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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乞丐闹事

四月下旬,眼看着即将步入五月,空气中渐渐的散发出一股炎热的气息,天气渐热,就连人心也不由的浮躁了起来,远处吹来的凉风也无法带给人们一丝安慰,湛蓝的天空下却是两种不同的景象,农家百姓们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干着农活,而富贵人家却操办起了避暑之物。

略微燥热的天气已经让许多人坐立不安了,以李家和陆家为首的临安城商人们更是寝食难安,几天之前,苏家的一纸告示使得临安城商场的规矩满城皆知,紧接着这些商人们便尝到了人民的怒火是何滋味,不仅仅是在生意上受到了冲击,收入比之前少了一大半,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名声已经在临安城差到了极点,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晚上都不敢随便出门,怕被人敲一击闷棍,到时候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而这一切的始蛹者苏家却置身事外,不仅没有为自己惹上麻烦,还很好的把握住了时机,接二连三的推出了“七日大促销”“三日大减价”等吸引顾客的办法,苏家的口碑也达到了巅峰,名扬于百里之外,更重要的是,借此机会打入市场的白糖已经完全融入了百姓们的日常生活中,原本临安城百姓对于新鲜事物比较好奇,再加上苏家的白糖更是物美价廉,就连上层社会也是喜爱无比,所以近一段时间苏家是订单不断,白糖的提炼更是没有停过,所获得利润更是令人眼红,但也无可奈何。

苏家就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新鲜活力,从病入膏肓渐渐恢复了精气,苏家的这一转变使得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再也不敢轻视苏祁墨这个“败家子”,原先一些在李家陆家和苏家之间摇摆不定或者原先站在李家那边的商人都暗自向苏家抛出了橄榄枝,苏祁墨虽然打心底里厌恶这些人,但碍于目前苏家的处境,只好答应接纳他们,不过苏祁墨只是答应将白糖一部分放在他们店里出售,并未告诉他们提炼白糖的方法。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这次临安城商场最大的危机也被生意上的老狐狸们平息的差不多了,百姓们虽然对他们作出的保证不屑一顾,但人总是要生存的,没有生活必需品又怎么生存?所以高潮已过去临安城的百姓们也心照不宣的继续到奸商们那购买商品了,只不过是多了个心眼,那些商人再想坑他们倒也难了许多,这也让许多商人叫苦不迭,看着收入比之前少了一大半,这心头简直就是在滴血。

风波虽然平息,但大家心里都还明白,这陆家李家和苏家的斗争依旧没有停息,李家和陆家对苏家的封锁一天比一天紧,苏家也是想尽了办法维持现状,但有时也会显得力不从心,令众人奇怪的是,与几经疯狂的李家比起来,陆家却安静了许多,这又是为何?

五月初的一天,太阳已经略显毒辣,临安城内到处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苏家和陆家门下的店铺伙计个个怒目而视,上一次两家发生冲突的教训历历在目,所以两家虽然互相仇视,但也不敢动手了。

只不过今日令苏家伙计舒心的是,今天仿佛已经不用他们继续去给陆家添堵了,因为早已有人为他们做好了一切。

陆家门下某一家最大的丝绸店门前早已是热闹非凡,围观的群众达到数百人,将整个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这人群中却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稍稍带有旋律的歌谣,其中还夹杂着阵阵笑声与骂声。

穿过人群,所看到的景象肯定会令你大跌眼镜,几十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乞丐手持木棍与破碗,就像是事先排练好的一样,这群乞丐排列成几排竟然当着大众广众之下跳着莫名的舞蹈,边跳还边敲手中的破碗,嘴上还念念有词道:“李家奸,陆家贼,代代都是黑心人,专坑百姓没商量,只赚农民血汗钱。要论临安谁最好,只有苏家大少爷,只肯真相说你听!李家奸,陆家贼……”

这首看似朗朗上口的歌谣就犹如装了扬声器一般,传出了数十里之外,与此同时,李家与陆家在临安城所有的店铺门口都出现了这么一伙乞丐,嘴上还振振有词的念道“李家奸,陆家贼”的歌谣,凡是陆家和李家的人听见之后无比变成猪肝脸的,打脸啊,这真的是打脸啊!

