后为狐狸精,也只有苏灵雨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敢说的出口了。不过皇后的一举一动确实带有一丝媚态,动人心魄至极。苏灵雨的这个形容却也有几分道理,苏明不禁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忽然,苏灵雨有些怯怯的说道:“那个董皓皇帝哥哥你是知道的,我就不说了。”

苏明觉得苏灵雨的声音有些不对,倒是有些怕那个董皓似的,顺着问了一句:“董皓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苏灵雨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极力的避开这个话题。

苏明见她不愿说,也就未去深究。通过和苏灵雨的对话,他心中虽有许多疑问,但当着她的面却也不方便问,最终只是问了下常识性问题:“我大宁国外还有其他那些国家吗?”

“其他国家啊……北面有个元朝,是蒙古人建的国家。我朝建国初期,宁太祖大败辽国,使得契丹人龟缩于燕京一带,百年不敢犯我边境。后来听说北上草原上崛起了叫蒙古的民族,蒙人一举灭掉辽国,改国号为元。开始同我朝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只是近几年在边关不时的会有些冲突,和我朝的关系并不太好。西北还有个夏国,是先帝在位时党项人建立的,倒是经常骚扰我国西北边境,也是一大边患。”苏灵雨掰了掰手指头,回道。

苏明听罢,却感觉整个心都凉了。虽说苏灵雨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但苏明却能明锐的意识道,宁国的外患问题,绝非这么简单。而且那个宰相,也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甚至在自己住的皇宫里面,也是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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