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说,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没有……”林曼卿低下头,“大队长他……他让我把一切都忘掉。”
“把一切都忘掉?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明摆着拒绝了吗?”
“嗯……对。”林曼卿点点头。
“你还说对?上帝啊!”杜青青瞪了她一眼,“那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
“昨天晚上我本来想去找他,只是走到了楼下,突然觉得我好像没有立场去找他,“林曼卿神色黯然地道,”我算什么呢?我这样做又算是什么呢?他的世界里没有我的位置,那间屋子是个永远的围城,我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除了陡增厌烦让他难堪还能起什么作用呢?倒还不如就在楼前远远地看看……”
“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杜青青瞪着眼睛,仿佛没听懂她的话,“他说的那么明白,你就应该潇潇洒洒地放手才是啊!还去找他干什么?还一个人跑去酗酒……还什么‘让他难堪’、‘远远的看看’……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是出自你口,曼卿,你平时是多么冷静干练,好像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一个人,为什么一碰到这个人就变成了一个怨妇?”
怨妇……是吗?
听她责备,林曼卿竟然无法反驳,只得无奈的摇摇头,“我说的是实话……”
“曼卿,你听我说,我承认作为男人,他太有魅力了,这种魅力让任何女人都无法阻止自己对他产生好奇与幻想,而且他是你的上级,你与他朝夕相处难免会日久生情,这些都可以理解,但是请你一定要想清楚,这个人不是个普通的人,他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触及的,甚至……甚至……我有预感,他是个危险分子,所以一时冲动可以,但若是把真感情交付给这样的人,你是一定会受伤的!”
“我不是一时冲动,”林曼卿顿了顿,轻声道,“我已经忘不了他了,你说的是不是会受伤,我还没有考虑过,青青……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真的来不及去想那些,我只知道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情一直抓着我的心,你们看到楚大队长觉得他很可怕是吗?从前我也是这样感觉,可是现在看到他我这里会痛……很痛……”林曼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现在只想站在他的身后,用尽我的力量去温暖他……”
“你还想去温暖他?姑且不说像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温暖,况且……”杜青青脱口而出,“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形势啊?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自顾不暇?”林曼卿问道,“青青,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听说吗?”
“听说什么事?”
“对于自己的事情,你究竟要漠不关心到什么时候!”杜青青一咬牙道,“好,我告诉你,知道别人在背地里都怎么说你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议论你家庭的事吗?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里打听到你阿姨犯罪的事的,但是现在……更严重的,还有人说是你之所以能进行动处都是因为勾引了……”
“我勾引了大队长吗?”林曼卿冷冷一笑,清淡如玉的面庞露出嘲讽的神色,“你以为我会在乎吗?这些话我从小到大早已听得太多了。”
“没错,你是可以不去理会,可是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流言了……上个星期老板专门找朱部长问了你的情况,他开始过问这件事了,这很危险,下一步朱部长一定会调查你的,曼卿,你现在应该全力去疏通关系,一旦朱部长要严肃追究起这件事来,你可能就当不了检察官了!”
林曼卿低下头,连伟的话突然回到她脑海里。
“我觉得回到熙照区检察署工作可能更适合你一些,你觉得呢?”
也许吧,我一直是一个不被接纳的人。
“所以,曼卿,我已经找老板说过了,他近期应该不会再提这事,现在就剩下朱部长这一关,只要她同意不追究你就没事,你安心,我会帮你找人的,可对这件事你自己也要上心才是啊!你现在处境艰难,好好想想你自己!收收心吧,别再胡思乱想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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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楚江威来说,晚上的‘偶然出现’,并不是真的‘偶然出现’,事实上那天晚上他一直就紧紧跟在林曼卿身后不远处,看着她走进酒吧,等着她跌跌撞撞从酒吧出来,这之间整整三个小时,他盯着酒吧门口,视线未曾有一刻离开。
他说过要她将阿萨,将一切忘掉,其实真正想说的是将自己忘掉,只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从未说过。
当楚江威透过窗户看到她站在距离院子的不远处呆呆凝视着这个方向,然后又垂头离开的模样,他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时间不多了,他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因为他受伤。
下午接到了阿萨的讯息,初步的调查显示,有另外的吸血鬼的存在已经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了,并且不是单独的一人、两人,而是一个庞大严密的吸血鬼组织,他们猎杀的本领异常高超,那些人都是被他们一口就咬断脖子,再吸干血液而死,丝毫没有挣扎的痕迹,从咬痕来看,他们的獠牙尖而细长,好像是专门为吸食血液而生的吸管,并且从狩猎后并不处理尸体的狩猎方式可以看出,他们疯狂且肆无忌惮,这些人——是一群天生的刺客。
非常危险的嗜血份子。
情况比最初设想的还要糟糕。
楚江威皱起眉头,突然一阵皮肉撕裂般的剧痛从胸口传来,他浑身失力地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胸口,另一只手艰难地撑住书桌。
浑身上下的血液正像煮沸的开水一般沸腾着。
几乎难以呼吸了,他踉踉跄跄地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黑色雨布包着的盒子,撕开包装,从里边取出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又从旁边的抽屉拿了一支注射针管,颤抖着将右臂的衬衫挽到关节以上,一支手将玻璃瓶里的液体抽出来,迅速扎进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