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车篱在所有人都愕然于状况之外的情况下贸然出手。
说是贸然,因为车篱在什么也没有搞清的情况下就擅自对姚倩雨发动突袭。
这很莽夫,因为他并不清楚姚倩雨的真实实力,或许元婴中期只是表面。
然而他还是出手了,这对于一向谨慎到怕死的他来说这显得有些出乎意料,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目光聚集之处新的格局已经发生变化。
噗!
姚倩雨倒下的身姿,以及车篱脸上得手后仍未回过神的一抹残忍以及难以置信都成为了人们脑海中的新画面。
车篱收起眼底的凶狠,只留下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望着姚倩雨背对着他倒下的身影,他疑惑为何这般轻易就得手了呢。
尽管他伤势重重但留了一手,但对方并非凡人,那可是书院的先生,怎么会将这么轻易让他得手了呢。
此刻回想起来车篱都自认自己出手太过意外,毫无经过大脑一般,如果姚倩雨是有备而来或是再谨慎一点,自己恐怕又将被动陷入险境当中。
只是没有如果。
车篱听着月贤愤怒的嘶吼,不顾一切的朝他挥剑而来,以及剩下的悲愤响声只觉惬意。
这一刻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自己最巅峰的时刻,道心未衰热血依旧,那时候不就像此时此刻,仿佛所有人的杀生大权都仅握在自己一人之手。
于是他内心膨胀达到了顶点,他反手就是抓住月贤的喉咙,在萧寒玉鞠云见阻拦的目光以及行动当中,手掌用力,就这样扭断了月贤的脖子。
···
看着场上入了魔障一般不断摇头晃脑的车篱,‘释仙神域’的修士自觉头皮发麻。
那癫狂又略显呆滞的双眼让他们搞不懂车篱是在发什么疯。
有人上前欲探探究竟,但却被车篱一把抓住喉咙,接着手掌用力将其脖子扭断。
“!!!”
‘释仙神域’的修士惶恐,而那被扭断脖子的元婴倒在地上,脸上同样露出惧色以及不解,只可惜他终究听不到答案,他的双眼只能这般睁着死不瞑目。
而车篱仍旧原地不依不饶嘴里吐着不清不楚的话,给这诡怪的感觉给人心中平添几分恐意。
‘玉萧宫’的两位眷侣辛成疾絮无医默默看向姚倩雨,絮无医更是握住了丈夫的手,眼神之中唯有害怕。
萧寒玉等人也是立刻看向姚倩雨,而‘释仙神域’的人也纷纷望来,虽无证据也没有看到此女出手,但毫无疑问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导致车篱这副模样的必是此女!
就连月贤也看了过来,但他眼中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好奇。
姚师姐离车篱还很远,比自己都还要远,她是怎么做到的让车篱瞬间陷入疯狂之中,甚至敌我不分徒手杀了一名自家元婴。
姚师姐看到月贤投来的好奇目光,很古怪的皱了皱可爱的琼鼻,但这动作此刻在其他人眼里并不可爱,尤其是‘释仙神域’眼中。
“妖女,你到底对车篱前辈做了什么!”
‘释仙神域’的一名后期元婴质问,而姚师姐看了此人一眼
“梦游而已,打一巴掌就醒了。”
无人相信姚倩雨说的话,更无人胆敢给车篱一巴掌,然而有一个人却在姚倩雨说完后身影一闪消失来到车篱身前,雷厉风行手臂一挥,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抽在了车篱那张老脸上。
啪!
一掌打醒梦中人,车篱只觉眼前一切忽然昏天黑地,眨眼过后再睁眼,眼前却是丰司鸣举着巴掌看着自己。
“怎么回事···”
车篱疑问,再然后看着远处的月贤以及姚倩雨顿时冷汗浸透衣衫。
“怎么回事!”
第一句是疑惑第二句是恐惧,车篱看着安然无恙的月贤与姚倩雨自觉自己刚才似梦非醒,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感觉那梦如此真实,更重要的是自己怎么会突然陷入梦中。
车篱一愣,看到了倒在一旁脖子被扭断的元婴尸体,双手颤栗着有些不知所措。
啪!
又是一耳光,这一次耳光是当着车篱清醒的时候打的,尽管车篱现在的头脑也没有多么清醒。
“你!”
车篱咬牙,尽管此刻身前的是丰司鸣,是‘释仙神域’的未来,但他依旧没有犹豫眼神之中杀机毕现。
“找死!”
“清醒了吗?”
丰司鸣淡定的问道巴掌仍举在半空,丝毫不在意车篱的杀气割破了他的掌心。
这一问倒是让车篱顿了顿,看着丰司鸣双眼,看着双眼中那狼狈恐惧无助的自己,车篱眼角不停抽动。
暴躁的杀机一点一点被收回,车篱压下心中不安的情绪,闭上眼深吸口气,再次睁开时他已经再是那个前辈车篱。
所以丰司鸣点了点头似乎满意,然后走到那名被车篱扭断脖子的元婴身旁,将人尸躯抱起然后独自走到一旁,挖了个坑将人埋了。
“丰司鸣···有意思。”
月贤一切看在眼中,对于丰司鸣这个人有了别样的看法。
···
“是你···”
车篱望着姚倩雨,握紧的拳头不断摇晃,指甲陷入肌肤之中掐出一道道深深口子。
“所以,这就是楠香的意思?”
