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出了宫门，他松开了抓着我的手。
我揉着被他抓疼了的手臂，眼底里充满了疑惑，还有质疑，我有些愤怒地吼道：“为何你要答应龙王？还有，为何你说没有看过银辰，你究竟想隐瞒什么。云兄，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位云兄么？”
“为何？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去送死？你可知就算你死了，按照龙族的规定，银辰也不会被饶恕，除非这一切有人弥补。”青云漠然地看着我，轻哼了声。
我不敢相信地摇着头，痛苦地抱着头：“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一切。”
“知不知道重要么？你不是想救银辰么？”青云嘴角微微一扬。
“可我不想害了别人。”我绝望到内心冰凉，孤独无助。
“害了别人？别忘了这一切银辰本可以避免的。所以，你必须救他。”青云的语气带着冰冷的命令。
“我想回去，让我还好想想。”我的声音低到了尘埃里。
“也好，你的确该好好想想。”青云将“想想”两字特意强调了。
我知道他是让我好好面对银辰的事，我心里哀叹，不想欠谁，却偏偏伤了别人，老天爷啊，上辈子我究竟干了什么，这辈子要如此痛苦抉择。
我们还是借助仙鹤回了郢都城，出宫的路也格外顺畅，那位唤作小烟的女子再也没见着。
纵是我的内心如下火海般煎熬，郢都城还是一如往昔般热闹，这世间不是我一人的世间，少了我，三界依会正常存在。
希叹是司命神君，我定不能害了他，这同样也是害了三界。
而银辰，他的一切皆因我而起，我有责任去救他。
但天下终究大得过私人恩怨。
“暮姐姐，云公子，你们终于回来了！”刚进院子，娥蹙便立马向我们跑来。
我强扯出个笑，应道：“我不在这几日，可有曾偷懒?”
“日日按姐姐吩咐，姐姐放心吧。”娥蹙说罢便欲取下我肩上的包裹。
“我还担心你偷懒呢。”见到娥蹙时，内心的无助瞬间好了点。
我抬眼望了下青云，又垂下眼帘，道：“云兄还请回吧。”
“既是如此，我便不打扰了，还请深思。”青云微点头，便转身出院子。
“姐姐这次北海之行进展如何？”娥蹙扶我进门便迫不及待追问。
我不知该怎么和她说，难道解释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因我而起么？
“小蹙，倘若，我说的是倘若，你有两个恩人，一个曾救过自己性命，另一个为了自己愿意抛弃一切，同时落难，但你只能救一个，你会选择谁？”我拉着娥蹙坐了下来，很想知道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会怎么选择。
“这的确有些难，姐姐想救谁？“娥蹙皱着眉。
“我不知道。”我还是摇着头。
“既是如此，既然两人都有恩，那便随姐姐内心吧，剩下未救的相必也会知晓姐姐内心的，并不会责怪姐姐的。”娥蹙的手慢慢握紧了我的手，眼底似是有些湿润。
“你这丫头，怎么就哭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抬手抚上她的脸庞，轻声说道，心里还是十分感动。
“风进了眼。”娥蹙低声道。
我真是好笑又好想哭。
外面天已渐暗，我披了件薄衫来到厨房将次日的桃花糕材料准备好。
或许是娥蹙的一语启发了我，或许是我的内心，我暗暗下了决心，假若银辰真被废了龙籍被流放，那我朝暮阳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会跟随银辰以此弥补我的过错，这辈子还不完，下辈子，下下辈子……
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空闪耀着，我祈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