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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极峰

“啾~”

雄鹰一声长鸣,双翼略过一座山峰。

这山峰正像一只低头俯瞰的鹰隼,俯瞰着下方山峦腹地内的一片人烟。

这一片人烟正是无极门,君望城势力范围内主要的门派之一。包括君望城在内,一共九座郡城覆盖了一片庞大的疆域,因此这片疆域也称为九皇城世界。

无极峰的名字来源于无极门创派始祖,无极剑尊。无极剑尊是百年难遇的修行天才,仅仅六十岁就成为了化境高手。君望城管辖的范围中,除去凡人,修行者少说也有千万之数,可是公开的化境高手不过寥寥几人。

剑尊时常教导弟子,人生有极,修行无极。因此,当初决定开宗立派也取了无极二字,甚至自号无极剑尊。

剑尊在九皇城世界颇有些名气,在君望城更是地位非凡。百十年来,不断有人慕名拜入门下,有出身显赫的富家子弟,也有混迹江湖的草莽英雄,有的入门时才十几岁年纪,有的已经是中年。

剑尊收徒的标准是不公开的,于是不免在外界流传很多猜测。许多人跋山涉水,走入深山,为了拜在化境高手的门下,最后往往只有少数人获得了认可。有人不服气,在山门外长跪不起,甚至有一群人还在山门外建起土屋,不甘离去。

显然,这些无法打动剑尊和剑尊的弟子们。

……

“嘚嘚嘚…”一阵马蹄,由远及近。

马上一个白衣少年,挎着一个深棕色包袱,背后还背了一口大刀。这白衣少年心情颇为不错,悠哉地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赶着路,时不时还从包裹里掏出一些果脯,肉干,说他是来拜师的倒不如说是来游山玩水。

白衣少年背后的大刀足有四尺来长,宽就有一尺多。凭那雪亮的刀锋,可说是一口威武霸气的杀器,但要说是一面盾牌,也不算牵强,就是不知道这少年能不能挥舞得动。

一天两夜,这一人一马终于到了无极峰的山脚,其实白衣少年也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不是无极峰,只是清晨看见不远处有一伙人在生火做饭——那想必是被无极门拒绝的人的聚集地了。

一路上都平安的很,进山的路早就被无极门“清理”干净,除了偶有野兽,不存在什么强盗山贼。若说入门第一关,也许正是这一群生火做饭的人了。

这些被无极门拒绝的人聚集在一起,把住入门的必经要道,后来的人就避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些交道。这群人里说了算的应当是来的最早,住的最久的一些,这些人自己被拒绝,就有些看不得别人成功拜入无极门,虽然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分,但是这一关也的确不好过。

换了别人,宁可想办法走小路绕远避开他们,可这白衣少年一看见人烟,两眼放亮,尤其闻到大锅里飘来的饭香,更是不假思索循着味道走了过去,甚至都没注意到边上人都在用看怪物的眼光打量着他。

“哎哎哎!小白脸!”负责烧火的壮汉推了这白衣少年一把。

白衣少年脚下一滑,跌了一跤,等他再站起来,好像才回过神来。

跌这一跤不要紧,周围的人有的开始窃窃私语,有的就直接开口大笑,他们大多是看不起这个白衣少年的,所以眼中都是满满的轻蔑不屑。

烧火壮汉倒是楞了,没想到一把就给这少年推了个跟头。

白衣少年拍打了身上的尘土,解下包袱,从里面又掏出几个盒子、瓶瓶罐罐,冲着烧火大汉憨笑了一下,“大哥,我这有点外边带来的小吃,不知道能不能跟你换口米饭吃。”这白衣少年说着说着,嘴角好像还流出口水,“真香!”

烧火壮汉迟疑了一会,满脸一副糊里糊涂的表情,心里应当正想着:哪来这么个傻了吧唧的小白脸,还要拜师呢!

壮汉打开瓶瓶罐罐,依次尝了尝,连说不错,尝完还吮了吮手指。

“哎呀,不差你这一口了,你一个小白脸,能吃多少?行吧。”

这壮汉正是吃人家嘴短,态度立马就变了样。

“这家伙还是个自来熟。”

“看着穿着挺讲究,端起咱们这饭碗也不含糊,不像挑剔的样子。”

这白衣少年好像轻易就和这群失意之人打成一片。这些久居山林的人也是少有机会尝到外面带来的零食小吃,于是都凑了上来。旁人都觉得,这傻小子肯定最后也是失意而归,甚至搞不好也加入他们这一帮,那将来还是个“自己人”,于是对待他好像还礼貌了些。

“你这小白脸还真能吃……”那烧火壮汉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只顾着埋头吃饭。白衣少年看见从一间土屋里走出一个灰袍男子,四十多岁上下,应该是这群人里资历较深的一位。这灰袍男子一只眼睛有些斜视,陌生人根本看不出这灰袍男子看的是哪个方向,甚是古怪,却也有趣。

只见他一露面,人群就安静了一些。

“新来的?”灰袍人这句话问得正是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看着灰袍人,一边看手里端着碗一边吃没有答话。

“别吃了,问你呢!”烧火壮汉用膝盖撞了撞白衣少年,小声提醒他。这烧火壮汉看着凶狠彪悍,但是心地还算不错,吃了白衣少年带来的小吃,更是心软,于是此刻好意提醒起来。

“我?是啊。”白衣少年这才明白过来和这灰袍人对话应该看着他哪只眼睛。自己越想越觉得滑稽,噗嗤笑出声来,他明明嘲笑的是自己,然而听者有心,灰袍男子当时脸色一变,腮帮子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知道,不好,这穿白衣的年轻人捅娄子了。

“大哥……”还是这烧火大汉,端着个饭碗就凑上去,伏在耳边跟灰袍人说了几句。大概就是说着小白脸傻里傻气,打发走就算了之类的话。

灰袍人这才消火,又看向这白衣少年带来的兵器,那一口夸张的大刀。

“拜师嘛,总要有些底气,你把这大刀耍耍,耍得好看还则罢了,耍得不好看,你还是滚回去吧!”灰袍人阴阳怪气说道,他心想,等会找个机会看这白衣少年出丑,好好修理他一番,显然,他心里还因为刚刚的事耿耿于怀。

这一群人住在无极门外多年,彼此间也算了解,这也正是这灰袍人惯用的法子。每来一个要拜师的新人,他都想找机会羞辱一番,可见此人心性太差,竟容不得别人一点的好。也没准当年正是被无极门看穿了脾性,所以一直拒绝给他机会。

拜师这件事上,休想靠旁门左道博取同情,打动无极门,越是如此,就越没有机会,只是这些人有的不懂,有的就算懂了也不愿意承认,心里总抱有一丝丝幻想。也许十年八年过去,才会渐渐放弃。坚持不走的人,比如这灰袍人,心态已经扭曲,仿佛能从阻挡别人拜入无极门中获得快感,其实这就是典型的心胸狭隘,莫说修行,做人这一世,也就算看到头了。

灰袍人看着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也看着这灰袍人。白衣少年放下手里的饭碗,犹豫着走到刀前,一把提起那一口盾牌一样夸张的大刀,刀背向下架在肩膀上,径直走向刚刚说话的灰袍人。

这一口大刀背在身上是有些滑稽,此刻扛在肩头,却仿佛自带一股杀气。白衣少年一步一步走向灰袍男子。

“站住!你……你…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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