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夜见到谢墨时,他原先穿在身上的大衣已经消失不见。
“你的衣服哪去了?”他上下打量着对方。
谢墨本来打算对他说明情况,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对方的麻烦一大堆,让他为自己担心也不是那么回事,何况自己有处理好问题的能力。于是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那东西穿在身上妨碍行动,所以就没有穿它出来。”
“可是这么冷的天,你会着凉的!”
谢墨哑然失笑:“修炼到了我们这个地步,不说是寒暑不侵,却也相差无几了,无须为我担心。”
苏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话说回来,怎么没见他们两个?“
“我把他们两个打发出去了,授课的过程中哪里能容许外人偷看?”
苏夜顿时就是一愣:“授课?未免太快了一点吧?我回家才两天!”一提上课,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慌的,自己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啊!
谢墨严肃道:’哪里快了,须知时间不等人!你自己的处境想必你也清楚对吧?快,我们进屋,我现在就开始教你!“
“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哪里需要?我人站在这里就足够了!”
里昂扭头看向隐伏在一旁的维克托:“头儿和那个东方人进屋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还用问?当然是跟上去偷学啊!难道你就不想成为一个魔法,斗气兼修的高手?”
“当然想!”
“那还愣着做什么?喂,动作轻点,别被那家伙发现了!”
”啪“地一声,谢墨打了个响指。”为了防止某些人偷窥,必要的防护手段还是要有的。“整间屋子顿时轻轻震动了一下,然后恢复原状。苏夜本能地察觉到屋子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但究竟是怎样的变化,他说不清。“你究竟做了什么?”
“不过是发动了我之前布置下的法阵,以免泄密,仅此而已,不用担心。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可是这个法阵是什么时候布置的?难不成就在刚才我们说话的工夫?”
“这怎么可能?除非我已经成了传奇强者倒是可以一试。”
“这样啊,那和魔法师相比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啊。”苏夜不禁有点失望。
“大错特错!这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好吗?”
“好了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苏夜摆出一副“我头很痛”的样子,试图中止谢墨的长篇大论。“我们还是快点上课吧!”
不远处,维克托郁闷无比地捶了一下地,“该死,这家伙戒心好重!”
里昂无可奈何地道:“现在屋子里究竟发生什么我们既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只好就这么干等着了,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他从宽大的沙发上爬起来,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原来已经是清晨。
头很痛,令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呻吟。看来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可是不喝酒又能如何呢?自己怎么也无法镇静下来啊!他抬起头,刚好看到昨夜放在桌子上的那一瓶红酒,还是接着喝吧。他想。于是杯子空了又满,满了又空。最后终于连酒瓶也空了。不过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不越是要冷静吗?自己可是注定要成为教会高层的人啊,怎么可以被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打倒了?
这一次是自己的失误,错估了对手的实力,仅仅派出了一个人就以为可以解决问题,真是愚蠢啊。狮子搏兔也当用尽全力的道理自己怎么就忘了呢?早知道如此,自己就应该带上全部的手下!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现在对方只怕是已经知道自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那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应对?讲和并且招揽他?那自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对方拒绝,并且即刻开战的话,自己又该怎样应对?向教会的高层求援吗?请求他们出动圣域级别的主教吗?这样确实能解决一切问题不假,但是必然会给那些大人物们留下自己办事不力的负面印象,那自己可就休想再有出头之日了。想到这里,他出了一身冷汗,浸透了全身的衣服。
不!我还没有到完全绝望的地步!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在西方大陆公然杀害一个神职人员吗?之前满心的恐惧随着酒精的作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自信。所以说,这件事情必须要由我自己独立解决!要把事情办得足够漂亮!想到这里,他冲进洗手间,草草地洗漱一番,然后在屋子里穿戴整齐之后,这才拉开房门,向外面高声叫道:“来人啊!”这一刻他又重新恢复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官。神圣而又显得凛然不可侵犯。
苏明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大人有何吩咐?”他脸上带着笑容,心中却在鄙夷:事情搞砸了就只知道摔东西发脾气,还端着架子给谁看呢?要不是我还有求于你,早把你一刀剁了,扔进山里喂野狼了!“
“陪我出去走走。”他吩咐道。
“听明白了吗?”谢墨问,“我看你还是一副困惑的样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你的每一个问题都能得到完美的解答!“一个初学者,能提出什么样的高深问题来?这是他自信的来源。
苏夜神情有些黯淡:“现在确实有一个问题。”
谢墨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问吧。“果然不出所料,还是有问题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初学者没有任何问题想问才是奇怪的事情吧?想当初自己也是缠着导师问了好多问题呢。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能听懂是什么意思。”谢墨微微点头,他对自己的教学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自己可是已经讲得足够清楚明白,深入浅出了。这要是还听不懂,那这人得笨到什么地步?大脑只是一个装饰品那种?不过他有些奇怪,既然都听懂了,那要问的问题是什么?可不要问“秘术的本质是什么”这种坑爹的问题啊!这种问题秘术师们研究了不知多少年都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呢!此时他心里有点忐忑,不过面上依旧装出镇定从容的样子,等待着下文。
“可是这些字组合在一起我就完全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了,什么‘日出吐火蔽泽为曜’,‘道贯三才为一气尔’,这些话究竟什么意思啊?”
谢墨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就忘了这档子事?眼前这个家伙从小在西方大陆长大,不是自己在家时接触到的那些接受过优良教育的世家子弟。古文是他们的必修课之一。可是这个家伙……好吧,他真的是没学过啊!
难不成现在要逐字逐句地给他解释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会耽误教学进度的!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在心中暗骂那些编写教材的老夫子们,写个课本非得用古文写!弄得我现在这么尴尬,这让我怎么办!他脸色扭曲。
看到他脸色有异常,苏夜小心翼翼道:“喂,那个,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算了,我们不学这个了!”
“喂,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突然变卦了?”
“关键问题是你没有学过古文,我教你的东西你听不懂!”
“那你可以把那些古文逐字逐句地解释给我听啊!”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应对之策,但是如果我真的这么干了,那你可就有得学了,没个一两年休想学完秘术的基础知识,可是现在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你的明白?”
于是苏夜只有点头。“那该怎么办?”
谢墨咬着牙道:“没有关系,办法多的是!“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谢墨像是一只暴躁的狮子,在原地走来走去。”到底教你什么,到底教你什么。“他如同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语。
“有了!”他双眼一亮。“你过来!之前我说教你法术是为了提升你的战斗力,对吧?”
苏夜默默点头。
“现在法术学不成,但是只要能提升战力的东西你都愿意学对吧?”继续点头。
“那好,现在我要指导你的斗气功法以及武技,你愿不愿意学?”还是点头。
“那就好。”谢墨一下子松了一口气。“那你还记得口诀吗,背出来给我听!”他完全是一副下命令的口吻。
苏夜有些迟疑,这种东西是家族传承的根本,哪里能随意地让外人了解到?
“快点,我还能贪图你们家的功法不成?我家里什么的高等功法没有?”于是苏夜只好乖乖照办。
“功法不够长,失败!行功路线不够多,失败!居然没有修炼到圣域之后的篇章,失败中的失败!”谢墨听完之后,毫不留情地评价着。
苏夜一下子就急了:“喂喂。你过了啊!”
“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不瞒你说,这样的功法在这里可能还算不错,拿到东方去就是根本没有人要的三流货色,我家库房里随便拿出来一本都甩它好几条街啊!”
“不要在我面前秀优越感了好吗?你到底要怎么做啊?”
“自然是给你换一种功法!好了,让我看看你的武技,比如说剑术之类的,让我看看有什么问题,该怎么指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