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准备好了没?三哥四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一道好听的男声在将军府内响起,循声望去,只见男子剑眉星目,一身绛紫色紫袍衬得他更加尊贵,嘴角带着爽朗的笑容,手持一把折扇,站在房门前询问着。
“好了好了,我来了五哥!”清甜的女声在门里面笑答着,随之门被推开,女子提着裙角跨过门槛小跑了出来。
夜祈眼睛一亮,看着自家漂亮的七妹,嘴角的笑容大了一些。
女子身着浅粉色的纱裙,乌黑的青丝柔顺地垂在胸前,大大的眼睛似是装着阳光,轻轻咬唇笑着,那双眼似是清澈见底,又带着一丝丝媚意,虽不是倾城倾国,却也能轻易地让周围的目光集中于她身上。
“我好不好看?”夜澜轻快地转了个圈,双眼期待地看着他。
夜祈忍不住笑了出来,温柔地摸摸她的头顶:“好看好看,我家小七最好看了!”
“五哥这张嘴就是甜!”夜澜笑着挽住夜祈的胳膊:“好啦,咱们走吧!”
两人相携走到大门处,只见夜絮与夜楚正在那里交谈着。
“三哥,四哥!”夜澜拉着夜祈跑了过去。
左侧雍容而俊逸的男子便是她的三哥夜絮,深蓝色的锦袍衬得他看起来越发华贵,腰间的流速垂着,随着风微微摇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透出的无不是精明,微微翘起的唇角时刻保持着雷打不动的笑容,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身侧的男子,则是她的四哥夜楚,一身大红色的锦袍甚是显眼又骚包,勾人的桃花眼轻轻眯着,不点而朱的唇微抿着勾勒出魅惑的笑意。男生女相,比女人还美,却依旧带着属于男子的英气,不光让女子沉迷,便是男子也可以轻易便陷入那双勾人的眸子中无法自拔。
“小七可来了,让三哥四哥好等。”夜楚笑着,拉过夜澜的手握在手里,又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微嗔的语气带着藏不住的宠爱。
“那我总得打扮漂亮点,走在你们旁边才不会显得太丑啊!是吧,三哥五哥?”夜澜摇晃着被抓住的手撒娇。
夜絮微微一笑:“好了,走吧。”
三人走在热闹的街道,小贩纷纷叫卖着,时不时的有人匆匆忙忙的走过。
夜澜到处看着,时不时的与三位哥哥交谈,不久便到了他们的目的地——风云楼。
刚走进门,便有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三少爷,四少爷,五少爷,七小姐!哎呀几位来了,小的带几位去幽兰居!”
夜祈笑笑:“行了不用了,我们自己上去!”
小二连忙点点头,灿烂地笑着:“那小的就去忙了!”
夜澜冲他招招手,便拉着夜楚和夜祈跑上楼去,夜楚则先去了账房处。
“六哥是不是要回来啦?”夜澜坐下便倒了茶,推到夜楚和夜祈面前便忙问了起来。
“小篱三日前已经出发了,路上大抵又东看西看的凑热闹,不过明日之前定是可以回来了。”夜楚轻轻吹了吹茶水,一边回道。
“噗嗤。”夜澜和夜祈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夜楚的确不是在说假话。
夜篱和夜澜是双生子,待他们生出来之后,夜澜的身体无恙,可夜篱却是异常的虚弱,看了许多的大夫却都告诉他们这个孩子大抵是活不过十岁的,后来他们找到了当时的神医许迟,许迟建议他们将夜篱送去他的师兄常飞处习武,许迟平素也呆在常飞那里,方便配合医治。
夜篱去了以后便只能一两年下山一次,与家人相聚,或者是他们去看夜篱,让一家人聚少离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身体现在已经不像从前一样虚弱,至少不再需要担心活不活得过十岁,活不活得过二十岁。
而他鲜少下山,使得他每次下山便忍不住到处乱逛,山下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样新奇。
“等六哥回来,我要把我做的香囊送给六哥!”夜澜双手放在下巴下面,趴在桌子上摇晃着脑袋。
夜祈蹙眉,忍不住不满地叫了起来:“小妹,你给小篱做,怎么不给我也做一个?你不公平!”
