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冠白衣的李善长此刻自信满满,一边轻摇的墨色的蒲扇,一边微笑地看着孤立无援的金瓢人。他此刻心中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向建文帝表功。
常遇春等人现在亦是相近的心态,只不过战局的僵持状态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要不是有李善长的雷电保护,恐怕此刻失败的一方已经是自己。但是不管怎样,争取功劳还是最大的想法。
半空中的潘潘焦急地关注着下面的战况。胖子一人对四个,萧挺一人死磕邓愈。席万财无助地向天空抛射金蟾币。头顶上成片的乌鸦盘旋着,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幕布遮住天空。自己的光只能照亮战场,更远的地方依然是黑兮兮夜。
城墙上朱允炆左手转动着两颗核桃大的珠子,碧绿色的光芒沁人心脾。这两颗珠子是荒神赠予他的礼物,也可以保护他不受侵害。最让朱允炆解恨的事情是这两颗明珠的原材料。这两颗珠子分别是一魂和一魄幻化而成,而这魂魄的主人便是他终身的仇敌朱棣。
“你帮朕解恨,朕便此生听你调遣!”这是朱允炆对荒神的承诺。
仇恨是可以拿来做交易的——只要把灵魂卖给荒神即可。
至于什么是正义,什么是事实,统统不重要。
朱允炆想:灭了金瓢人,也算对荒神有了交代,以后不仅是这第五大街是自己的地盘,还有荒神承诺的第六街。呵呵!那可是个美妙的地方!哈哈哈哈......
正在憧憬未来的建文帝并没有发现,萧挺的大脑经过飞速的运转,突然想到了一个令他自己兴奋的主意。
萧挺一边应付邓愈,一边高声吟唱:
“此城御驾尽亲征,一院山河永乐平;
秃顶人来文墨苑,英雄一半尽还乡。
北方胡虏残生命,御驾亲征得太平;
失算功臣不敢谏,旧灵遮掩主惊魂。
国压瑞云七载长,胡人不敢害贤良;
相送金龙复故旧,灵明日月振边疆。”
“停!”李善长高声喊道。
再看李善长的脸,抽搐得看着萧挺,结巴地问:“你,你是谁?你怎么会?你怎么会烧饼歌?”
萧挺也不想在这五个虎将面前浪费时间,面向李善长说:“百室辣子头!好久不见!”
李善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要用眼睛把萧挺吃掉,问:“你知道我的字叫百室的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你怎么会知道百室辣子头的称呼,知道这个称谓的人不超过五个人,快说,你是如何知道的,快说啊!”李善长的叫声已经歇斯底里了。
萧挺一把拉回仍然在包围圈的罗小浩,斜视着李善长,说:“哈哈!辣子头,那你倒是说说,都哪几个人知道这个称呼啊?”
李善长还真的开始数了:“我自己,宋濂、叶琛、章溢还有,还有,还有——”
萧挺笑眯眯地看着常遇春等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李百室的眼睛上,轻轻地说了句:“继续数啊,还差一个!”
“难道——”李善长激动地问:“难道你是刘基的后人?”
萧挺反问一句:“难道会烧饼歌的人就只能是刘伯温的后人,就不可以是别的选项吗?”
“不可能!”李善长想到了答案,但是却不愿意承认,毕竟眼前的人长得完全和刘伯温不一样。
“此城御驾尽亲征,一院山河永乐平!”萧挺又一次重复了烧饼歌的第一句,闭着眼睛对李善长说:“小辣子头,烧饼歌的完整版,你是第一个听到的,你也是第一个知道他的含义的人!”
“你——你真的是——”李善长已经从大白马上下来了,慢步走向了萧挺,一边走一边说:“你早就预言过,说燕王朱棣必成大事,会中断皇家血脉的走向,并且你还预言,朱棣的年号是永乐。”
“大哥!”李善长痛哭跪地,对萧挺哭嚎道:“悔不听大哥的劝告啊!”
萧挺慢步走到李善长面前,并没有扶起李善长,而是用右手轻轻摸了摸李善长的头,说:“兄弟,让你受苦了!”
罗小浩崩溃了!
小浩大声问:“大哥,什么状况,我在灵界做梦了吗?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兄弟了?”
崩溃的不只是小浩一个人。还有席万财也满脸问号。
常遇春崩溃了,李文忠、冯胜、傅友德、邓愈四个人也崩溃了!
另外,朱允炆最为崩溃!
本来一边倒的局势,忽然间被萧挺的几句诗词给扭转了乾坤,什么逻辑啊?朱允炆愤怒了。
朱允炆大吼道:“李善长,你要造反吗?”
奇迹出现了——
李善长对着城楼上的建文皇帝大吼:“你他妈给我闭嘴!”
大臣骂皇上!
而且是在众人面前用脏话骂皇上,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罗小浩在一旁对李善长佩服得不得了,一边鼓掌,一边说:“牛啊!你真牛,敢骂你的主子,哈哈!胖爷我服了你了!”接着,小浩对萧挺说:“大哥,就冲李善长喊的这句话,我觉得,他像你的兄弟,有逼格!”
萧挺瞪了一眼罗小浩,小浩双手捂嘴,退到身后。
萧挺这才扶起李善长,说:“辣子头,火气还是那么大,要忍忍的,毕竟他是皇上!”
“皇上?屁啊!”李善长激动的说:“你认他,他是皇上,我不认他,他就是个屁!”
席万财也悄悄地对小浩竖起了大拇指,意思是:李善长的确牛!
朱允炆在城楼上气得嗷嗷直叫,对城下喊道:“常遇春,李文忠、冯胜、傅友德、邓愈,你们五人听令,我命令你们火速杀掉李善长,他是佞臣,是叛徒!”
奇迹第二次上演!
五虎大将没有一个行动的,倒是没有骂皇上,只是呆呆地看着朱允炆。
萧挺激动地拍了拍李善长的肩膀,说:“百室啊,我现在的样貌是这个样子,但是你不要怀疑。至于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这里也不是解释的地方。你只需要相信大哥就好。还记得大哥在离开应天城前留给你的话吗?”
李善长双手抱拳说:“大哥的话折煞兄弟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啊!”
李善长一字一顿地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朱家天下自有天象左右,人算不可为,神算不可为,为魔算可为!”
“大哥!”李善长说:“大哥是要让我功成身退,避免后事祸端啊!是兄弟动了贪名之念,害了全家啊!”
刚刚说完,李善长向天空挥动了一下蒲扇,乌鸦突然不见了,五虎大将身上的电弧不见了。
太阴的光芒再次照亮了第五大街,照亮了应天城,照亮了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