车篱这一次没有再冲动,而是第一时间看向萧寒玉,然后再看向姚倩雨身后的萧遇兰。
秋云机与沈笑疯各自分开,沈笑疯站到了萧寒玉身后,而秋云机却是站到了萧遇兰身后,这一刻对峙的却是这兄弟二人。
二人没有回答车篱的话,而车篱也不觉尴尬,相反示意其他人,‘释仙神域’的余下修士纷纷感到其身后。
而另一边,楠香国的一众剑士也纷纷站到一旁,对于两位皇子的对立他们没有丝毫插足的打算。
乔海盛等人也撤到了月贤身后,袁天孝四人来到月贤左右,侧眼看向月贤似乎想得到一个解释,而月贤嘴上只是一笑。
···
“二哥···你这是要反吗?”
萧寒玉看着那屹立在姚倩雨身后坚定不移的身姿,只觉仿佛有根刺狠狠扎在心上最薄弱的地方。
萧遇兰笑看了萧寒玉一眼,与萧寒玉的忧心忡忡不同。
“远来是客,寒玉你的敌意太大了。”
确实,萧寒玉的敌意很明显,甚至可以说是毫不掩藏,这让月贤想起了刚刚与萧寒玉见面时的情景,心头难免疑虑萧寒玉为何如此。
“但来者不善!二哥你应该清楚她可绝不是客!”
“是啊,这里是她的家,她只是回家罢了,怎么就变成客了呢。”
萧遇兰笑颜依旧,只是他从背后望向姚倩雨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歉意以及几分其他的意味,这让萧寒玉脸色更沉,却让月贤脸色略显古怪。
“···”
萧寒玉很明显的绷紧身躯,他的身体像是张到最开的弓,随时待发等待将利箭射出。
但他还没有弄清对向,他的目标还未确定,他不知道他这把利箭是否找准了目标,而这个目标是否值得他射出此箭。
“二哥,我可不想与你为敌。”
“你我是兄弟,自然不是敌人。”
“但她是。”
萧寒玉指向姚倩雨,
“你我都清楚萧氏能坐上今天这个位子是怎么走来的,你把她带回楠香那么二哥你就是我萧氏的敌人!”
说完萧寒玉看向那一众楠香剑士,楠香剑士面面相觑,却怪异的没有动作。
“她姓姚,她是姚氏的公主。”
说完一片哗然,而萧遇兰上前开口,
“她现在也是书院的先生。”
二人的对峙,短短几句话却犹如兵刃相见,倒是本人姚倩雨没有回答,站在二人中间,被那些充满激烈针对的言语充斥却视若无睹。
她的眼神瞟向一旁,思绪也飘向远方,在她眼中一朵小花被损坏的法宝碎片压的死死毫无生机。
然后花心却在绝望与碾压当中,萌发出一丝新的希望。
“我只是想回来看看···”
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助,但萧寒玉不会生出怜悯,因为他是太子一个合格的王位继承者,他不会有同情这一类感性的情绪,那样会给楠香招来一个麻烦甚至是可怕的敌人。
“我可以担保。”
萧遇兰开口,而萧寒玉看了萧遇兰一眼,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表情与语气说到,
“以什么身份?别告诉我是二哥二字,须知我可是太子。”
“太子是可以换的。”
月贤有意无意的插了一句,却让萧寒玉的眼神变得更冷,
“连皇帝之位都可以换,太子之位吗···应该不难。”
让萧寒玉眼神变得冰冷的不止是月贤的话,还有萧遇兰的态度。
此刻更像是家事,对于月贤这个外来人的插言萧遇兰却没有丝毫表态,就像是对其说的话感到认同。
尤其是月贤的那句皇帝之位都可以换,就像是某种讽刺,在姚倩雨身为其师姐的这一点上显得尤为明显。
“怎么,你们大唐自己的皇位都没搞清楚,现在就要帮着参和我楠香的事了吗?”
萧寒玉反驳,丝毫不留情面。
萧遇兰没有回答,只是双眼微眯,眼神瞟向月贤的方向,而月贤倒是没有被激怒,相反还很淡定的看了自己一眼。
“若我师姐愿意,我何需推辞。”
月贤的话换来的只是姚倩雨摇了摇头,而萧寒玉身后车篱倒是走近,然后语气怪异的说到,
“你以为在楠香你们书院的人就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这是在表明态度,若月贤或是书院当真敢在背后推波助澜,助萧遇兰与萧寒玉斗那么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站到萧寒玉身后。
然而那样楠香就会变成书院与释仙神域交锋的战场,而他们只会变成二者的刀子肆意捅向对方。
萧寒玉绝对不愿意看见这种场面,他自身对‘释仙神域’本就不怎么感冒,而且他对车篱的用词感到很不痛快,那句只手遮天是什么意思,莫不是‘释仙神域’也想伸一只手出来?
他要做的是驱虎吞狼,而非做为二者的提线木偶与二哥萧遇兰死掐,尤其是二哥看上去已经将自己的线交了出去。
那么心甘情愿,好似要俯首称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