看着他吃醋的模样,夜澜翻了个白眼:“过几日便是六哥的生辰了,我这才做给六哥的,我问过许叔叔放些什么好,然后按照许叔叔告诉我的方子放了些东西进去,都是对六哥身体有益的。”
夜楚笑了笑:“行了阿祈,想要香囊就自己去买一个就是了,何必折磨小七。”
“诶四哥你这话说的,我要的是心意,才不是香囊!你的红颜知己多,你若说要香囊,那还不是一抓一大把的女人给你做!”夜祈撇撇嘴,不以为意地反抗,谁不知道夜家四公子夜楚红颜知己满天下。
“恩?你是不是也想被大哥抓着见各家的小姐们了?”夜楚勾人的眸子一眯,危险地看了过去。
夜祈立刻坐正身子,连连摆手:“四哥你饶了我吧,我还想再自由几年呢。”
看着他一脸的敬谢不敏,仿佛让他去见鬼的模样,夜澜笑弯了腰:“原来四哥你也怕这个!你看你们,大哥是想让你们成亲,又不是让你们去送死,你们一点都不心疼大哥一个人这么辛苦!”
夜楚喝了口茶水:“小七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大哥自己还未成亲呢,弟弟们哪能先一步成亲?”
“就是就是!等爹爹回来,定会催大哥成亲,那时候大哥也就没时间管我们了!”夜祈扬起下巴得意地笑着,仿佛看到了大哥被爹爹追着让他去成亲的样子。
“等爹爹回来,催的可不是大哥一个人,是你们六个人了!”夜澜拽了拽他高高束起的发,幸灾乐祸道。
闻言,夜祈又垮了脸,支着下巴闷闷不乐。
夜楚轻轻笑了笑,自顾自地喝茶。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夜絮也处理好酒楼的事情一同过来,不一会儿小二便备好了酒菜端了上来。
“等下吃完饭我还要去另一处酒楼,你们先回去。”夜楚放下筷子,倒了一杯茶。
“三哥不用担心,有我和四哥呢。”夜祈应了一声。
夜楚正待说话,便见窗外一只白鸽盘旋着似在寻找,微微眯起眼看了看,吹了个口哨,白鸽便飞了进来,落在他的手臂上。
拿下白鸽脚上绑着的纸条看了看,夜楚微微蹙眉,迎上夜絮和夜祈询问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四哥你也有事?没事没事你们都走吧,我自己回去!”夜澜看见他们眉目传情,便知道又有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习以为常地挥挥手继续吃。
“那等会儿阿祈和我走一趟,我让明岩送你回去。”夜楚手指在桌下微微一捻,纸条便成了灰,可见功力之深。
夜澜摆摆手,不以为然道:“没事没事你们忙,我等会儿再自己逛一下,不会有事的!我又不是不会功夫,谁敢欺负我?”
