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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拐子坡精神卫生中心

白玉奴上上下下地打量徐云柔,这个姑娘看起来有些媚人,尤其是眼睛,确有勾人的能力,只是神情有些沧桑,不像吟冰,一看就知道背后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故事的人生。

徐云柔也在观察白玉奴,这个被吟冰喊作妈妈的人,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容颜保养得相当好,推算她最少也该有40岁了吧(其实按照白彻的估计,她应该已经快60岁了),可是皮肤居然还能呈现吹弹可破的状态,真是奇了。

两个人没有进行任何语言上的交流,就这样默默地对视、互猜。徐云柔不知道的是,白玉奴早已在用执念深入骨髓地去洞察她了。当白玉奴真的看到徐云柔的心的时候,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袭击了她的全身。

徐云柔的心只有左边的一角散发红光,隐隐地表明它是磁石琳琅心的一部分,事实证明磁石琳琅心在转世的时候肯定碎裂了。

这一点让白玉奴不知所措,她连忙消除了徐云柔的记忆让她昏睡过去,告诉白飒雪把她扛到村外之后再叫醒她。

屋里安静下来,白玉奴觉得头痛欲裂,如果磁石琳琅心碎了,那下一步该怎么办?还要继续去寻找其他碎片吗?就算找到了还能有用吗?

是的,据吟冰说,她在遇见徐云柔的时候并没有痛晕过去,早就应该想到徐云柔的磁力是不够的。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白玉奴想不清楚,手指用力地按着太阳穴,希望能缓解一下疼痛。

徐云柔被白飒雪悄悄地送走了,吟冰有些不解,去找白玉奴,“妈,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把她带来见你吗?你竟然不声不响地就让她走了。”吟冰还没走进白玉奴的休息室,就大声地说。

“吟冰,来。”白玉奴微笑着召唤她。“吟冰,你能和徐云柔同处一室吗?”

“妈,你开什么玩笑。”吟冰被唬了一跳。

“吟冰,她不是妈妈要找的人。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妈妈要找的不只是她一个人。也就是说还会有其他的人能够令你心痛。”玉奴很认真地说。

“妈,你这是让我死的节奏吗?”吟冰睁大了双眼,是真的被吓到了。

“怎么会?”玉奴笑了笑,松开吟冰,走到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心形的水晶瓶,里面放着满满的五颜六色的细沙般的小丸子。

“拿着这个,它可以消除你的疼痛,再遇见这样的人还是带回来。”

“既然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之前不给我?”吟冰有些不满,她觉得母亲近来很神秘,不仅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甚至还拿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忘了。”白玉奴轻描淡写。

吟冰自是不信,她觉得从自己满了18岁开始,母亲似乎就不爱她了,哎,多说无益,还是拿着瓶子走吧。……

吟冰回到了海若,她不想再听从母亲的安排,为她找那些奇怪的人了,只想享受这种村外的自由,她每天吃一颗小丸子,竟然和徐云柔成为了闺蜜,她可再也不想尝试那种心痛的滋味了,这样很好,她根本不想知道母亲要找的人是谁,更不想知道母亲到底在自己身上施了什么魔法。

相安无事。

直到高考结束,海若一中的老师也没有讨薪成功,学校想尽各种办法分化老师们的阵营,对年轻老师威逼,对资深老师利诱,上级领导来校开会阐释,沆瀣一气,最后讨薪队伍瓦解,这之后高三八班的语文老师做了两句话的总结:“知识分子革命是不能成功的。”“连横总是会胜过合纵的。”

不过这与白吟冰都没什么关系,因为她已经毕业了。

吟冰考上了零丁大学外国语学院,徐云柔和关萌萌分别考取了这所学校的文学院和历史学院,她们三个居然还纠缠在一起,但是徐云柔早已与秦若游断了关系。

秦若游因成绩太差,留在海若一中复读,只有关萌萌一个人还放不下。秦若游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人品不怎么样,但好歹看着像是个文艺青年,又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说什么都不接受关萌萌,关萌萌多次表白,都被他拒绝了。

有一次林子浪回海若一中看老师,顺便也看了他,聊起高中同学,秦若游便告诉林子浪为什么自己无法接受关萌萌,“她那双直勾勾看人的眼睛就令人毛骨悚然了,几次三番地说喜欢我,有点偏执,再说白送的我肯定是不要的。”

林子浪调侃地问了一句,“那徐云柔呢?”秦若游咧着嘴笑了笑,说“有的便宜还是要占一下的。”他又挑起一根眉毛,略带嘲讽地问,“吟冰呢?你小子不是喜欢白吟冰吗?”“哎,追不上啊。偶尔柔情似水,终年冷若冰霜。没戏。”林子浪为自己感到哀伤。

零丁大学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有点什么事儿几天工夫全校就可以传遍了。“听说关萌萌的三个室友去找她们导员要求换寝室了。”吃午饭的时候,徐云柔说。

“为什么?”吟冰虽然不喜欢关萌萌,但是也没想到不喜欢她的人居然还挺多。

“吓的呗。她在晚上熄灯之后一个人坐在床上撕纸,等室友们都睡熟了,她爬到别人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对方被盯醒了,本已吓的够呛,她还问人家‘你有剪子吗?’这谁受得了?”

徐云柔话音刚落,就凑过来一个同学,“你们说的是历史学院的那个吗?听说她总是避着人走,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抱着一个很大的毛绒熊亲得津津有味。”

“是不是精神不好啊?”又凑过来一个。

“别说了,你们这都是道听途说,又没有亲见,这样说人家不好。”吟冰不想听了,心里想关萌萌是有些偏执,但总不至于发了疯。

可没想到的是,下午去图书馆算是开了眼,全校都炸了锅。

吟冰抱着几本书刚进图书馆大厅,就赶上了这场戏。

平日里埋头苦读的莘莘学子此时都聚集在了阅览室的外面,三楼的环形大厅边上,楼梯上都挤满了人,四楼的扒着栏杆向下张望,二楼的伸长脖子向上仰视。

只见一个男生惊慌地绕着三楼的环形大厅奔跑,后面一个女生笑嘻嘻地追他,女生穿着背带短裤,左边的背带搭在肩上,右边的纽扣没有系上,背带向外翻着,上身只着一件胸衣,肩带还歪歪扭扭地挂在两旁。

这不是关萌萌又是谁?

吟冰恨不得捂上自己的眼睛。

这到底人误还是自误啊?

何苦来哉,秦若游虽渣,却并没有招惹你啊。

吟冰脱下了自己的薄外套,冲上三楼,拦住了关萌萌,把衣服捂在了她身上,关萌萌一愣,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更加糊涂了,抬手扇了吟冰一耳光,“贱人,就是你勾引他。”说完泣不成声。

导员闻讯赶到,让几个历史学院的同学把关萌萌带走了。这时吟冰才感觉到周围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眼光,算了,清者自清,吟冰抬起高傲的头,走向阅览室,一场大戏演完,学子们纷纷散去。

关萌萌被送往拐子坡精神卫生中心接受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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