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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饱受苦痛

青灵山一如既往地林立在天地之间,不动声色地观望着山脚下的变迁。这一带的村民,曾经及其信奉狐仙,只要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能对狐仙的事情说上一二。比如说狐仙和蛇妖一战保护了村民;狐仙使用法力为村民移出了一块平地来定居;狐仙阻止了山洪暴发……但是别忘了,再如何盛极一时的事物,都有销声匿迹的一天,狐仙也难逃这样的命运。倒不是村民忘恩负义,而是时代变化飞速,村民被那些新奇的事物吸引,已经无暇再去信奉他。

这一年,元晴14岁了。

14岁的她已经出落得非常漂亮,眉宇间透露着女孩子特有的水灵感,乌黑的长发散落肩头,使她看上去更加温婉文静。她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人看时,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虽然外表看上去很乖巧,实际上她是个调皮鬼。

“元晴!你把我家的鸭子偷哪里去了?”李婆婆举着扫帚踉踉跄跄追着元晴,“你个死丫头,能不能安生点!”

元晴哼哧哼哧跑着,两条小腿和电动马达一样,一下子就把李婆婆甩在了后面,她停下来回过身,对着李婆婆吐了吐小舌头:“来呀来呀,你抓不到我!哈哈!”立马又一溜烟跑不见了。

“哎,死丫头,整天就知道瞎闹,要不是父母死这么早,应该会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李婆婆站在原地,将扫帚支在地上,喘着气。

忽然不远处家的方向传来鸭子嘎嘎的叫声,李婆婆回头一看,自己的鸭子正在房顶上扑腾!原来元晴将鸭子放到了屋顶,真是够调皮的。

元晴机灵过了头,她怕自己被李婆婆追上,跑得停不下来。要是被抓住了那肯定逃不了一顿揍,从小到大她因为调皮捣蛋,不知道被多少村民揍过。想到这里,她感觉屁股在隐隐作疼。

“呼,呼。”元晴不知不觉跑到了村里的学校附近,她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

学校被围墙围起来,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恰逢下课,孩子们嬉闹的声音那么热闹,穿过围墙,传到了元晴的耳朵里。元晴呆呆地,大大的眼睛盯着学校的方向一眨不眨。围墙里的声音似乎有魔力一样,让她不自觉地迈开脚步,走到了围墙边。里面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来追我呀!哈哈……”

“来,往这边踢!”

“快告诉我啊,到底是什么秘密?”

……

虽然清晰很多,但是也只能挺清楚只言片语。元晴把耳朵贴在墙上,大气不敢喘,静静地捕捉着里面的一切,眼睛里满是渴望。她多么想成为这其中的一份子,和他们一起玩耍。但是她没钱上学,所以只能到处闲逛,做些恶作剧来度日。

一个人在墙下站了许久,终于上课铃声响起,校园里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元晴从趴着的墙上起来,嘟着嘴,情绪有些低落。

“真没劲。”似乎里面再怎么热闹,但是自己没有参与,总觉得不够有意思。

“肚子好饿……”元晴摸摸瘪瘪的肚子。

回去吧,家里还有昨天没吃完的饭菜。想到吃的,她立刻来了精神,又拔腿往家里跑去。

元晴肚子饿的想立刻跑回家。她不知道这个屋子是谁建的,只记得自己一出生便呆在这里。在自己还不会跑不会跳的时候,就在门口玩泥巴。再大点儿,有小孩子从门前跑过,元晴叫住了他们,请他们过来和自己一起玩,但是没玩多久,他们却被不远处的大人叫回去了,只留下元晴小小的身影孤单站立在院子里。

跑回家里,元晴直奔着桌子而去。

“哇,好香!”元晴趴在桌子上,嗅着饭菜的香味,不住地流口水。

来不及把饭菜热一热,元晴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嘿嘿,好好吃。赵阿姨手艺真好。”

赵阿姨就是王军的老婆,赵芳,这个村里算是对元晴照顾最多的村民。元晴想,王叔叔和赵阿姨对自己真好,自己的名字是王叔叔起的,平时吃的穿的是赵阿姨拿来给她的。王叔叔和赵阿姨有两个孩子,一个是王学明哥哥,一个是王学清妹妹。平时和她玩耍最多的就是他们。只不过现在他们都上学了,自己又变得孤孤单单起来。

想到这些,元晴有些吃不下饭了。她把剩下的饭菜收拾起来,打算留着晚上再吃,然后胡乱地把碗筷洗了洗,就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一,二,三,四……”她掰着手指头数着,“哈哈,还有15天就过生日啦!”她开心地在床上打滚,笑得大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儿。过生日代表她有鸡蛋面可以吃了。去年自己过生日赵阿姨就烧了一碗鸡蛋面给自己端过来,可好吃了。只不过自己吃面的时候,赵阿姨就坐在旁边看着自己,时不时抹眼泪,元晴有些想不明白,赵阿姨为什么哭呢。大概是因为自己无父无母,赵阿姨心疼自己吧,赵阿姨人真好。

在床上闹腾了会儿,元晴又有些无聊了。她爬起来,趴在床头的窗子边,痴痴地看着窗外,学明哥哥和学清妹妹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还是先睡会儿吧,睡醒了他们就放学了。”元晴有些失落地从窗边爬回来,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哎,要是有人陪我说说话就好了。”说完不多久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日落山头,晚霞遮天。