更有甚者,居然闹到了李家和陆家的府邸,惹得无数人围观,李家和陆家的好不容易挽回的一点点脸就毁在了这群乞丐手上,然而却没有人知道这群乞丐是从那里冒出来的,他们又为何这么做?在这之前居然没有任何的预兆,除了有心人发现临安城的乞丐最近多了些罢了。

不管是何人指使,这群乞丐的行为都是大快人心,惹得临安城百姓们拍手叫好,然而李家与陆家却不这么想,这群乞丐天天堵在门口,百姓们只顾看热闹了哪里还会上门买东西?一天二天也就忍了,不过五天六天下来李家和陆家真是忍不了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真当我们两家是啃白菜长大的嘛!

李家和陆家两家联合告上了官府,不过听说新的临安城知府即将到任,临安城官府上下都忙着迎接老大,哪里有功夫管你你们的破事,不过为了给老大一个好印象,临安城总捕头范然还是驱赶过几次这群乞丐的,可是令人心烦的是这是一群乞丐啊,满大街都是乞丐,闹事的一见捕快远远的来了,便脚底抹油的一溜烟的跑了,连根毛都没有剩下,等捕快走远了继续回来闹,而且一次比一次动静大。捕快们也试着抓过几次,但收获却是令人不快。

多次下来临安城的捕快们也厌烦了,干脆就是做做戏,顺路去溜达几圈就完事了,说到底那群乞丐也没有违反什么法律。到了最后捕快们竟然也加入了围观群众的行列里面,还摸着下巴说道:“唱的真不错啊……”

李家和陆家都要崩溃了,这几日这群乞丐天天这么闹腾,临安城更是传遍了那首歌谣,就连三岁小儿都会嗯嗯啊啊的唱上几句,两家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出门了,但是官府不给力他们也没有办法,被逼无奈之下两家只好试着找出幕后指使人,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苏家苏祁墨,因为实在是太巧了,苏家刚刚推出白糖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正好可以分散李家和陆家的注意力。奈何没有一点证据可以证明是苏祁墨干的,难道就凭那首歌谣?可那首歌谣说的却是事实啊……

陆家的后台是临安城漕帮,他们也抓过几个乞丐,严刑逼供之下,得到的答案却都是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有钱人出钱让他们干的。无奈之下,漕帮只好派出人手守在两家的店铺门口,一见到乞丐就将其驱赶,但也往往一天都在于乞丐作斗争,生意一点都没有做上。

官府不给力,自己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家和陆家只好捏着鼻子咽下了这口恶气,好在李家和陆家家大业大,这点损失还不足以伤筋动骨,那群乞丐要闹就让他们去闹,总有累死的一天!就在李家和陆家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人却在一旁看着这场自导自演的好戏。

五月上旬的一天,这场闹剧还没有结束,乞丐们依旧不厌其烦的给李家和陆家添着堵,那首“李家奸,陆家贼”的歌谣竟然传遍了整个临安城,成为了临安最为畅销的一首歌谣,一时间整个临安城都在唱着“李家奸,陆家贼”,李家和陆家额颜面早已是颜面扫地,无地自容了。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位幕后指使者的身份竟然还是个迷,久而久之,人们都不禁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了,难道说这些事情都是这群乞丐自发搞出来的……

然而今天李家和陆家已经无心再管这场闹剧,因为一个更加值得他们重视的人来到了临安,这个人便是新到任的临安城知府,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新知府的到来也令许多做贼心虚的人天天惶恐不安,生怕哪天那把火就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除此之外,临安城官场之内还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新官上任要举办酒宴为其接风洗尘,临安城各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准备好破财消灾的时候,这位新到任的知府竟然下令取消宴会,那些送到府上的礼物也被尽数送回,然后这位知府便整天闭门谢客,有人上门拜访也是不见,只是偶尔几次杨言正上门会亲自迎接,其他的时间便待在衙门内处理事务,很少出门也很少抛头露面,有些人甚至连新知府一面都没有见过。

新知府的怪异行为也是令众人惴惴不安,多次托人打听这位新知府的消息,到后来也只打听到这位新知府信萧,名云鹤,江苏人,进士出身,为人清廉正直,断案如神,名声远扬,前几年曾在应天府内当官,后来董世昌的事情震惊了京城,上头决定派一个靠得住的人来这里,几番筛选之下,就选中了稍有名气的萧云鹤,据说萧云鹤早年还是杨言正的学生,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萧云鹤唯独只见杨言正一人了,原来是师生关系啊。

看完这位新任知府的资料之后,大部分的人都有所顾虑,有一种“风月欲满楼”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只有一人听完萧云鹤的资料之后,悄然合上书本,淡淡道:“萧云鹤,有意思,这临安城恐怕又要经历一次大清洗了”

此人,正是苏祁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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