夜絮依旧笑着,给夜楚和夜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无碍。
“那……小妹一会儿小心点,早些回家,莫让哥哥们担心。”夜祈拍了拍她的脑袋,嘱咐着。
“放心啦,又不是第一次,我还能丢了不成?”夜澜笑着推开他,不满他对自己像对待三岁孩子一样。
夜楚见状便拉过夜祈,示意他该走了。
夜澜也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擦了嘴,摆摆手让他们快走:“行啦你们快点走吧,我等会儿也出去逛了。”
夜楚扬起勾人的笑,微微弯下腰,夜澜轻车熟路地踮起脚对着他白嫩的脸颊响亮地亲了一口,夜祈也不甘示弱地过去弯下腰。
两人满足地离去,夜絮也站了起来,拿出一叠银票放在她的手里:“早点回家。”
手里攥着银票,夜澜眼睛一亮,连忙讨好地踮起脚亲了一口:“三哥真好,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夜絮的狐狸眼中笑意多了一些,微微点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离去。
夜澜装好银票,坐在窗边眺望着。
到处乱飘的目光忽然定住,夜澜伸出脑袋仔细地瞧,那边不起眼的胡同里拐角处似乎有个人,身下是一片刺眼的血迹。
那个角度在街道上不易看到,可是从她的角度却是可以看到的。
夜澜蹙着眉,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他看起来不是个大麻烦,她就救他回去。
下了楼,四处看了看,尽量不引人注目地走进那个胡同,果然那个人还在原地,听到她的脚步声,脑袋微微歪了一下,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看来还未失去意识,夜澜想着。
不过看他握紧了剑,便不由地防备了起来,生怕他忽然跳起来刺过来。
老实说,她的武功虽说不是太差,但是和她四哥那样出神入化的武功比,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喂,你还没死吧?”轻声说着,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走到他身边两步远的时候,只见那人头一歪,身子向一旁倒去,看来是彻底晕了过去。
“不会死了吧?”夜澜一惊,忙跑过去,拨开了他脸上的头发,这才看清他的面容。
不好看但是也不丑,大概就是丢在人群中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类型。
夜澜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喂给他,把了把他的脉。
她不通医术,只知道他是中了什么毒,但是也了解不到更多,只能先喂给他解毒的丹药再说。
向胡同外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也不好扶回去,想了想,脚尖一点,朝另一个人少的方向飞起来,一会儿走房顶一会儿走地面,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将军府后门。
管家正经过,却看到自家小姐扶着一个昏迷的男人回来,还蹭了不少血迹,立刻吃惊地迎了上去:“七小姐,这……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全叔你别担心,不要声张,先去请个大夫回来,我先带他去我房间隔壁。”夜澜搂紧了身旁男子的腰,飞了这么久有些喘了起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何全说着便跑了出去,生怕出什么事情。
扶着男子到了她隔壁的房间,这才开始拉扯他身上的衣服,想看看他哪里受了伤。
手伸了过去,拉开了他的衣襟,露出了一片疤痕交错的胸膛,虽然看来有些可怖,可也充满着异样的男人味,让她有些脸红。
正想继续脱,手腕就被握住,夜澜抬眼看过去,只见男子已经醒来,正冰冷地看着她。
他长的并不出彩,可一双眼睛却是异常的漂亮,他的眸子竟是少见的琥珀色,那双眼睛里面毫无感情,只有冰冷,警惕,和微不可见的疑惑。
“是我救了你,你别怕!”夜澜另一只手抚上他的手腕,想让他安心,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良善温柔一些。
男子的手紧了紧,随后便放开了她,费力地想要坐起来。
“诶,你别起来啊,我叫了大夫来,你流了好多血还中了毒,想去哪里啊?”夜澜轻轻按住他,不满地说道。
男子抿了抿唇,依旧不语,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起四周来。
夜澜见他不再挣扎,这才收回手坐了下来:“这里是将军府,别担心,等你能动了我自然不留你。”
半晌也没有听到他任何回应,夜澜有些泄气,但还是依旧道:“我先帮你把衣服脱掉好不好?等下大夫来了好看伤口。”
不用想也知道男子不会回答她,便伸手过去想扯他的裤子。
男子再次握住她的手腕,蹙眉看着她。
夜澜一愣,意识到她这样去脱人家裤子好像有些惊世骇俗,便挠了挠头道:“我知道男女有别,可是你也不想被更多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你就当我是个男的就好了。”
男子不再阻止她,只是垂下眸子,似在观察她。
脱下他的裤子,这才看到他的腿上也满是伤痕,有旧伤,也有新伤,好几道口子还在流血,没想到刚才依旧一声不吭。
“可真能忍……”夜澜嘀咕着,拿毛巾帮他擦了擦伤口周围。