村子里的学校放学了。王学明一路小跑着回家,弄得王学清在后面一直追。

“哥!你跑那么快干嘛!”她小脸憋得通红,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她当然知道哥哥是急着跑回家找元晴,想到这个她就莫名嫉妒起来。

王学明头也不回,向她摆摆手,“我先走啦!”瘦小的身影便消失在街角。

“坏哥哥!真讨厌!气死我了!”王学清两眼泛红,泪水在眼里打转,哥哥怎么能这样。无奈自己只能一个人慢慢走回家。

王学明终于跑到了元晴家门口,他弯着腰,双手支着膝盖,大口喘着气,等气息稍微平稳一些,他向元晴家里走去,边走边喊着,“元晴!元晴!我放学啦!”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元晴蹭的从床上坐起来,笑脸盈盈的,“是学明哥哥!”她开心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来不及穿鞋便向走进门来的王学明飞扑过去。

“学明哥哥!你来找我啦!”抱着王学明,元晴扬起笑脸,明亮的大眼睛笑得弯弯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王学明虽然只有15岁,可是已经到了懵懂的年纪,被元晴这样亲昵抱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嗯,没有啊,刚刚路过,就过来找你了……”

“嘿嘿,学明哥哥真好!”元晴听了更开心了,小脸埋在王学明怀里直蹭。

忽然她将王学明松开,脑袋伸到王学明身后张望着,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难过。

看见她不开心了,王学明有些紧张,“元晴,你在看什么?”

“哦,没什么,那个,学清妹妹没有来啊。”她耸拉着脑袋,完全没有之前开心的样子。

“呵呵,她走得慢,我先回来了。”

“哦,你不可以这样,以后要和元清妹妹一起回家!你这样她肯定不开心了,我要替她惩罚你!”元晴知道孤单的滋味,非常不好受。所以象征性地捶了王学明胸口两下,算是对他的惩罚。

“好,我答应你。别难过啦,我给你讲讲今天我听到的有趣的事情吧!”王学明耐着性子哄着元晴,他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样的耐心,平时和妹妹在家,自己十分受不了妹妹的小姐脾气。所以妹妹生气了,他基本上都把她晾在一边,等她自己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那时的王学明还不明白自己对于元晴的感情。

元晴紧挨着王学明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拖着腮帮子,眼睛泛着亮光,出神地听着王学明的讲诉。讲着讲着,王学明忽然沉默了。

元晴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王学清很满意她的表情,故弄玄虚地问她:“元晴,你听说过狐仙吗?”

“嗯?狐狸变成的神仙吗?”元晴不解。

“对,是狐狸变得神仙,我们青灵村就有哦。”王学明有些得意。

听到这个,元晴激动了,抓住王学明的手臂,不住地追问:“在哪儿在哪儿?”

“那个……”王学明刚想开口继续卖弄他今天听来的消息,没想到她妹妹气呼呼地站在院子外,对着他大喊:“哥!我讨厌你!”

王学明有些尴尬,只好对王学清好声好气地说:“妹妹,对不起,哥哥下次等你,好不好?”

王学清似乎不解气,嘟着嘴鼓着腮帮子,双手叉腰,把头扭向一边。

“学明哥哥,你看学清妹妹果然不开心了吧。”元晴在他耳朵旁小声说。

王学明有些无奈,“哥哥回去陪你做功课,好不好?”

“你说的,要说话算话!”王学清转过头瞪着眼睛。

“好好好,不骗你。”对于这个粘人的妹妹,王学明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啦,还不快回家,爸妈等我们吃饭呢!”王学清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没有和一旁的元晴打招呼。

元晴看王学清没有理自己,便推了推旁边的王学明,嘟囔着小声说:“学明哥哥快回去吧,赵阿姨该担心了,明天我们再玩。”

“好吧。”王学明依依不舍地和元晴道了别。

元晴站在门里,默默看着他们兄妹两人渐渐走远。

“哥你真是墨迹!”

“你管得着吗?真是粘人!”

“啊?你刚刚说的又是骗我的?”

“我不想和你说话……”

……

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好好陪我说话呢?像学明哥哥和学清妹妹那样,就算是吵闹,在我眼里他们也好幸福。元晴默默地想着。

天渐渐黑了,元晴将电灯点亮,看了一眼冷冰冰的饭菜,感觉有些吃不下,于是她决定不吃了。她打了一盆冷水,默默地洗了脸。然后开始洗脚。

“呀,好冰!”元晴被冻得呲牙咧嘴,猛地将白白的脚丫子收回来,又慢慢伸出去,将脚缓缓浸到水里,此刻她的小脸扭成一团。胡乱洗了几下,元晴便爬上床,窝在被窝里。

嗯,生日快点到来。元晴祈祷着。

“之前学明哥哥说的狐仙是真的吗?不知道狐仙会不会听到我的祈祷,给我送来一个特别棒的生日礼物。嘿嘿,如果是真的,他一定能听见的!”元晴美美地自言细语。

不多久她带着满足的表情睡着了,丝毫没有发觉,一些变化正在她身上慢慢发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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